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進福地
吃過晚飯後,餘暉也漸漸被黑夜代替。
“三叔,您給準備一些醋,白紙,還有一些香燭,一跟紅線,隨便折一根柳樹枝。”在出發前我將需要用到的東西說給了三叔。
在我說完之後三叔也是着手去準備,這些東西是十分容易準備的。
準備好后,我便與三叔再一次前往了墓地。
村民早已在墓地等候多時,看到我來,準備看我如何去做。
“待會若要生人迴避,你們都轉過身去,莫要轉頭,不然,煞氣入體,病殃後輩。”我厲聲道,又轉頭看了看錢穀,可並沒有瞧見錢穀的身影。
我走到三叔跟前,低聲問道:“三叔,這錢穀人哪裏去了?”
三叔愣了愣,“錢穀?我今天沒見啊,估計是回去了吧。”三叔摸了摸頭,很是疑問的說道,不知我這時候找錢穀有何事。
我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但還是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重新走到棺材前,看着棺材,又看了看搭着的白紙帳篷,轉頭看着抬棺的人說道。
“過來把帳篷拆了,這紙莫要亂丟,放在一旁。”
兩人聞言,走過來,將棺槨上的帳篷小心翼翼的拆除。放在一旁。又轉頭看着我等待我的下一步指令。
我瞅了一眼手臂上的表,抬頭看了看山邊的餘暉,已經消散不見。
“起棺!”我大聲喊了一句,四人便在四邊架着棺槨的木棍往起架,可是四個壯漢使勁,棺槨卻未動分毫。
我隨手用黃紙撕出兩隻紙人,把檀香插在棺頭,將手中的紅線串聯在手上,結出一個印拍在了棺頭。
因為我拍的很是用勁,只聽到“咚”的一聲,短暫的幾秒,眾人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喘。
約莫幾秒,本來以為沒什麼了,抬棺的四人呼出一口氣。
就在此時,棺材傳來轟隆隆的聲響,不斷地搖晃起來,棺蓋隱隱有要打開的跡象,將四人嚇得直接跪坐在地上,面露驚恐。
“哼!”我看着棺槨冷哼一聲。
“生人迴避!”我大聲喊道,聽到這句活,所有人,能轉身的立馬轉身閉上眼睛,四個抬棺的也將眼睛閉上。
“敬酒不吃吃罰酒?最後問你一句,進不進。”我看着棺材,不覺握緊了拳頭。
此時棺槨依舊震動不堪,棺頭的檀香也被抖落在地。我見此番景象,拿出原本結印的紅線,重新將檀香點燃,套入了接好的紅線之中。
一把將檀香拍在了棺槨之上,雙手一拉,檀香徒然直立在了棺槨前方,用紅線的另外兩頭綁在了棺槨之上。
棺槨的震動顯然隨着我的操作減弱了。
我把黃紙摺疊成長方形的符紙樣,口中抿了一口醋,用打火機點燃黃紙,繞着棺槨的四方來回晃動,直到黃紙燃盡,接着口中的醋猛然間噴在了棺槨之上。
隨着這口醋的噴出,棺槨瞬間恢復了平靜。
我嘴角一陣冷笑,這醋中含有的煞氣可是至陽至純的,與這張德志的死氣截然對立。
“好了可以轉過身了。”
說話間,眾人紛紛轉過頭看了過來。顯然是有些驚詫。
眾人都聚精會神的看着棺槨,生怕棺槨在此晃動。
“那,小林子,現在可以進福地了嗎?”三叔想要快點結束,有些焦急問道。
“莫急,開館!”我轉身又是一句。
“這怎麼可以,死者為大,萬萬不可啊!”不知人群中誰起鬨了一句,結果其他人便跟着吆喝,說是開不得棺。
“嗯?若不開館,擔了後果,你們來承擔。”我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好心至此,如何做干我何事!
三叔瞅着我有些不高興,朝着眾人喊話道。
“你們誰會這些法術?一個一個都不懂,瞎說什麼?開棺!”畢竟三叔是村長,說的話還是十分管用的。
一聲斥責之下,所有人都開始沉默。
在三叔的訓斥下,四人也停下手,幫着將棺材上釘進去九顆長釘拔了出來,緩緩推開了棺材上的棺槨。
當棺蓋打開的時候,一張所有人十分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眼前,張德志臉色煞白的躺在棺槨內。
而屍體的手在不停的顫抖,我湊近一看,才發現,屍體的雙手已經逐漸變成了黑青色。
風水之術,關乎外,亦合內也,所謂紅黃紫白主生,青黑主死,外也,土色若呈現紅黃紫白這是吉,若成青黑則此地不宜立穴。
與陰人,若屍身呈現紅黃紫白無恙,若成青黑,則是死氣過勝,易屍變,並禍及子孫。
眼前的張德志已然是死氣過勝,在死後數天沒人收屍,加之生前無妻無子,怨氣戾氣彙集一身,又因身死,結合死氣,自身便有了屍變的癥狀。
“這,這,他不是死了嗎,怎麼,怎麼手還在動?”村民看到這一幕,趕忙往後退去,一些膽大的還是圍在我身邊繼續看着。
四個開棺的壯漢,看到這一幕也是下意識的向後退。
“怕什麼,這不是還沒成殭屍嘛!”我看着這群村民,笑了笑,沒想到平時一個比一個能吹,都說自己膽子大,此時卻又害怕成這樣。
“柳樹枝拿過來。”三叔聞言,把柳樹枝遞了上來,雖然害怕,因為我的原因,卻也陪着我站在身後,似乎是一有時拉着我跑路。
我將柳樹枝捏在手中,折斷一小部分,折成兩根很短的樹枝,剩下的放在一旁,把手中的兩根短樹枝結了一個印,雙手放下一插,準確無誤的使兩根柳樹枝插在了張德志的口中。
插進去的剎那,我隱約看到張德志口中的兩顆犬齒已經長得長於其他牙齒。兩根樹枝含在張德志的口中。
我一刻也不敢停的拿起裝在身上的黃紙折成符紙,用手再憑空寫了一個“敕令”
“四方邪魔,聽我號令,一紙法令,諸邪退散。敕令!”邊說邊把口袋中裝的打火機拿了出來,用劍指在符紙上又是畫了一張驅煞符。
“人非人,魂非魂,入陰莫懷陽,我知你有怨,今朝我來破,有何事非,可做指示,我方解怨。”我盯着張德志煞白的面孔說道。
下一秒,屍體微微顫抖的左手緩緩的伸出了棺材,指着某一個地方,我抬頭看去,屍體指的地方正是原先放白紙帳篷的位置,可是此刻白紙帳篷早已經不翼而飛。
我心生疑惑,心中似乎想到了什麼,卻又抓不住。徒然想到眼前將張德志埋葬才是最為關鍵。
“我知你怨,如今福地綿延,我與你化煞,你且入陰,莫在糾纏於陽世,若信與我,即可散去!否則定要爾灰飛煙滅於此!”我聲音很大。導致所有人都聽到了。
我說完之後,張德志的手臂便很順暢的放了下去,此刻含有口中的木綠色的樹枝早已經變色發黑,柳樹本是陰木,用來引走煞氣,最合適不過。
我看了看旁邊剩下的柳樹枝,慶幸沒有用到。用黃紙將發黑的柳木給取了出來,把柳樹枝點燃,焚燒在了墳頭處。
“好了,蓋棺!進福地!”我看着抬棺的四個人,微微的點了點頭,表示可以動手了。
四人也是十分機敏的看懂了我的眼神,過來重新把封棺釘給釘上,這回一抬,整個棺材很輕易的被抬了起來!
四人發力,順利的將棺槨送入了福地之中!之後便按照常規的喪葬方式,只不過沒人哭喪罷了!
我倒是不在意這些,我依稀記得張德志指的地方,我轉身看着所有村民大聲問道。
“紙帳篷呢!”
村民聽到這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表示不知道。我頓時有些火大,那是為陰人擋陽氣的,粘了陰人身上的死氣,本來須得在陰人墳前焚燒。
如今竟然不翼而飛,白紙易折,我估莫着是乘着所有人都沒注意的時候有人給帶走了。
這人會是誰呢?張德志指的方向,又是紙帳篷的方向,這絕非巧合,自己已經答應要幫他。況且,這種陰物流落出去,定會害人害己!
“我,剛才好像隱約看到錢穀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