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起名
一晚上，睡得渾渾噩噩。
元晴不記得自己是幾點睡着的。
夢裏，漫天的靈蟲，互相撕咬着，吞併着。
天，是血紅色的。
那個男人的嘴角還有着大片的血跡，頭髮上還黏着污泥，臉色慘白。
對方在叫囂着，狂笑着……
元晴緩緩睜開雙眼，一陣迷糊感，有點難以清醒。
想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五年前，改變她整個人生軌跡的事。
“清素啊，起了嗎？”
楚玉玲一大早就來敲門，手裏還拿着手機，上面顯示在通話中。
元晴感覺慢慢找回了神智，伸出雙手，推開薄被子，發了一會兒呆。
很好，這是在自己的家裏，剛剛的聲音是在家才有的，老媽雷打不動的敲門叫她起床聲。
坐起，撓了撓頭髮，側頭看了眼手機，九點二十多。
“清素？還沒起床嗎？”楚玉玲的聲音提高一個度，開始有點要發飆了。
元晴起床去開房門，她如果再不開門，會有聽不完的養身嘮叨。
“媽，早。”聲音還有一點點剛剛起床的沙啞。好看到過分的桃花眼，有點無神地撇了自己老媽一眼，要多無奈有多無奈，還非常的無害。
楚玉玲沒理她，繼續打着電話。
“唉，爸！是啊，清素起了。呵呵呵，是是是，小年輕應該早睡早起。好好好，我們今天去看您。”
說著說著，突然一隻手伸出拍了元晴一腦瓜。
“好，好。我們現在就準備一下。行，那先掛了。唉，好！”
楚玉玲掛完電話，看着自家閨女，眼中有些許不滿。
“趕緊換衣服，洗漱。我們兩今天去你外公那。你小姨她們已經到了。”
“嗯。”
她迷迷糊糊地應了聲，又目送楚玉玲離開。
一切準備好了，她的電話又響了。
是黎陽打來的。
她都忘記了，還有個跟屁蟲在老宅。
“有話就說？”聲音恢復了一貫的清冷。
“姐，你是不是把我給忘了？”黎陽打通了，就開始抱怨。
他昨天很聽話的，一天都在老宅。
但是吧，這老宅的人太煩了。尤其是那個老管家，幾乎每隔兩個小時左右就得來問他有什麼需要。
他覺得他已經沒有個人空間了。
還有元晴姐的那個堂哥，就是個跟屁蟲，走到哪跟到哪，還老喜歡打聽京城的事。
元晴姐還嫌棄他是小孩子，自己比起這堂哥，簡直不要太正常！
總之，他已經沒有了人身自由，他得離開這裏！
“哦，是啊！”
元晴毫無掩飾，回答地輕飄飄，她確實把他給忘了。
……
黎陽沉默，心痛…他還能說什麼？
元晴邊敲桌子邊想了想，外公那多雙筷子也無所謂。外婆這人也喜歡熱鬧。於是決定。
“那你來我這吧，我把定位發給你。”
說完掛了電話，給他發了個定位過去。
黎陽拿着電話怔愣神，腦袋裏亂糟糟的。不過他聽清楚了，元晴姐讓他過去，瞬間又清醒了百分之六十。
至於為什麼沒有完全清醒，這就有點一言難盡了。
“黎少，原來您在這裏！”
黎婉兒終於在小花園找到了黎陽，內心非常開心。臉上卻帶着一臉的歉意。
“昨天真是抱歉，我不知道您在老宅，說話大聲了些。”
她是真的覺得很尷尬，自己不好的一面被看到，是誰都難堪。
昨天被管家康叔提醒，有一位京城來的少爺在老宅休息，真的是讓她大腦一片空白，有驚又有喜。
驚的是，沒想到居然有一個京城世家的人在老宅。京城是什麼地方？隨便一個定居的家族都比黎家強！
喜的是，這麼好的機會就在眼前，怎麼也得把握！
黎婉兒今天早上一大早就起床，換衣服就換了好幾套，化妝更是講究。一定要端莊大方，優雅得體！
她對自己的容貌還是有點自信，雖然快30了，但是保養的很好，就跟20出頭的女孩子似的。
她有些激動，定了定神。盡量溫柔地說。
“聽說你和清素認識？我是清素的姑姑。”
黎陽被這麼突然地稱呼一聲黎少，還挺彆扭。
他之所以姓黎，其實是跟元晴姓的。但是牽扯到自己的私隱，就沒有解釋，誤會就誤會吧，總比讓自己陷入危機要來得強。
念對方是元晴的姑姑，他也很禮貌地喊了一聲姑姑。
這一聲姑姑，讓黎婉兒感覺親近了些，於是想更加拉進關係。
她剛想開口就被黎陽打斷。
“姑姑，我還有事，必須要出門。抱歉！”
黎陽淡漠地看着對方，也沒覺得多抱歉。
這位就是他為何沒睡好的原因！
大半夜的不睡覺，一家子居然起爭執。至於內容，他也懶得聽。
“哦，這樣啊，行！我馬上安排人送你！”
黎婉兒趕緊喊人過來，讓人準備車。
黎陽道謝，頭也不回的走了。
＊＊＊
半個小時，楚玉玲開着一輛轎跑，元晴坐在副駕駛，已經上了高架。
她已經徹底清醒，又恢復了平時的一貫清冷。一手插在衛衣短袖的口袋裏，另一隻手拿着手機，看到了昨晚喬雲給她的留言。
【云：大家說，他們加不上你好友，都沒有通過。】
【云：今天一大早就要起床掙錢了，等我回來。】
后一條是今天早上六點多發給她的。
聊天界面，確實多了很多添加信息。
“清素。”楚玉玲打着方向盤，趁時機看了旁邊的女兒。“你爸爸今天估計也不回來，咱們在你外公那留一夜？”
“嗯。”元晴翻着手機，回答的漫不經心。她無所謂，反正這次回來也是休息。
外婆家離自己家有點遠。
外公是一位大學退休教授，在經濟學方面，整個省都是有名氣的。而外婆，也是一位老師，高中的數學老師。在退休時，是擔任的年級主任。
兩位老人住的是一個老小區，停車卻很方便。
元晴她們到達，她的小姨和表妹已經在樓下等她們了。
“清素！”
“姐！”
元晴剛剛下車，抬頭。就看見小姨楚玉瀟和表妹高迪。
“小姨。”
“你可終於有時間了，我和你外公外婆怪想你的。”
楚玉瀟笑着摸摸清素的頭，眼裏都是這個外甥女的影子。
楚玉瀟和楚玉玲姐妹倆長得很像，尤其是眼睛，都一樣的漂亮。
表妹高迪，清秀的五官，穿着中長裙，運動鞋，身材高挑，像是又長高了，向她奔跑而來。
這個表妹從小就喜歡纏着她。小時候，她做什麼，表妹也跟着做什麼。
“姐，我好久沒見到你了。”高迪看向元晴，眼睛裏亮晶晶的。
因為要上學，還有元晴經常不見人影，所以這個她很少能看見元晴
表姐就是她的偶像，從小就是。
不像她弟弟高涵，笨死了！還老是說她粘着表姐的事，很幼稚。
元晴像是安慰地拍拍她的頭，從小的跟屁蟲，對她笑了笑，轉身向後座拿出禮品。適合兩位老人的禮品，無非就是一些保健品。
高迪見自己從小的偶像對她笑了，更加狗腿地伸手把禮品拿過來，自己拎着。
楚玉玲姐妹倆見面，也是好一陣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