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火

羅伯特是一位三十來歲的單身漢，晚上一個人在家做着功課，雖然天賦不高，但貴在心思單純，修鍊刻苦。前些日子成功晉級為高階法師，對於羅伯特來說，這是一個靠堅持贏來的奇迹。魔法師的等級是單純的以體內的魔力容量來評定的。異界裏每個人從出生以後，體內便開始積聚魔力，規定普通三歲孩童體內的魔力為單位一，積累到十時便會覺醒天賦，成為初級法師。人體可以看做傳導魔力的媒介，當魔力超過十時，才能透過人體在外界顯現出來，同時表現人體不同的天賦特性，這也是天賦覺醒的具體原因。

根據體內魔量的多少，魔法協會劃定一百為中級法師，一千為高級法師，一萬為超階法師。可以看到，即使是同一級別，體內的魔力也會相差數倍。若把人體比作容器，那每個人的容量是不同的，大多數人都在七八百的水平，要突破自己的極限要經歷巨大的痛苦，付出極大的代價。可以想像羅伯特突破天賦，靠努力成為高階是多麼的不容易。

羅伯特是位很謙遜的人。平凡，努力，專註，謙遜。說話沉穩，語氣不急不躁。在傑瑞三人說明來意后，羅伯特很有禮貌地將他們請進屋裏，屋內擺設乾淨簡潔，讓傑瑞很有好感。

“當時我只是盡心工作，每月定期去為法陣充能，順便檢查一下故居的維護情況。”

“每次充能要消耗多少魔力？”

“不多，兩百左右，法陣的轉換效率很高，我曾經也研究過，時不時的會領悟到新的東西。”

“你檢查故居的時候，有一些能特別讓你留意的地方嗎？比如特殊的魔法符號，稀有的工藝品什麼的？”

“我可能沒有注意，我每次都是儘快完成工作，節省時間用來修鍊。”

“好吧，謝謝你的幫助，這對我們很有用。”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傑瑞回到了旅店。忙了一天，收穫頗多，傑瑞心中也有了篤定的判斷，心滿意足地進入夢鄉。不曾想，這個夜晚並不如夢裏那麼平靜。

“楓林起火了！楓林起火了！”城樓上的守衛急促地敲響了警鐘。現在正是深夜一點，鎮裏一片安寧，狂歡一天的人沉沉睡去，遙遠城樓上的鐘聲並沒有喚醒他們。

還好魔法協會深夜也會安排經驗老道的魔法師值班，而且今晚值班的是一位高階音系法師。他在魔法協會的高塔上第一個聽到了哨兵的呼喊，知道事情緊急，迅速趕到高塔的最高處，運起全身魔力發出一聲尖嘯，刺耳的聲波伴隨着魔力，突破聲音的速度向外擴散，毫無衰減的籠罩全鎮，刺痛了每位鎮民的耳膜。

傑瑞也被這一聲尖嘯驚醒了。起床來到大廳，外面燈火通明，人生嘈雜，不一會兒有人來到旅店召集土系水系的魔法師，劇團里有兩位水系的魔法師響應了，傑瑞在一旁詢問具體情況，才知道鎮外楓林突然起火，火勢難以控制，鎮長和魔法協會會長一起號召鎮上有能力的魔法師參與救火。

火楓林自身是樹木，楓葉有聚集火元素的功能，按照木生火的原理，火楓林不應該存在，但自然就是如此神奇，火楓的木屬性具有奇特的耐火性質，很難燃燒，所以火楓林根本沒有發生過火災，即使戰爭時期火系魔法師在其中用高級魔法，也只是對魔法範圍里的樹木造成破壞，從沒有火勢蔓延造成森林大火。

這次大火沒有先例，楓林鎮也沒有應對森林大火的規劃。鎮長也只是憑藉在其他地方任職時的救災經驗臨時組織調度。目前看來各個方面還算平穩，沒有發生混亂。但不知火勢何時能控制，鎮裏的人家都有些恐慌。

“不好，青蓮兒！”傑瑞眼前突然浮現那位可愛的小蘿莉。想到青蓮兒和老婆婆就住在楓林里，傑瑞實在難以保持冷靜。

“艾姐姐，快帶我到楓林里救人。”傑瑞趕緊找到艾莉亞，拉着艾莉亞就往城外跑去。

出了旅店，艾莉亞就釋放疾風術加快兩人的速度，一路上傑瑞向艾莉亞說明了情況，艾莉亞也着急起來，一出城門，便附加風翼，帶着傑瑞飛入了楓林。

城鎮周圍的楓樹還沒有燃燒，但大火產生的熱浪把樹榦里的水分都蒸發殆盡。還好是火楓，不易燃燒，才沒讓城鎮處在火海之中。

傑瑞努力回憶碑冢的位置，楓林里的景象看起來都一樣，還好傑瑞的記憶力和觀察力都非同常人，才能迅速地辨別位置，調整方向。

艾莉亞的速度很快，直到一片火場面前，試探性的釋放了幾發風刃，看不出火場的深度，不敢冒進，緩緩地停了下來。

“碑冢在一片凹地里，沒有幾棵火楓，我們只要找准方向衝進火場，到碑冢周圍就沒有火勢了。”傑瑞高聲喊到，周圍的楓木劇烈的燃燒，熱浪被艾莉亞的風盾隔絕，但刺痛眼膜的火光和令人頭皮發麻的噼啪聲卻是隔絕不了的。

“凹地？我想我可以試試用音系定位，別著急，如果離得不是太遠我就能找到。”艾莉亞找了片火勢小點的地方放下了傑瑞，然後面對火場閉上了眼睛。

魔力以聲音的方式釋放出去，再反射回來被艾莉亞捕捉到，就像聲吶雷達一樣，是音系天賦應用的基礎技巧。但一般音系法師只能探查人和其他生物，或是路徑上簡單的障礙物。因為音系魔法只是讓魔法師接受到環境反饋的信息，但要分析這些信息得到想要的結果就要憑藉經驗了。探查人和一般障礙是學校的基礎課程，要對地形，地表環境做出詳細測定就要專業人員來進行。

用音系魔法在森林火災的現場進行地形探查十分複雜，艾莉亞只是在很久之前跟專業地圖測繪的音系法師有過交流，學到了一些理論。在當前環境下，要找到如滄海一栗的青蓮兒根本不可能，艾莉亞只能努力的回想當初學到的知識，凹地反饋回來的信息是什麼樣的。

傑瑞在旁邊注視着艾莉亞，看到艾莉亞額頭上不停地冒出汗水，心裏只能默默祈禱。

艾莉亞此時就像畢業多年後再參加大學考試一樣，只能靠模糊的印象推斷。“這個信號是樹林，這個應該是土丘，這是墓碑嗎？不對，它在平地上，應該是角亭，對了，這個信號是凹地，再深一點就是盆地，沒錯，沒有其它相似的信號了，就是這裏。”

“找到了，從前面衝進去，往西北走。”還好凹地的信號比較有特點，艾莉亞慢慢回想了起來。再次釋放風翼，這個距離一口氣衝過火場沒什麼問題。

還算順利，傑瑞冷靜了下來，想到那片凹地是火災天然的庇護所，青蓮兒和婆婆應該不會遇到危險，傑瑞也慢慢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