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笑話
剛進城，就聽到路邊有人再討論鎮中心歌劇團的演出，傑瑞心說艾米歌劇團果然是聞名遐邇。看着天色，夜幕已降，估計艾莉亞的演出已經開始了。演出的節目傑瑞早都看過了，便想在這城裏轉轉，這豐收節日裏好玩的可不止歌劇，難得這時候到了楓林鎮，那可要好好逛逛。街道上燈火通明，比起現代大都市的光影有過之而無不及。都是光魔法的應用，每家每戶都有幾個簡單的魔法轉換裝置，把其他屬性的魔力，轉換成光屬性，比白熾燈可亮多了，這類照明用的設備都叫做光圈。有些設計精妙的光圈，可以表現出各種華麗的特效。
晚飯還沒解決，傑瑞便想找個飯館，體驗一下這裏的特色菜。順着大路走下去，往那光圈最亮最熱鬧的方向走，果然在路邊看到一個氣派非常的酒樓，隱隱還有愉人的歌曲飄來。
傑瑞決定就是這家了，入門便有夥計迎來。“客官，看您臉生，不知您是吃飯還是聽戲？”
“哦，酒樓還不只是吃飯喝酒？這還有什麼說法？”
“一問就知道你是剛來本地，我們酒樓可是個好消遣的地方。您要是只是吃飯，就在這一樓二樓，我們的廚子是一頂一的，菜色保證讓您滿意。您要是還想聽戲，就去我們樓上，我們的戲班子在本地也是最出名的。”
“哦，聽起來還可以，給我在樓上找一個靠窗的位置，我順便看看這楓林鎮的風景。”傑瑞想到在初始鎮多是歌劇，還沒聽過這異界的戲劇，便想體驗一番。
“好嘞，客官，樓上請。”
在夥計的招呼下，傑瑞到了頂樓，四周張望了一下，竟沒發現有空着的桌子，不過有好幾張桌前都只有一兩個人，思索了下，傑瑞走到了靠窗的一張桌前，“兄弟，沒約其他人吧？不如我坐這裏，交個朋友。”
傑瑞剛注意到這人年紀不大，也是十八九歲的年輕人，面前只有一壺清酒，一碟小菜。台上的丑角雖演着好笑的段子，他也不去在意，只是望着窗外，看不到有什麼表情。
“沒人，想坐便坐吧，不過我可能不善於交朋友。”這人反應有點意思，和傑瑞預料的差不多，應該是個有故事的人。
“沒事，我能算上善於交朋友便足夠了，我叫傑瑞，不知兄弟怎麼稱呼？”說著便坐在了那人的對面，看清了他的相貌，當然還有表情，英俊秀美，冷麵無情。看起來是位高冷的傢伙。
“廖遠，初次見面，請多關照。”這位廖兄坐正身體，雙手垂放膝上，雙目正視前方，教科書般的禮儀標準。看到這位老兄的動作，傑瑞一臉無奈，因為廖遠坐直了比傑瑞高了一個頭，畢竟傑瑞才十五歲，所以感覺廖遠在注視傑瑞頭頂的空氣，好不尷尬。
看來廖遠是表面高冷，實際可能是有些古板，太過嚴謹而貧於交流。“原來是廖兄，別那麼嚴肅啊，放鬆坐，放鬆坐。”傑瑞客套道，一邊翻看旁邊的菜單。“廖兄，小弟是外地來的，不知道這鎮上有什麼特色美食？”傑瑞藉機和廖遠閑聊起來，其實看過菜單之後，傑瑞已經了解了這裏的菜色，雖然一些菜品沒吃過，但大都在書中看到過，尤其是楓林鎮最著名的寒江火鯉。
“楓林鎮最出名的菜肴便是寒江火鯉。一般鯉魚性平，唯有楓林鎮的火鯉性熱，肉質緊緻，骨刺整齊，用鎮裏寒江水燉出的火鯉，魚肉細膩卻有嚼頭，入口后越嚼越鮮，讓人不舍咽下。而燉出的魚湯更是滋陰補陽的絕品。”沒想到廖遠竟然被這個話題勾起了談性，還是傑瑞又看錯了他的本性，反正廖遠是停不下來了。“楓林鎮的火楓林汲取天地間的火元素，為火，為熱，為陽，所以流經楓林的這段江水便是寒江，為水，為寒，為陰。這段江水便孕育了如火鯉這些獨特的生命，這家酒樓的火鯉是鎮上做的最好的，也是全境最正宗的寒江火鯉了。”
“看不出來，你還是很健談的嘛。”傑瑞帶着笑意注視着廖遠，聽得出廖遠對火鯉十分了解，而且描述和書中無二。“那我便來嘗嘗這寒江火鯉吧，廖兄，今晚我請，你再多講講這楓林鎮有哪些典故。”傑瑞又在菜單上點了幾道聽聞過得菜肴，點了確定，酒樓后廚便能看到，只要耐心等候就好。
“楓林鎮因城外楓林得名，那佔地數萬頃的火楓林，不僅是難得的美景，也改變了楓林鎮周圍的氣候，雖為北境的城鎮，除了深秋葉落後，一年三季如春，像是南方一樣，而冬季又變為傳統的北方氣候，漫天飄雪，冰封萬里。正是這樣的地方才能孕育出火系和冰系雙聖階的大魔導師--克里斯.汀。百年前克里斯.汀的事迹每一本魔法書里都有提及，而書中沒提過的是其實汀還沒死，鎮上老人傳說克里斯汀隱居在楓林深處，參悟這一番天地間的冰火真諦，所以近些年來，深秋的落楓愈熱，江水愈寒。”廖遠講起傳聞來，前傾着身子，直直地盯着傑瑞的眼睛，從他的眼神中，傑瑞感覺到他真的很相信這一點，而且希望說服自己也接受這個設定。
“聽起來好像沒什麼漏洞，大魔導師的壽命可是很長的，畢竟驅魔大戰後誰也不知道克里斯汀的去向。”驅魔大戰是百年前異域魔族入侵，全大陸所有種族聯合抵抗侵略的歷史，那又是一段波瀾壯闊的史詩。
“客官，您的菜好了。”正聊着呢，兩個夥計把剛才點的菜都端上擺好。傑瑞謝過，招呼廖遠一起品嘗。
“廖兄你隨意，我可要好好嘗嘗這寒江火鯉。”傑瑞剝起一塊胸鰭邊的細肉，慢慢品味。“你剛才說近些年落楓愈熱，寒江愈寒，那這寒江火鯉也應該比原來更有味道吧。”
“嗯？聽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些變化。”一塊吃起東西來，更不覺得廖遠有什麼高冷氣質了。兩人邊吃邊聊，傑瑞還陪廖遠小酌兩杯，廖遠是本地人，算是地主，傑瑞遠來是客，但這頓又是傑瑞請的。兩位都不是俗人，交談下來十分愉快，賓主盡歡。
正感慨着兩人的緣分，窗外的夜空突然迸發出耀眼的光彩。“是中心廣場在進行豐收慶典的煙花表演。”廖遠向傑瑞解釋道。傑瑞靜靜地看着，不自主的想起在地球上和幾位死黨去逛燈會的情景，如今就算拚命回憶，也記不清他們的模樣了。
中心廣場的大型煙花持續了半個鐘頭，之後全鎮各處都有大大小小的煙花射向夜空。“廖兄，看着煙花，我突然想到一個笑話，說是:獸人大將哈肯領兵夜襲邊疆一小鎮，到了鎮前看到漫天光影以為已經暴露，倉皇逃走，誰知是鎮裏的煙花小鋪出了事故。”
“這個笑話有點意思。”廖遠聽后好像思索了片刻，突然嘆道。“一般人聽後會因哈肯的愚蠢而發笑。細想一層，這笑話處處漏洞，大將哈肯怎會親自夜襲，怎會犯這種錯誤，又讓人為笑話的編造者發笑。笑過之後卻又再想了一層，是啊，那可是大將哈肯，夜襲小鎮可稱奇謀，必有所圖，看到光影便要逃走，可謂極為謹慎，還好因事故沒有得逞，這時便只剩下天助之的慶幸。再想到有多少人只當聽了個笑話，便一陣心涼。”想到這裏廖遠臉上的笑容只維持了兩秒，便消散了。
“冷麵廖！好不容易看到你笑了一下，這麼快便沒了？不行，再給姐笑一個。”一位單馬尾的美少女從一旁冒了出來，一手按着廖遠的肩膀，一手掰過他的臉，面帶一副威脅的表情。
冷麵廖？一旁的傑瑞一頭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