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有識士
秦楓緩慢地開了門,大門剛剛打開一條窄窄的縫隙,屋外就猛然間伸進一隻粗壯的手臂,粗暴地把秦楓拉了出去。
瘦弱的秦楓當然抵抗不了這隻粗壯的手臂,像一隻無辜的小羊,被那隻手臂的主人拎在了半空。
門外站着一群凶神惡煞、五大三粗的壯漢,每一個壯漢都騎着一頭經過特殊培育的馬,許多馬一起呼吸,聚起一團巨大的白氣,看起來十分壯觀。顯然,這是一個經常在附近地區搶掠的團伙。
那帶頭的壯漢拎着秦楓的衣領,不僅咒罵不斷,還不停地對秦楓拳打腳踢,秦楓也不反抗,任由他們打。
等這群土匪發泄得差不多了,那領頭的壯漢嫌惡地吐了一口唾沫,“狗雜種,我雪域的人要都像你這樣,早晚得被滅!”
壯漢繼續說:“交錢吧!”
秦楓什麼也沒說,默默把身上的錢放在壯漢身前的雪地上,站也站不起來,只好躺在一旁等。
那壯漢拿起錢,又厭惡地瞪了一眼秦楓,帶着他的隊伍轉頭去下一個地方劫掠了。
原地,秦楓被打得遍體鱗傷,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他吃力地關好門,走進屋裏開始為自己上藥療傷,一邊的白貓眼中閃過一絲凶戾,向著門外咆哮了很久。
楊閑正巧從屋子裏走出來,見到秦楓被打成這個樣子,楊閑眼中的怒火像火山一般爆發出來,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去屠了雪域,帶着秦楓遠走高飛。
但最後,他還是冷靜下來,被氣得顫抖的手撫摸着秦楓的傷處:“很疼吧。”
秦楓還是淡淡的,“沒關係,習慣了。”
楊閑的心疼得像是在滴血,“他們經常來打你?”
“嗯。”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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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閑的怒火又一次被勾起,“你得罪他們了?”
秦楓久久注視着楊閑的眼睛,“我不想說。”
在秦楓那雙清澈眼瞳的注視下,楊閑的火氣終於小了些,道:“下次他們再來,我替你打他們。”
秦楓有些凄慘的一笑,“謝謝,我自己會解決。”
楊閑又要發火,忽然發現秦楓被打出來的小傷口已經長好,大的口子也已經有癒合的趨勢,頓時好奇起來,“你這傷……”
“自愈能力好一點罷了。”秦楓淡淡地說著,一切在他看來是如此的平常,像在說別人身上發生的事情。
楊閑徹底無話可說,自己最近總是莫名其妙的發火。當初在南越時他是極少生氣的,也沒有人能夠讓他生氣,最近這是怎麼了?
又過了兩天,梅逍已經能夠隨意地行走坐卧了,只是要出門面對雪域狂暴的風雪還是有些艱難。
梅逍披着厚厚的雪白色貂裘,與秦楓坐在一起。梅逍臉色還是有些不正常的白,但比起幾天前的狼狽,顯然是好了許多。
梅逍也知道了前幾天秦楓被打的事情,但梅逍與楊閑的關注點完全不同,他問:“為什麼不還手?”
“沒有用。”秦楓的神色淡漠而疏離,心不在焉的逗弄着懷中的白貓,回答着梅逍的問題。
梅逍也不再問,兩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楊閑站在遠處看着這兩個坐在一起的人,心中有些好笑。這兩個人與人談話時都是能少說就盡量少說的類型。聽他們談話,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好在,窗外一隻特殊的信鴿打破了這尷尬的寂靜,梅逍緩緩挪到窗前,伸手讓信鴿落到手心。這隻信鴿通體漆黑,如果不是它標誌性的喙和圓圓的頭,梅逍真的會以為它是一隻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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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逍解下鴿子腳爪上繫着的紙條,上面寫着,“黑水村,速去。”落款是一個字:“伊。”
“是她!”梅逍驚道,“她沒在滇國?”
楊閑對梅逍和伊翊的事也略知一二,“她不會來了雪域吧?”
梅逍悄悄抑住心中的一點悸動,“不會,我們不熟。”
“她在雪域。”秦楓淡淡道。
場中的氣氛頓時有些尷尬起來,楊閑驚奇道:“你怎麼知道?”
秦楓撫摸着白貓柔順光滑的毛髮,緩緩道:“那鴿子是雪域特有。”
梅逍也有些驚奇,這秦楓的見識可不一般。
梅逍回信,“在養傷,傷好出發。”
信鴿冒着嚴寒飛入漫漫風雪,把梅逍的回信帶到伊翊的身邊。
看着漸漸遠去的信鴿,梅逍陷入了沉思。這段養傷的時間,梅逍每天望着面前的雪域大地,想着許許多多的事。雪域天高地闊,一望無垠,人類面對着自然所產生的渺小感在這裏被無限放大。天高海闊八萬丈,芸芸眾生盡匍匐。人類的生命對於自然來說是微不足道的,但每一個生命都獨一無二,都值得尊重,都不應該被無故剝奪。
與蘇珽等人不同,梅逍是很討厭殺人的,當初一怒之下殺了那吳大善人後,他的內心也掙扎了很久。也許,深深融入血液中的東西並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吧。
神不憐蒼生,蒼生何所依?願持手中劍,仗劍護蒼生。
什麼是蒼生?一切,皆為蒼生!
梅逍的劍道,是憐憫眾生之道!
想到此處,梅逍拔出腰間的漆黑怪劍,一劍劈出,劍勢中多了一絲與以往不同的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