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身外化身，受虐小獸
撒豆成兵。
天罡三十六變的其中一門法術。
在道教中，八卦為六爻，用六個陰陽符號的組合，以括指天地萬物，即是三三不盡，六六無窮，以三十六代表無窮之意，天罡變化者，乃是大神通也。
柳長生也沒想到，這個被當做夜壺的寶鼎下，居然鐫刻着天罡三十六變中的一門法術。
按照這寶鼎下的細小文字描述。
“此法乃天兵力士，道兵也”。
這正是他所看到的“天”、“道”、“兵”幾個字的來源。
“恐怕龍族也沒有發現，斑駁銹跡下，掩蓋的居然是這麼一門神通，否則就算這寶鼎只是一個普通的鼎，也不會拿去當尿壺用。”
柳長生暗暗感嘆。
暴殄天物。
其實“天罡三十六變”應該只是叫做“三十六變”，只因為六六三十六正好符合天罡數，久而久之，就被叫成了“天罡三十六變”。
對於這門大神通，柳長生最開始了解，還是源於前世看過的《西遊》中，二師兄豬八戒掌握的天罡數三十六般變化。
當時因為不甚了解。
天真的以為，孫悟空的地煞七十二變遠遠強於豬八戒的天罡三十六變。
但來到洪荒世界后，這些原本的認知早就被他推翻了。
無論是三十六變還是七十二變，從本質上來說，孰強孰弱還真不好說，不能僅憑數量多少來評判一門法術的強弱。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
天罡三十六變絕對誕生於地煞七十二變之前，甚至柳長生猜測，七十二變源於三十六變。
之所以給人帶來一種三十六變不如七十二變的感覺，完全只是因為豬八戒並未真正地將這門大神通掌握，而孫悟空卻已經將七十二般變化掌握得如火純情。
一門法術，就算再怎麼強大，也要看使用者，孫悟空無疑要強於豬八戒。
所以才營造出了這種假象。
根據柳長生的猜測。
天罡三十六變，應該源於道教始祖三清，極有可能是人教道祖，太清聖人道德天尊。
聖人傳下的道法必然生澀難懂，極難修鍊，所以就有人以三十六變為基礎，演化出了更容易學習掌握的七十二般變化。
這一點，從菩提老祖讓孫悟空從兩門神通中選擇，最終孫悟空以數量多為理由選擇地煞七十二變時，其言語中表現出的一點點失望可以看出。
但不管孰強孰弱，對現在的柳長生來說，得到其中的一星半點，就是一門大神通。
寶鼎背面的文字，單個字拿出來柳長生都看得懂，但組合在一起，就變得生澀難悟。
乍一看感覺非常簡單，細細評味又能感覺到其中隱藏着極深的奧秘。
柳長生自認悟性還不錯，否則以他霉運加身的體質，別說三百年，就算再多給他三百年的時間，也無法將修為提升到合道境。
悟性，他不缺，大毅力，他也不弱。
可所有的自信，在面對“撒豆成兵”這門神通時，全都被擊沉粉碎。
看了幾十遍，就產生了幾十種完全不同的理解。
搖搖頭，臉上泛起些許苦澀。
“難怪豬八戒的三十六變給人感覺不如猴哥的七十二變，這根本就不是一般的神通，難為我豬哥了，億萬兔民欠他一個道歉。”
往簡單說，撒豆成兵的作用，就是撒落一些豆子，這些豆子會變成一個個能征善戰的士兵。
往複雜說，一個豆子，如何能變成士兵，這其中夾雜了太多太多，仙力的運用訣竅，道法的精髓領悟。
更別說，真正將這門神通修鍊到極致，撒下的豆子，能擁有金仙甚至更高的境界，那麼一個豆子如何能承載這麼多的仙力道法？
這才是關鍵。
收起寶鼎，將口訣牢牢記在心中。
閉合眼睛，沉澱思緒進入悟道狀態。
九頭蟲在外面飛了一圈，確定周圍的情況后回到黑水澗的山洞，看到柳長生還緊閉着眼睛，只能無奈地坐到了他的身旁。
本來以為他最多就是休息兩三天的時間。
可後來，九頭蟲發現情況不對，一個月兩個月的時間過去，除了柳長生身上流轉的仙力愈發濃厚外，絲毫沒有睜開眼睛的跡象。
想要強行打斷他的悟道，九頭蟲又不敢，擔心對他的修行產生什麼不好的影響。
閑來無事就只能去外面轉轉，熟悉環境，每隔一段時間再回來看看他的狀態。
就這麼兜兜轉轉，一年時間一晃而過。
期間柳長生一次眼睛都未睜開。
悟道無歲月，別說是仙人，就是鍊氣士，閉關修行一年兩年也是非常常見。
只是苦了九頭蟲，抓耳撓腮，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猢猴成精。
這一日。
黑水澗潺潺的黑水依舊。
九頭蟲按等待許久的柳長生，終於睜開了眼睛。
眼中泛精光。
於黑暗的洞穴中顯得格外清晰。
閃過明悟，理解以及些許迷茫。
發現他終於從悟道中醒過來，九頭蟲一個翻身，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面前，驚喜道：
“大哥，你終於醒了！”
眼中的精光收斂，周遭的仙氣歸於體內，掐指一算，喃喃道：
“悟道無歲月，只是一個睜眼閉眼的過程，居然已經過去一年。”
鼓動周身仙力，覆蓋在身上厚厚的一層清灰瞬間被震散。
沒有理會九頭蟲，手掌一翻，銅錢落於手中。
嘴巴翕動，口訣默念。
輕輕一揮手，將銅錢丟出落於地上。
剎那間，銅錢上仙光乍現，氣息翻湧，變幻成了一個人形。
仔細看，居然和柳長生長得一般無二。
無論是臉上的表情，還是散發出來的氣息，都幾乎一模一樣。
九頭蟲眼睛一瞪，看着面前突然又多出了一位大哥，抓抓腦袋有些不明所以。
在他的感知中，兩位“大哥”的氣息一般無二，就連修為都一模一樣，天仙境。
兩個“柳長生”相視一笑，朝着對方微微躬身作道揖。
“見過道友。”
九頭蟲眨眨眼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看看這個柳長生，又看看那個“柳長生”，疑惑道：
“大哥，這莫非是大神通，身外化身？”
只見柳長生衣袖一揮，站在對面的另一個“他”，化作泡影消散。
銅錢又緩緩落於手中。
長吐一口濁氣，嘴角微微上揚，眉頭微挑。
‘原來這撒豆成兵神通中，還暗含身外化身之法，不過想想，孫悟空拔毫毛變成猴子猴孫，不也正是撒豆成兵的一種類似的使用方式嗎？’
天罡三十六變，雖然只有三十六門大神通，但這些神通中，都包含着一些別的特殊道法的使用方式。
撒豆成兵用到極致，撒出多少枚豆子，就能招來多少於自身修為一般無二的天兵。
如果願意，這些天兵也可以以自身為原型，就類似於身外化身。
‘只是一年時間，遠遠不夠徹底參悟這門神通，但略懂皮毛的情況下，就能召喚數十個天兵，或身外化身，雖然修為境界和自身有一定差距，但也足夠令人驚訝了。’
至於說撒豆為什麼成了撒銅錢。
其實豆子只是一種仙力的載體，因為它便於攜帶，也方便撒落，換成銅錢，影響肯定有，但並沒有那麼大。
而且銅錢也極具迷惑性。
如果撒豆子，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想得到，是天罡三十六變中的“撒豆成兵”。
但如果是銅錢，別人可能會想，這銅錢是不是什麼寶物，不容易往神通方面想。
柳長生甚至開始幻想，以後自己與別人鬥法，撒出數十枚銅錢，瞬間多出十幾個戰鬥力，每人幾件法器，以數量碾壓鬥法之人。
自顧自地點點頭。
這感覺，還不錯。
道友，單挑嗎？一對一的那種！
“大哥！”
看到柳長生一直不理睬自己，心中充滿疑惑的九頭蟲略帶些許哀怨地喊道，眼中有些委屈。
“嗯？”
一下子從自我陶醉和幻想中被九頭蟲喚醒，尷尬地偏過頭揉了揉鼻子。
“大哥你剛才用的是身外化身嗎？”
身外化身不是小神通，也難怪九頭蟲會一直追問。
“你可以這麼理解吧，差的不多。”
柳長生模稜兩可地回答道。
九頭蟲倒是沒有多想，得到的答案和他想像中的差不多。
豎起大拇指，“不愧是根腳深厚的金翅大鵬雕，這種神通也有傳承。”
柳長生眼睛一眯，陰惻惻地看着他，“你忘了我和你說過什麼？”
注意到他的視線，九頭蟲身體輕輕一顫，下意識地後退兩步，縮縮脖子略帶尷尬地乾笑兩聲。
“大哥，我錯了，以後絕對不再提起我們的根腳。”
看到他這麼快就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柳長生欣慰地點點頭。
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走出山洞，望着星輝璀璨的夜空，圓月高掛。
“這段時間，你做了什麼？”
九頭蟲后怕似地拍了拍胸口，不知道為什麼，他只覺得柳長生給他的感覺，比一年前恐怖不少，特別是那陰惻惻的笑容，更是短時間難以甩出腦袋。
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從“認識”到柳長生是金翅大鵬雕，根腳比他深厚，修為比他強開始，不自覺地就將自己擺放到了小弟的位置上。
並且柳長生越是壓迫，他就越是順從。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奇怪的現象，彷彿心中藏了一隻喜歡受虐的小獸，名叫“抖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