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外出目的
裴紫鳶是自己開車出去的。
目的地是海城的老城區。
這裏住着的大都是從外地來海城謀生的人,生存條件自然不是那麼好。
好在海城怎麼說都是一線城市,就算是條件不怎麼好的老城區,車也能順利進去。
只是,像裴紫鳶開的這種車,一般很少會在老城區出現。
其實裴紫鳶也沒想高調過來,但沒辦法,誰讓裴家的車都沒有普通的呢,她開出來的這輛,還是裴家所有的車裏最低調的。
不過現在天色晚了,一線城市的老城區就算基礎設施都比較完善,也不像鬧市區那樣熱鬧。
天色一晚,在外面走動的人很少。
所以裴紫鳶開車過來,倒也沒有引起太大的關注。
她將車駛進一個小巷,在小巷盡頭某一家的房門前停下。
下車后沒有猶豫,直接走過去敲門。
門敲了三聲,裏面傳來一道女聲:“誰啊?”
若不仔細聽,聽不出什麼來。
但仔細一聽,還是能從這狀似尋常的聲音里聽出一絲警惕。
裴紫鳶沒應聲,繼續敲門。
敲門的動靜並不大,頻率也不快,一聲一聲。
“誰啊?”這一聲比剛才那聲又多了點警惕。
卻還是走過來開門了。
裴紫鳶知道對方走過來開門,是聽到了腳步聲。
約莫三米高的老城區院牆,有些泛舊的木門,隔音效果並沒有那麼好。
門打開,有人探出頭。
是個三十歲上下的女人。
夜裏光線比較暗,倒是沒怎麼看清女人的長相。
不過,女人看到裴紫鳶那瞬間的反應,還是被裴紫鳶盡數看在了眼裏。
女人很緊張。
看一眼裴紫鳶身後停在巷子裏的車,再看一眼裴紫鳶,神色緊繃,“請問,小姐找誰?”
“麋鹿小姐,幸會。”
裴紫鳶話音一落,女人大驚,“你是什麼人?!”
說罷就要出手,可惜,裴紫鳶比她更快。
眨眼間人已上前,匕首橫在女人的脖子上。
女人不敢輕舉妄動,常年在刀口上行走,她很清楚眼前的人身手有多好,更清楚對方手裏拿着的匕首有多危險。
就這一剎那間,匕首都沒碰到她的皮膚,卻因對方速度太快,帶來的勁風都讓她的脖頸有一抹溫熱流出。
匕首的勁風都能輕易劃破皮膚,可見其鋒利程度。
對方的身手也極好。
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
因為她這個自覺身手不錯的人,在她面前竟都沒有還手之力。
離得近,女人倒是看清了對方的長相。
是個極美的女人!
還很年輕。
看長相,屬於氣質溫婉型的美女。
隱隱還有點仙氣飄飄不食人間煙火的意味。
對方給她的第一印象,根本不會讓她想到這是個危險人物。
原以為是熟人,或者說,敵人。
現在看清對方的長相,才知道不是。
她不認識眼前這個人。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們的同行,接了任務來找他們的。
一看女人的表情,裴紫鳶就知道她在想什麼,“麋鹿小姐不必緊張,我並無惡意。”
女人看了眼她沒鬆開半分的匕首,“小姐這樣,可不像沒有惡意。”
“不得已而為之,畢竟以麋鹿小姐的身手,我若不先發制人,此時怕是早就沒命了。”
不是假話。
像麋鹿這種曾經在刀口上討生活的人,人命在她手裏可不算什麼。
如果不在對方反應過來前迅速出手,就算是裴紫鳶,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要知道,這道門裏面,可不止麋鹿一個身手好的人。
“小姐既然沒有第一時間取我妻子的性命,必是有別的來意,不妨直說。”院子裏又走出一個男人。
隨着木門打開,裴紫鳶看清了他的長相。
對方直直盯着她橫在麋鹿脖子上的匕首,神色緊繃,顯然非常緊張他妻子的安危。
但在如此緊張的情況下,他還能保持理智分析問題並直接抓住重點,而不是衝動出手。
裴紫鳶對他又高看了幾分。
看來,她沒找錯人。
其實她與這兩人並不熟,哪怕是前世,她也只是在後來無意間聽說過他們的事而已。
一家三口,慘死家中。
跟在時曜身邊,知道的東西難免就會多些。
她自然也聽說了這夫妻二人的身份。
對於他們的遭遇,她很是嘆惋。
不是說她多有同情心,上輩子,她自身的遭遇早已將她磨礪成一個鐵石心腸的人。
她會為他們嘆惋,不過是覺得,他們分明能自保,卻因割捨不下親人,做不到自私自利捨棄家人顧全自身,最後才會慘死。
是有情有義有血有肉的人。
哪怕前半生有不少人喪命於他們之手。
不過,前世他們具體生活在什麼地方,她不是很清楚,只聽說好像是躲在海城某處老城區。
重生回來后,她就在查兩人的行蹤。
這也是為什麼她到現在才來找他們的原因。
都不是尋常人,兩人既然能躲過原先組織的追蹤,她要查到他們的行蹤,當然要費一番功夫。
“飛鷹先生是個爽快人。”
不管麋鹿還是飛鷹,都是代號。
裴紫鳶能完全指出兩人的身份,讓他們對她更加不敢小覷。
“我此來,是有一筆生意要與二位談。”
“既是談生意,小姐請進,坐下慢慢談。”說著,飛鷹退開一些,給裴紫鳶讓道,但他一雙眼睛從始至終都沒離開過裴紫鳶橫在女人脖子上的匕首。
隱隱還能瞧見他額間冒了幾滴冷汗。
讓裴紫鳶微微側目。
心下似也有幾分動容。
可經歷了那麼多以後的她,明明不是個容易動容的人啊。
收回匕首。
動作利落。
“無意傷你,但匕首鋒利,還望見諒。”裴紫鳶姿態並沒有放低,不過,她這話說得很真誠。
是真心為此感到抱歉。
但她並不後悔帶了這麼一把鋒利的匕首過來,還直接出了手。
她很清楚,如果不是她的身手足夠好,又在第一時間將人制住,就憑她認出這兩人的身份並找到這裏來,這兩人也不會對她手下留情。
都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又有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她找到這裏,對他們這種努力藏身的人來說,就是莫大的威脅。
麋鹿冰冷着一張臉,眼裏倒沒有記仇的意思,只是警惕依舊,但看裴紫鳶似乎當真沒有惡意,加上他們也沒有把握對上裴紫鳶后可以取勝,想着年僅五歲的兒子還在屋中,心中有顧慮,便也沒有出手的打算。
麋鹿抬手擦過脖子上的血跡,好像感覺不到疼一樣,眉頭都沒皺一下,“小姐既然知道我們的身份,出手也在情理之中。”
“受傷是我技不如人。”
“小姐裏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