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先天
心靈猶如被靈泉泡過，一陣清涼。轉而變得沉甸甸的，腦海中莫名多了一些東西。鍾長鳴仔細感應，毫無所得。
這時金手指第一次傳達聲音，也是第一次，在每日清晨開啟寶盒之後，再次出現金光紫芒。
有一道靈光，彷彿就在眼前，卻又無法捕捉。
渾渾噩噩，鍾長鳴呢喃自語：“道無高低，萬法如一...”
陰靈三人轉頭看他，眉目皺起。
仔細琢磨，如同老牛嚼蠟，毫無滋味：“道無高低，萬法如一？”
什麼意思？
作詩嗎？
隨即三人再不關注鍾長鳴，趙蒼天一指前方：“我們必須要加快速度了，前方到了空冥山，就可以混入那裏的商賈隊伍，咱們就安全了。乘坐飛行妖獸，前往英雄城。”
長生天廣袤無邊，縱然一個小小的侯國，疆域或許都要比前世所知的亞洲要大。是以，強者可以凌空虛度，撕裂虛空行走，普通的武者或者人們，遠行的話，就要藉助工具。
馬匹，只是普通的交通工具。一些武者駕馭飛行器物，或者乘坐飛行妖獸。飛行妖獸都是最低級的妖類，飛行平穩，性格溫順，極其容易馴化。
到達空冥山，鍾長鳴才見到了繁華。
飛禽滿天，吆喝聲處處都有，交易處處都存在。
或是最低級的藥草，或是一些丹藥功法武技。
空冥山被建築覆蓋，街道延伸遠方。馬匹已經被丟棄，四人走在街上，鍾長鳴逐漸從之前的情緒恢復。
“這位前輩，買一些藥材吧，剛剛從雲霧谷採摘的...”
“前輩，喜歡長劍嗎？這些長劍，都是出自鑄劍大師歐冶平之手，絕對鋒利...”
鍾長鳴腳步放緩，目光逡巡，定格在一些藥物上。鍾長鳴不懂藥材，所以有些興趣。陰靈跟在他的身邊，小聲說道：“你有錢嗎？”
臉色微微尷尬，鍾長鳴搖了搖頭，抬步追上趙蒼天等人。
陰靈眉開眼笑，變戲法一般手中多了一個錢袋，鼓鼓囊囊：“這裏有百兩黃金，本以為這些俗物用不到，借你吧...”
長生天諸國林立，大唐帝國縱然滅了三分之二的國度，尚有萬國並存。每一個國度，文字語言類似，為了交易方便，黃金成了唯一的錢幣。
百兩黃金的購買力，普通人可以在一個王國國都購買一個漂亮的院子，然後美美的度過餘生。
武者也可以購買一些丹藥藥材，供自己修行，百兩黃金已經是一筆大款。
收回目光不再亂看，眼前的黃金推了回去：“謝謝，我用不到。”
陰靈有些意外，明明他剛才興趣盎然的。
現在怎麼沒有興趣了？
“哼...”
陰靈小聲哼了一聲：“本宗主還真不信，無法從你這裏套來一些有用的信息。”
繼續前行，當到達山頂的時候，鍾長鳴略感震撼。整個山頂已經被削平，建了一個數千畝大小的廣場。
身軀足足有三四個籃球場大小，高四五米的飛禽，背着特殊材料的房屋，溫和的卧在地面。密密麻麻的人群，略微有些混亂。
本想好好觀看，趙蒼天等人並沒有停留意願，一個錢袋扔給一個年輕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幾人踏上如飛機一般的懸梯，登上了鳥背。
鳥背之上，很是平坦，有數十個房間，有大有小。此時已經幾乎住滿了人，喧鬧非常。
陰靈沒有撒謊，他與陰靈分在了一個房間，趙蒼天與桑田在一個房間。
“從這裏到達英雄城，需要八天時間，這八天時間，咱們可要同處一室了...”
陰靈笑岑岑的看著鐘長鳴。
瞥了一眼陰靈，鍾長鳴直接找了個地方盤膝而坐。他已經到了蛻凡境巔峰，明日一早，在無極丹的幫助下，就可以突破先天境界了。
蛻凡境只是肉身修行，可以修鍊武技。然而，到了先天境界，體內靈氣渾如一體，無極發揮的更為極致。
不僅如此，先天境界，可以洗精伐髓，讓他的身軀如同溫玉，不含半點雜質。
到了先天境界，壽元增加兩百歲，他有了更多時間修行。
看着盤膝而坐的鐘長鳴，陰靈臉色陰晴不定。作為輕靈宗宗主，陰靈年輕的時候，追求者無數。
然而，天資卓絕的陰靈，不敢有半點心動。
沒有經歷過情愛，到了歸墟之境，突破神武境界的時候，自然沒有情劫困擾，這是大多數武者修行的主流。
五百年歲月，雖然在她的臉上刻下了痕迹，保養有方的陰靈，看上去還是只有四十許，風韻魅惑無限。
沒想到，在鍾長鳴這裏，她的誘惑，她的媚眼，都給瞎子看了。摸了摸臉，陰靈少了一些自信：“難道，這張臉真的老了？”
“不行，必須要得到逆轉生長的秘法，重回青春！”
女人愛美，哪怕位高權重，陰靈還是在意自己的容貌。
“早晚你會如實交代...”
看了一眼遠方，陰靈眉頭皺起：“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像本宗這般好說話。哪怕你是女帝情劫，縱然不死，也會吃盡苦頭。”
......
靈氣入體，在經脈中遊走，一絲絲剝離，去蕪存清，歸納丹田。丹田中反湧出一絲靈氣，滋養全身。
每一寸經脈，每一寸骨骼，每一個細胞。
修行時間雖然不長，鍾長鳴面貌還是很蒼老，肉體卻與之前相比，有了翻天覆地變化。除了面貌，鍾長鳴的肉身，有玉光流轉，骨骼散發光澤，血液如長江大河，奔流不息。
不知修行多久，全身細胞難以再吸納一絲靈氣，骨骼錘鍊到了極致，骨髓如泵，新鮮血液不斷造化。
丹田之中，一團氤氳紫氣，難以壯大一絲。霧蒙蒙的，有了一絲潮意。到了這一步，壓縮靈氣液化，就可以進境先天。
不知何時，識海中金光紫芒出現，鍾長鳴卻沒有問津，逐漸進入物我兩忘境界。
坐忘！
所謂坐忘，無思無想，思維凍結，只剩下本能。
這是武道修行，極其難得的，可遇不可求的機緣。
本來鍾長鳴本意，服用無極丹，突破先天境界。進入坐忘境界，寶盒漂浮，反而不在問津。
某一刻，鍾長鳴感覺眼前浮現一抹亮光，就像開天闢地，清濁分化。而他盤坐在清氣之上漂浮，不沾染一絲濁氣。
清氣形成一道漩渦，鑽進他的體內。
修行繼續...
而房間內，本來也在修行的陰靈，驀然睜開了雙眼：“第八天了！要突破了嗎？”
一般而言，武者修行蛻凡境界，不可能一坐就是八天。陰靈只是想到鍾長鳴不想搭理她而已，隨着時間推移，才發現異常。
鍾長鳴一直都在修鍊！
感受着靈氣波動，鍾長鳴氣息不斷壯大，陰靈臉色認真起來。
飛行妖獸背上，魚龍混雜。剎那間就有幾道窺視的意念探索而來。陰靈臉色微冷，探查他人修行，本就是一種侵犯行為。
“哼...”
一聲冷哼，龐大的意念鋪天蓋地的碾壓窺視而來的意念。
“嘶...”
“哼...”
不遠處幾個房間內，傳來幾聲悶哼，窺視意念瞬間消失。
“本宮做了你一次護道者，這一份恩情...”
“嗯？”
陰靈站起身來，臉色凝重起來：“突破了？！”
這才幾天？
前後不過十三天而已，從一個煉皮境都沒有小成的武者，就要成為先天境界的武者了嗎？
這速度！
駭人聽聞！
房內，突兀的兩道身影浮現，面目肅然：“要突破了嗎？”
來人正是趙蒼天與桑田，趙蒼天神色有些變換：“他這是得到了什麼機緣造化？”
第一次見到鍾長鳴的時候，鍾長鳴才是蛻凡六重，九個小境界都是如此。這才十幾天時間，就進步如此之大？
蛻凡境每一個小境界的突破，與每一個大境界的突破完全不同，那是一種質變的過程，每一次突破，並不可能這麼容易。
鍾長鳴，就像沒有瓶頸一樣...
“先天境！”
水到渠成一般，竟然毫無阻礙！
“這可比老夫那些自詡天才的弟子，突破的容易多了。”
返後天為先天，乃是奪天造化，必然幻境重生，每一個幻境，都會讓修行者心志動搖，氣息有些波動。
鍾長鳴的氣息，太穩定了！
趙蒼天，竟然產生了一絲收徒的想法。
晃了晃腦袋，趙蒼天心中暗道：“鍾長鳴只是一個棋子，不可能讓他成長起來的棋子，收他為徒，風險太大，未來可能會與所有人為敵...”
“咦？”
“還要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