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是柳家頭牌
他們剛進門,便有一堆子柳家小輩擁簇過來,吵吵嚷嚷的。
“讓讓讓,讓我看看那鬼屍是何樣的!”
“你上次不都看過了嗎!”
這時,有個叫柳知畔的小輩眼尖,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張綠豆,而後又多瞄了幾眼那個穿着紅衣服的鬼屍,之後才發出一陣纖細的驚呼,“啊!這不是張綠豆嗎!她怎麼又來了……”
張綠豆瞧見這熟悉的粗糙面孔,抬手大方的打招呼,但是對方絲毫不領情,腦袋一扭,裝作沒看到。
張綠豆早就習慣他們這樣,故也不在意。
這聲兒一出,那群擠着看鬼屍,長得五大三粗的弟子紛紛轉頭去看,而後那一張張粗獷的臉上皆浮現了几絲小嫌棄,“哎呀,真的是她!”
那長得高壯的柳歸節眉頭一皺,“哼!不看了不看了,掃興!大師兄,我們先告退了。”
而後,那堆子人快速的散了。
“我先去把這個鬼屍交給長老們,你……”柳雲升有些嫌棄的盯着似乎是在憋笑的張綠豆,“你自己看着辦吧!”
待到他走開,張綠豆才笑出聲,“剛剛那個尖叫聲跟小姑娘一樣的叫柳知畔,第二個開口的叫柳歸節……長得五大三粗,名字秀美文靜。哈哈哈”張綠豆但凡是想到他們的樣貌跟不着調的名字就會笑的前仰後合。
“你看,我沒騙你吧。名字是不是特像煙柳之地來的小倌兒?”張綠豆笑着去看李隱空,“我一年多沒見他們,居然,居然長得越來越狂野了。”
李隱空垂眸盯着眉梢都染着喜悅的張綠豆,一直下搭着的嘴角也跟着往上翹了點,“那些地方,可養不出這樣的。”
“別說,這破地方,就那柳雲升長得標緻。堪稱柳家第一頭牌!”張綠豆傻笑幾聲后,臉色突然一變,裝模作樣十分警惕的左看右看,“你說,那個讓我們來偷東西的人,會不會已經混進來了!”
李隱空也跟着她的動作左瞄右看,卻是什麼也沒看到,“不知道。”
“嘖,現在咱們也不能幹等着,走,我帶着你去熟悉地形!”張綠豆強行拽着李隱空四處走起來,“他們的寶貝都藏在密室里,我們要取的東西八九不離十的就在那裏面!”
她在一顆巨大銀杏樹前忽然停了下來,“你答應我,等我們拿到那個東西,他們把那個人交給你,你報仇了。剩下的,就聽我的。如何?”
李隱空沒回答她,只是安靜的盯着她。
一番安靜的對峙下,張綠豆被他的死亡凝視盯得發怵,整個人都變得慫慫的,“你別這樣瞪人吶,那……咱們商量着走嘛。成嗎?”
李隱空移開眼睛,“可以。”
張綠豆鬆了口氣,轉頭去瞄了眼背在她身後的沉珀。只要把東西交給那些人,看到了這把刀的主人,她心裏的疑惑,或許就解開了……
可他們在這柳家晃悠了大半天,累的張綠豆癱到了被樹蔭蓋住的青石壇上。
她抬手撥開被汗打濕貼在臉上的碎發,“不是說到了就知道?我們都到了大半天了!人呢?一個鬼影子都沒看到!”
就在這時,一個拿着掃帚的白髮老伯也往這邊走來,緩緩坐在他們身旁,伸直了腿,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嘆息,而後上半身靠着身後的樹,許是掃地累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合眼睡去。
李隱空上下打量了他,后又挪開眼睛。
直到晚上,他們兩個都沒遇到那個所謂的要來給他們消息的人。
張綠豆坐在一個涼亭里,氣的拍桌,“咱們是不是被耍了啊!”
“耍人還要給你白送一把刀?”李隱空嘆氣,在他陪着這小姑娘瞎晃悠的時候,已經想了幾十種置人於死地的方法了,他現在可謂是急不可待。
“也對哦……”因為非常想驗證自己心裏的想法,所以張綠豆也迫不及待。
“張綠豆!”
忽然炸起的尖銳熟悉聲音嚇得她身子一震,她猛的扭過腦袋,“柳知畔!你幹嘛故意吼這麼大聲,不知道的以為你是來要債的!”
那柳知畔站在涼亭旁邊小河的對面繼續大喊,“別說!你還真欠我銀兩!你什麼時候還我!”
張綠豆一愣,好像是有那麼回事,她故意岔開道:“你到底有什麼事?”
“吃飯了!”
“哦!早說嘛,我來了!”
兩個人隔着條小河說話,惹到在周遭修鍊的弟子也不快,“你們能小聲些嗎!打擾到別人修鍊了!”
張綠豆撇嘴,心想:你這聲量也不小啊!
這柳家,果然個個大嗓門!
她扭過腦袋對李隱空說:“走!吃飯去!”
李隱空搖搖腦袋,無光的雙眼瞄着前方泛着燈光的河水,“我不需要吃飯,就不去了。在這兒等你。”
張綠豆起身往前跑了幾步,在一個米白色燈籠下回眸看着他,“嘖,你一個人在這兒多孤單寂寞冷啊。再說了,現在關鍵時刻,不能出岔子,咱們可不能分開。”
見他還不動,張綠豆又折返回來,一把拽着他,“怎麼這麼別彆扭扭的!跟個小……”說到後面她忽然沒聲。
“小什麼?小姑娘?”
“我沒說出來,你自己說的啊!”張綠豆轉頭看他,眼裏神采飛揚。
那一瞬間,李隱空覺得像是在哪裏看過,“你方才……好似我認識的誰。”
聞言,張綠豆身子一僵,因為心虛,變得磕巴起來,“啊?不會,不會……是仇人吧?”
李隱空搖搖腦袋,“雖然我記得不太清楚,不過,應該不是的。”
張綠豆脆笑幾聲,“年齡大了,記性就是這樣,你可別往心裏去啊。”
“能別提年齡了嗎?”
“我懂,我懂,不提了。”
兩個人一路走來,還算融洽。
柳家人早、午食吃的十分隨意,可這晚食卻是十分看重,排的上號的族人都得過來一起進食。
而張綠豆打小在柳家就算是特殊的,不過她這份特殊是來自於她的臉皮厚。
她不見外自然而然的邁步進來,原本還歡聲笑語的大堂忽的安靜下來。張綠豆在他們的注視下,帶着李隱空入座一個空着的放滿豐富食物的木桌后。
為首那個紅臉長着絡腮鬍的長老柳清霄,原本還笑哈哈的喝酒,但看到那張綠豆,瞬間想起陳年傷心往事,那被她毀了的,好不容易煉製出來的軟石絲。
光是想想,就一陣心痛,這喝酒的興頭都減少了好幾分。
另外一個被她荼毒的更深的柳映生,更是按耐不住的警告,“張綠豆!你可得記住你一年之前是為何被送回張家的!莫要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