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你的娘親,讓你豬狗不如!
東嘉國澤恩宮地牢
林清綰衣不蔽體,蓬頭垢面地縮在角落裏,雙手抓起泥地上鋪的乾草就往嘴裏送,拚命咀嚼着。
她肚子高高隆起,顯然已懷孕多時,在這暗無天日的牢中,食不果腹,為了孩兒能活命,她只能撿乾草蟲蟻來吃。
突然,牢門被打開,一男一女款款走進來,金足華服,宛若謫仙。
呂顯蹲在林清綰身旁,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冷聲道:“我在問你最後一遍,葉嵐在哪?”
她撩起眼皮看着他,聲音粗啞:“我說了,我不知道。”
一旁的林靜怡卻嬌笑起來,她本是林家庶出的四小姐,身份差着一大截,若不是託了林清綰的福,怎麼也做不了這四皇子的側妃。
只見她拍拍手,兩個侍衛便拖着一個死狗樣的人進來,丟在林清綰面前。
“好姐姐,快看看這是誰?”
她拔開屍體面上的頭髮,神情驚駭:“銅雀....銅雀!怎麼會這樣....”
此時呂顯也站起身來,走到林靜怡身邊摟住她,女子音如黃鸝,快語道:“怎麼會這樣?嘖嘖嘖自然是這忠奴護主啊,我不過是說了句你在地牢,她便不管不顧的跑過來,還說死也要與小姐死在一起。”
林靜怡陰陽怪氣地學着銅雀,眸中全是譏諷:“身為你的好妹妹,自然要成全這般忠奴,我啊,可是特意找了七八個乞丐,好好讓她享受一番呢。”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林清綰站起來捂着耳朵發狂大叫,“林靜怡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還有你呂顯,你們都會下地獄的,都會下地獄的!”
可惜沒人在意她的咒罵,呂顯召進一名侍衛,啟唇道:“好好伺候咱們四王妃。”
聽見這話,林清綰好似被點了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呂顯,我不求你與我說過的那些山盟海誓全部作真,但你竟要踐踏我至此嗎?”
“當初娶你不過是為了得到秘寶,可你卻始終不知你娘親葉嵐的下落,眼看韋氏日日坐大,我和母妃別無他法!”呂顯靠近她,摸了摸她的肚子,“清綰,你若真心愛我,便幫我這最後一回吧。”
說完,他給了那侍衛一個手勢便帶着林靜怡走了出去。
任憑林清綰怎麼反抗最終還是不敵,身上僅有的單衣也被撕碎。
“求求你,放過我吧,我是林家的小姐,你要金要銀,我都給你!”她拉着男子的衣角哀求道,可下一秒身下一涼,男子毫不留情地刺了進去。
“啊——”眼角的淚水緩緩滑落,銅雀的慘狀和身上的屈辱交疊,她喃喃出聲,“呂顯,我就是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禽獸之事不知行了多久,她兩眼一黑便暈了過去,直到身上傳來刺骨涼意,才緩緩醒來。
剛一睜眼就聽見頭頂傳來威嚴的大喝:“林清綰,你可知罪!”
她抬頭看去,發現已不在地牢,而是金鑾殿上,不僅如此婉嬪、呂顯、蕭后、東嘉帝.....甚至親父林峰,竟皆在場上。
“陛下,我兒當真命苦啊,竟要受此大辱,臣妾這心裏...”婉嬪跪在東嘉帝的左邊嚶嚶切切哭着,端的是梨花帶雨。
再看呂顯也是滿面委屈,林清綰雲裏霧裏不明白狀況,剛想詢問卻發現無論如何也說不出話來。
“啊,啊啊...啊”她扣着自己的喉嚨抽搐着,急的痛哭。
可惜看在東嘉帝眼中便是因罪行揭露而懼怕不已,於是下旨:“傳朕旨意,林家嫡女,德行不端,與人私通,謀害皇嗣,實屬不赦之罪,特賜剮刑!”
林清綰如遭雷劈,跌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東嘉帝,這下她什麼都明白了,根本就是呂顯和婉嬪陷害於她,借刀殺人!
目光轉到林峰身上,她連滾帶爬地匍匐在他腳下,又是磕頭又是哀求,可惜虎毒食子,林峰狠狠踢了她一腳,道:“我林家世代清貴,竟出了你和你娘這兩個不知檢點的東西,真是...顏面何存!”
說完他朝着東嘉帝跪下:“陛下聖明,臣願親自行刑,以正視聽!”
直到這一刻,她才真的心死,什麼血脈親情,什麼山盟海誓,竟都比不過王權富貴。
林清綰沒再反抗任由侍衛將她架走,只伸手摸着肚子,心道:‘孩兒,為娘對不住你,若有來世,投個好人家吧。’
午時三刻
林清綰被綁在城樓的柱子上,她那些所謂的罪行被昭告天下,城樓下都是些看熱鬧的百姓,指着她破口大罵。
“行刑——”太監尖利的嗓音響起,林清綰閉了閉眼,再睜開已是滿目堅定。
林峰手執剮刀,沒有片刻猶豫地向她走過來。
剮刀小巧精緻,半月狀,上有細密的倒刺,可保證每一片肉的薄厚一致,樣子相同,也能給受刑者帶來最痛的感覺。
他抬手便剮下一片血肉,可林清綰不知是不是被毒啞的緣故沒發出一點聲響。
“倒真是硬骨頭,和你那賤人娘一樣。”林峰好似想起了葉嵐與人私奔的情景,雙眼血紅,下手又快又狠,不一會林清綰的四肢便只剩下骨架了。
本來喧鬧的百姓被血腥場面刺激的安靜下來,就連城樓上的太監宮女也別過臉去,心生不忍。
又一刀直直剖在了她的肚子上,這次她直接喊了出來,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不舍。
“啊——”她瞪大雙眼死死看着林峰,那厲鬼般的模樣嚇得他倒退一步。
呂顯見狀接過剮刀:“林大人快休息會吧,我來替大人。”
“如此,便有勞四皇子了。”林峰擦擦額頭上的汗,從血氣中脫離出來,一時有些疲累。
呂顯走到她面前,把玩着剮刀,將成形的胎兒從腹中扯了出來,在她眼前晃晃。
“啊,啊——”林清綰痛苦的看着死胎,眸中全是不舍與愧疚。
“林清綰,如今你死到臨頭,有件事我也不瞞着你了。成婚之夜與你苟合的另有他人,這野種也不是我的。”
聞言,她睜大眼睛看着呂顯,似乎有些不信。
“呵,那人是楚家嫡次子楚夫晏,被昭和公主下了葯,便直接便宜你了。其實,你落到如此田地,該怪的是你娘親,若不是她一直不肯現身,你又何必過得豬狗不如呢。”
話如驚雷,林清綰眨了眨眼睛,發現已經乾涸流不出淚來。突然,她勾起唇角,笑了出來。
殘破的嗓子配上用盡全力的笑聲,在城樓回蕩,瘮人極了。
不知她笑了多久,張口嘔出一口鮮血,氣絕了,到死也盯着呂顯,不肯瞑目。
一把將手上的死胎扔下城樓,呂顯轉頭吩咐道:“罪婦已經伏誅,但皇命不可違,來人,繼續行刑,直至骨肉分離!”
那一日,東嘉京城罕見的下了六月飛雪,有幸見到那場酷刑的人都紛紛議論,稱林清綰一案必有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