第六章:夢境
滴滴。
一間看護病房內,一名瘦成皮骨的老人趟在病床上,床頭掛着輸液瓶,上面貼的標識是葡萄糖。
在窗戶的位置,站着一男一女,透過鋁合金窗欄有些迷茫的望着外面。
“五年了吧。”女人冷哼一聲。
“有什麼事情不要在病房裏面說,這裏需要安靜。”男人有些唯唯諾諾的回應道,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老人,並沒有什麼反應。
“有什麼不能說的,有本事這老傢伙就從病床上跳起來打我啊,要是這樣,我心裏還好受點。”女人故意大聲,好像是在特意說給老人聽。
“你說的這是什麼胡話,父親中風卧床,現在連話都說不了,怎麼可能打你。”男人拍了拍女人的後背,希望她消消氣。
誰知男人的手還沒有碰到女人,就被對方一巴掌甩開,“別碰我,碰上你算是我倒了霉,沒出息也就算了,家裏還有一個更折騰人的,反正我話是摞在這兒了,今天要麼出院等死,要麼就是我離開這個家,反正我是沒有閑錢來打水漂。”
男人有些氣憤道:“這麼能是打水漂呢,他可是我的父親,我作為兒子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死吧。”
女人似乎變得更加變本加厲,“那你的兒子呢,難道大學也不念了,就保着這個老頭,錢都用在一個沒有意義的人身上,就算他治好了,除了混吃混喝等死之外,還能做什麼。”
男人有些啞口無言,從褲子口袋裏面摸出一個皺巴巴的煙盒,裏面卻是一根煙也沒有。
“以後這裏,我是再也不會來了,你自己看着辦吧,你要是有錢就自己請保姆,要是沒錢,你就好好當你的孝子吧,反正要是耽誤了孩子上大學,我們就離婚。”女人甩下一句狠話之後,氣得摔門而出。
就在女人走後,老人緩緩睜開了眼睛,他努力的想要張開嘴,卻是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有些濕潤的眼睛望向窗外,那鋁合金的窗欄就好像一間牢房,他被囚禁在這間牢房裏,準確的說,是被囚禁在這個世界裏。
活着,原來也不全都是美好的事情。
想死,有時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每一次睡着之前,都希望自己再也醒不來,然而每一次睜眼,只有絕望。
咚咚咚。
外面傳來教堂的鐘聲。
老人緩緩閉上了眼睛,在心中禱告道:“神啊,救救我吧,如果你真的存在,就滿足我的願望,讓我離開吧。”
狗頭人得願猛然間睜開雙眼,好像做了一個夢。
這個夢做了很多次,每一次都覺得無比的真實。
眼前是一間燈火通明的大殿,在大殿裏擺滿了成排成排白色的蠟燭,這些蠟燭好像牢房一樣封鎖了整個大殿。
在一根幾人合圍的巨大蜡燭面前,一個身形偉岸的男子正目不轉睛的盯着蠟燭上的火焰。
巨大的蠟燭中,夾雜了不少的黑色雜質,這些黑色雜質隱隱構成了燈芯的形態,卻是比燈芯的比例還要粗壯許多。
不像燈芯,更像是某種生物。
“你醒了。”男子並沒有轉過身,除了眼中的蠟燭,似乎世間所有的事情都不值得他去關注。
“為什麼我可以重生在這個地方,按照以往的情況,我應該只能重生在最近的職業神像旁邊。”狗頭人得願想到的唯一一種可能,就是和眼前的這個男子有關。
寒憶???
他能夠看到的東西就只有這麼多,除了名字之外,全部都是問號。
職業,等級,血量這些玩家的基本狀態竟然全部不可見。
之所以能夠看到對方的名字,還是因為對方給自己發佈任務的關係。
“為了證明這是一個人性化的任務,直接讓你復活在這裏,難道你不樂意?”寒憶有些狐疑問道。
狗頭人得願有些尷尬,從對方說話的語氣,顯然也不是什麼正經NPC,多半也是從舊遊戲中過來的玩家。
“你交給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不過按照任務約定,你真的要給我一件珍貴級別的物品嗎?”狗頭人得願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他來到新遊戲這麼久,已經知道物品的等級分為,普通,優秀,精良,珍貴,四個級別。狗頭人得願覺得在這四個級別之上,還有更高的級別,但是在封都城,珍貴級別的物品無疑已經是最頂級的存在了。
只是一個簡單的開鎖任務,獎勵竟然是一件珍貴級別物品,難怪他會難以置信。
“當然了,在新遊戲裏,任務約定可是最可信的條約,我又怎麼可能會騙你,接好了。”寒憶隨手拋過來一根黑色的蠟燭。
得願慌忙接住,掃了一眼物品的等級,果然是珍貴級別的物品。
“精力增加六百,每秒恢復二百點生命值,火焰系技能傷害提升百分之百,暗影系傷害減免百分之六十。”狗頭人得願將物品的屬性念了出來,還以為自己的眼睛看錯了。
確定屬性確實沒有看錯之後,狗頭人得願竟然十分反常的冷靜了下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怎麼可能遊戲初期就給這麼變態的物品,有問題。”
當狗頭人得願接着往下看以後,突然爆了一個與他年紀不太相符的粗口,“WC,八十級才能夠佩戴,你有病吧。”
寒憶故意嘆着氣道:“現在的玩家可真是不好對付啊,任務獎勵給得不好,說任務垃圾,任務獎勵給個好的,說我人有問題,我發個任務,我容易嗎我,你要是不稀罕,那還給我算了。”
狗頭人得願雖然嘴上有怨言,但是珍貴級別的物品就算現在佩戴不上,也足夠他吹噓很久了,自然不可能還回去。
狗頭人得願走到大殿門口,忽然想起了些什麼,有些擔心的詢問道:“你讓我開鎖放出的那個傢伙,如果我跟他有些私人恩怨,你應該不會插手吧。”
寒憶眉頭一皺,似乎是在考慮。
狗頭人得願心情也很沉重,畢竟眼前之人實在是太過強大,他也不敢得罪。
“這麼說來,剛才幹掉你的傢伙就是那個傢伙啊,不過不應該啊,玩家剛出生不是都只有0級嗎,你是怎麼被幹掉的,別急着走啊,我們再聊聊唄,說不定我再給你一個好任務。”寒憶眼神發光,彷彿發現了什麼重大新聞。
狗頭人得願老臉一黑,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