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代價
王之煥到底沒有擋住，何順天和黃無化兩人一起拚命，打定主意不惜代價也要把他留在這裏。
所有的雄心抱負和成為強者的野望，全部化作一捧黃土，盡數消散於天地間。
在親眼看見這一幕後，寧止終是倒了下去。他早該暈倒過去了，只是靠着意志力強撐而已。但意志力終歸不是萬能的，寧止最後還是倒了下去。
戰鬥完結，王家從楓城出除名，兩名從玄靈宗來的弟子悉數隕滅。但是黃家和何家都有些惴惴不安，因為知道玄靈宗脾氣的知道，玄靈宗一定會來報復的。
寧止則先陷入了長久的昏迷，在楓城最好最好的醫師到來，一番檢查之後，言這樣的傷勢，能不能醒來，全看患者的自身的意志力。
這位醫師能做的，只能只在寧止如果醒過來，身體會更快程度的痊癒。僅此而已，除此之外他沒有任何辦法。
“別看他身上只有兩處傷，胸口一處洞穿傷，還有手上一些看起來不怎麼嚴重的皮外傷。實際上，兩處傷口都不算太致命。胸口那處洞穿傷最輕，因為這人自愈能力強。”
說到這裏，聲名遠揚的醫師也有些奇怪。這人的自愈能力也未免太好了些。
洞穿傷，竟然整的跟皮外傷一樣，完全沒有任何危險。事實上，寧止淬鍊心臟絕對不僅僅只是讓自己在後天期擁有打破極限的力量。
這裏面的好處太多。就比如此刻的自愈能力。強大的心臟給寧止帶來了更強力的造血和運血能力，也就有更好的血液循環。
這就讓寧止的精力更充沛，氣血更強盛，自愈也只是其中之一的好處而已。
“手臂上的傷反而嚴重，看起來像是皮外傷，實際上整個手臂都處在一種即將碎裂的狀態。一個處理不好，這條手臂就要廢了。”醫師繼續說道。
“而最嚴重的，也是最重的傷，則在裏面。”醫師拿出寧止的另一隻手，在手臂上割除一條小小的口子，隨即裏面流出鮮血。
眾人不解的看着醫師。
韓信，霍去病，許凱，徐風，許念，還有何順天和黃無化，所有人都在這裏了。
醫師說道，“你們自己看，他的鮮血跟你們的有什麼不一樣？”
眾人仔細看，隨即發覺寧止的血液相比於他們顯的有些暗淡。
“發現了？”醫師說道，“有沒有感覺他的鮮血相比於你們，有種生命力不強的感覺？”
眾人點頭，確實有這樣的感覺。
按說自愈力強的人，血液的生命力應該越強才對，卻不知道這個為什麼會是反着來。不過這一點醫師並沒有說。
醫師在寧止的手臂上塗了些許葯汁，寧止立刻止血。
醫師這才起身說道，“他的血液里缺少一種生機，我很難形容那是什麼，但就像是一種力量被抽掉了。而最讓我奇怪的是，他為什麼會受這樣的傷勢？”
眾人聞言都有些沉默，他們當然不會把實情跟這位醫師說。
說什麼？說寧止為了保住性命，以極大代價的先天斬道途？
眾人都有些無言，寧止以先天斬道途，不知道算不算前五古人後無來者，但在所有歷史上，也絕對是名列前茅。
而代價，卻是這般慘重。
“莫兄，你就直說能不能治吧？”黃無化上前說道。寧止現在可絕對不能死，寧止就是他黃無化的未來依靠啊。
即使不談未來，不談黃家飛黃騰達，直說不日即將來問罪的玄靈宗，沒有寧止，誰來擋啊。
姓莫的醫師搖了搖頭，“有沒有救，還要看他的意志力。不過我有話說在前頭，這個少年十六歲不到的年級，意志力很難說會強到哪裏去。諸位還是不要抱太大希望了。”
莫醫師的話很直白，也很讓人沮喪。
然而現場眾人的臉色都有些奇怪，十六歲？
寧止的面容確實看起來秀清稚嫩，初識之時，說他是初出江湖不諳世事的小屁孩都有人信。但是直接接觸了寧止過後，就不會這樣認為。
寧止身上的睿智，自信，獨立面臨問題時的鎮定，都讓人不會認為這是個孩子。反而認為這般清秀少年的面貌，只是種偽裝。
但現在知道，寧止確實就是個十六歲成年線都沒過的少年。
不過，寧止有着遠超出自身年齡的成熟，應該也會有着遠超出自身年齡的意志力吧？會吧？
黃無化和何順天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些驚駭。
才十六歲不到？
寧止又一次刷新了他們對天驕的認知，不過兩人彼此也稍微鬆了口氣，不同於韓信許凱等人的擔憂，兩人對寧止的信心要足一些。
原因無他，這樣的天驕，不可能死的隨隨便便。
第二天的時候，韓信還有霍去病一起去許念之前待的村莊，幫忙修補村莊以及彌補之類的。與之同行的，還有黃家老祖黃無化。
眾人之中，黃無化地位其實很尷尬。因為他跟韓信還有霍去病有仇怨。最後時刻也是反水才加入這個陣營。
好在黃無化別的可能不行，長袖善舞是有一套的，韓信和霍去病雖然不喜歡他，但沒有明顯排斥他。
而村子裏的人，雖然不喜歡權貴，但黃無化姿態放的很低，那天又都是王家動的手，所以黃無化反而最先跟村子裏面的人打好關係。
這樣一來，韓信和霍去病就更不會說他什麼了。畢竟兩人對村子有愧疚，能彌補一點是一點。
許念每天都會積極的照顧寧止，日以繼夜的守在寧止床邊。
對她來說，是寧止從王世仁手中救了她，讓她免於被權貴當成玩物；是寧止帶回了失蹤多年的弟弟，讓姐弟得以重逢；也是寧止在他被抓后，不惜犧牲救出了她。
這端端幾天內，寧止對她的恩情簡直讓她無以為報。許念只能盡心儘力的去照顧昏睡的寧止，每天期望着他早點好起來。
另一方面，王家上層戰力幾乎全部陣亡，只剩下些許老弱孤寡，以及一些沒什麼能力只知道惹事的紈絝子弟。這些人全部被驅逐離開了楓城。
以王家歷來橫行霸道的行事作風，早就惹了不少人。若王家勢大，仇怨那些人自己就會忘掉。然而此刻王家只剩些老弱孤寡，這些王家人離開楓城，最後還能活下多少，就不為人知了。
而楓城則被何家和黃家兩家徹底掌控，昔日王家的底盤此刻也分別兩家瓜分。而兩家之間也顯得很和平，完全沒有要選出一個誰主誰次出來。
因為黃家跟何家都很清楚，兩家誰主誰次，這個時候說了不算。那個男人醒了以後，說了才算。
黃家，黃無化面無表情坐在自己的書桌前。
他在做一個選擇。
寧止昏迷不醒，最終能不能醒過來，很難說。而即便寧止醒過來，又需要多久？玄靈宗隨時都會來到，那時就是滅頂之災。整個楓城都會被抹掉。
黃無化已經從何順天那裏知道了寧止的背景，是洛陽的寧家。確實背景大的驚人，玄靈宗與之相比，就是一個屁。何順天也已經派人向洛陽寧家求援了，但問題是天高皇帝遠，遠水解不了近渴。
一去一回，只怕玄靈宗早就將楓城抹掉了。
或許，走另外一條路。
傳信給玄靈宗，將所有的一切都搶先告訴玄靈宗。並將一切都推給寧止等人，自己則摘出來，抱上玄靈宗的大腿，即便不行，也能獨掌楓城。昔日三家瓜分的份額都將又黃家一家獨佔！
但這個選擇同樣危險且未知，玄靈宗是個什麼脾氣眾所皆知，難免不會拿自己泄氣。
而且，一個風吹兩邊倒的牆頭草誰都不會喜歡。
該怎麼選擇？
陰影遮住了一半黃家老祖冰冷的面龐，沒有白天跟何順天等人稱兄道弟的歡聲笑語，有的只是利益得失的冷漠籌算。
選對了，黃家飛黃騰達，選錯了，黃家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