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九章:欽差副使
極道人神正文第兩百二十九章:欽差副使從禮部離開的時候,陳有鳥心緒複雜,上了馬車,老覃吆喝一聲,驅車返回宅院。
郭遠明等在那兒,恭敬地喚一聲“大人。”
陳有鳥正式被授予翰林編修,又叫做“翰林學士”,正兒八經的正七品官,當冠以“大人”之名。
沒坐一會,曹興和、馮珂、李子通、白恩成四人結伴登門,他們是來找陳有鳥商量何時啟程返回海岱郡,衣錦還鄉的。
本次殿試,陳有鳥意外地考進一甲,被點為探花,自然成為這個同鄉小團隊的魁首。
馮珂與李子通的名次也不錯,排在二甲中游;曹興和、白恩成兩個就鬱悶了,掉到了三甲裏頭。
不過他們的任職安排還沒有定下來,先回家等候通知。
反正不管怎樣,衣錦還鄉是必須的。
歸程漫漫,幾個人一起走最好不過。
陳有鳥沉吟片刻,忽道:“各位,我暫且不能回鄉了。”
馮珂吃驚地問:“歸鄉乃是聖上恩典,如何回不得?”
陳有鳥嘆道:“我剛接到聖旨,成為欽差副使,要與兩大藩國使者團一同前往藩國,後天出發。”
聞言,幾人作聲不得,既感到羨慕,又覺得疑惑。
羨慕的是,那可是欽差,即使為副使,也是相當風光的職務,由此可見朝廷對陳有鳥的重用;
疑惑的是,如此差事怎麼落在一位新晉進士的頭上?從沒有見過這般前例。
但聖旨已下,金口玉言,不得違抗。
又說了會閑話,曹興和四人告辭離去。陳有鳥回不了海岱郡,他們其實並未受到影響,按照計劃衣錦還鄉即可。
陳有鳥去問郭遠明:“遠明,你有甚打算?”
郭遠明一怔,忙道:“大人去哪,我便去哪。”
“你有所不知,此趟出使恐有變故,並不安全。”
“既然大人去了,我如何能貪生怕死?”
郭遠明說得慷慨激昂,心想這正是表現立功的大好機會。他剛才聽到這個消息也頗感意外,但轉念一想,跟着陳有鳥回海岱郡,他只能當個旁觀者,眼熱心酸罷了。可出使藩國就不同了,定然有着許多出力的機會,不但能增長履歷,還可能出些風頭。
陳有鳥笑了笑:“你對兩大藩國的印象是什麼?”
郭遠明老實回答:“按照朝野說法,藩國桀驁不馴,地方風俗多與中原不同。不過大人為欽差,無論如何,他們也不敢胡來的。”
陳有鳥沉聲道:“如果是這樣就好了,但在這骨節眼間,我總感覺有事發生。你可知道,前一陣子,藩國使者在京城遇襲,中山國使者狄林義差點被殺。”
郭遠明大吃一驚:“竟有這等事?”
他是真不知道,不同的圈子層面,信息完全不互通,除非偶然聽聞到。
陳有鳥接着道:“朝廷一直想要削藩,年前甚至已經調兵遣將,準備大軍壓境,後來雖然按兵不動,但彼此間的氣氛依然緊張。你說,我此時出使藩國,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
還有些話不便明說,他這趟出使,肩負着刺探軍情的秘密任務,等於去做間諜。
道門安排他進朝廷卧底,朝廷又派他去藩國搞事。
陳有鳥實在無語以對:自己明明長得眉清目秀,氣質出塵,可為何老要幹這種事?
不過他心裏很明白,這是一次考驗。
而且,也挺有意思的,早想着去見識一下真正的藩國模樣。
聽了他的話,郭遠明不禁打起退堂鼓:自己只是個斯文讀書人,真要以身犯險,可得好好考慮考慮。
可不對,這莫非是故意來試探我膽色的?再說了,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何況這還沒打起來呢,有什麼可怕的?
想了想,郭遠明斬釘切鐵地道:“有大人在,赴湯蹈火我都不怕。”
陳有鳥:“……既然你決定要去,那好吧,且下去收拾行裝,那些不急用的東西就不要帶了。”
“好。”
郭遠明走了出去,開始交代阿福。
阿福聽完,驚叫道:“公子,你怎地答應了去藩國?”
“有什麼問題?”
“問題大了,我可聽過不少傳聞,說藩國妖人吃人嗜血,殺人不眨眼的。”
郭遠明冷哼道:“山野村夫的道聽途說,不可當真。”
阿福苦着臉道:“但空穴來風,總有依據的。”
郭遠明說:“我們又不是流落異鄉,而是隨欽差出使,有着聖旨護身,你怕什麼?再說了,大人出使,我身為幕僚卻貪生怕死,這像話嗎?我還能繼續當幕僚?”
如果這次沒有選擇跟隨,他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繼續留京,只能乞求盤纏路費,自個灰溜溜歸鄉去。
現在的郭遠明寧願去冒險,也不願意回家。
阿福聽了,覺得有道理,不再啰嗦,乖乖去收拾行裝。
屋內陳有鳥坐在那裏,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卷黃絹,正是聖旨。
聖旨言簡意賅,等於是一則任命書。
張元功念完聖旨后,又叮囑了陳有鳥一番言語,傳達了另一種意思。
陳有鳥心裏亮如明鏡,姑且聽之。
他從一開始就不願意當任人驅使的棋子,也絕不是個任憑拿捏的棋子。
這趟出使藩國,官面上的說法是應和藩國使者團,所謂“禮尚往來也”。也是為了安撫藩國人心,表明朝廷誠心議和,不起刀兵。
欽差正使,是禮部侍郎羅軒,其年過六十,花甲之年,快到了致仕的年齡。用老臣子當欽差,可能是為了老成持重,體面不出錯;也可能是擺在明面上,充當個擺設罷了。具體如何,要見過人才能清楚。
此行山長路遠,非一朝一夕的事,期間可能充滿兇險,陳有鳥想過了,不宜帶畫眉去。
想到畫眉,心底有思念湧起,他拿起無盡葫蘆往嘴裏喝了一口靈酒。
喝着酒,卻又想到鬍子寧。
這位漂亮得不像話的學弟對於陳有鳥別有意義,一路來給予了太多的幫助支持。本以為進京后能敘舊一番,沒料到時至今日,雙方竟沒見上一面,陳有鳥又得離京而去了,莫名有一種“咫尺天涯”的感覺。
還有齊見霞赤陽生等,也沒再來過,估計要避嫌,以免給陳有鳥招惹麻煩。也可能是因為上次襲殺之事,紛紛躲起來了。
以他們的修為道行,自然無需擔憂,陳有鳥只是忽然間想起了這些人,還有一些事。
大概是他覺得孤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