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三百八十章 秩序之神
求情聲絡繹不絕，楊峰掃了這些前赴後繼趕來的修羅神一眼，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咆哮出聲：“你們給這老傢伙求情幹什麼？他有把你們當人看嗎？別忘了當年唐昊所長帶領的黃金一代是怎麼全軍覆沒的，還不是他不顧那些沒逃回來的修羅神隊長們，就發動了滅世神掌，把一眾自己人全殺了？這種無情無義的冷血老頭兒，你們還有什麼可為他求情的？”
“楊道尊明鑒，那次實在是別天神二代出世，卡巴大人不能放過這個神界大患，所以只能出手滅殺。”
“是啊，自從加入修羅神隊伍后，我們本就已然將生死置之度外。為了大局着想，我等甘願赴死。”
“卡巴大人平日裏是很關照我們的，經常頂着天道大人對主宰不能過多插手神界事務的規定，為我們出頭。如果沒有卡巴大人坐鎮，我們修羅神在那些天道大神面前就更加不被放在眼裏了。卡巴大人公私分明，一直是我等楷模！”
……
在場所有人都在給卡巴求着情，令得楊峰手中的巨錘更不知如何落下了。
顯而易見，卡巴在這些修羅神心裏，是個令人尊敬的領袖，而且曾幾何時，楊峰也對他的執着心生佩服。
本來楊峰覺得能跟這老頭兒化干戈為玉帛的，可誰知他成為了導致自己家破人亡的兇手，這讓自己如何放過他？
“楊峰兄弟，我的師父他真不是個無情之人。他表面的無情，只是嚴厲而已。”
這時，唐昊在楊峰的心中喃喃出聲：“你應該看出來了吧，剛剛楊兄弟你的那致命一擊，他其實是可以躲過的。但是他怕波及到這些修羅神，硬接下了你那一招……”
“那又怎樣？他對手下們有情，就能掩蓋殺我全家的事實嗎？”
嘴唇囁嚅了一下，楊峰猛地俯身，一把揪起已然在痛苦呻吟的卡巴，吼道：“為什麼？你不願你手下這些修羅神子弟枉死，願意替他們擋下致命一擊，為何就能下狠手屠殺我無辜的家人？我說過，你對我有什麼不滿，都沖我來，老子接着。為何要對我身邊人下手？你連這點同理心都沒有嗎？”
呃呃呃……
卡巴呻吟着，面上少有地出現了愧疚之色，喃喃自語：“老夫一生……殺人無數，殺過上古神族，殺過本地神族，甚至還殺過自己親手培養的修羅神子弟，但都問心無愧，無怨無悔。唯獨這次……老夫深感抱歉！”
說著，卡巴無力地閉上眼睛，兩行老淚止不住地滾落下來，哽咽着：“毫無緣由，屠殺整個位面凡間生靈……這是老夫一生之恥啊！”
“那你又為何要這麼做呢？”
看着他這個樣子，楊峰眼眶中也忍不住泛起了熱淚：“身為主宰，隨心而行，信念大過天。但你這次卻違心屠戮，究竟為什麼？”
“身於天地間，身不由己！”
“是天道逼你的嗎？”
“他不是在逼我，是逼你呀！”
緊緊盯着楊峰不放，卡巴這時也豁出去了，把一切和盤托出：“他要你融入到這個世界，徹底跟你原來的世界劃清界限。他要你帶着恨意投入他的麾下，助他反攻對面。如果你對那個世界的人與事還有半分情義，必然不會跟他齊心。但現在，你的復仇之心，不就已經替他出了一次力了么。”
身子止不住震了震，楊峰雖然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原委，但現在聽卡巴親口證實，還是不由得心頭五味雜陳，難以接受。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當時八人合力時，你比我撤功還要快的原因？”
“老夫本是堅定的反攻者，但真的沒面目對你再欺騙下去了。”
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卡巴深深望着楊峰不放：“現在你什麼都知道了，殺了我，替你全家報仇，如果天道大人同意的話。”
眼瞳一抖，楊峰怒道：“我殺你，還需要他的同意嗎？你覺得有他罩，我就殺不了你嗎？”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要挑釁，我說的都是真的。今天你若能殺我，必是天道大人默許。否則，你要不了我的命。”
“你……”
楊峰怒火中燒，拿起鎚子，就要錘下。
卡巴面色平靜，沒有一絲懼意，悠悠道：“天道大人的力量一直是個謎，但我們六個老傢伙都知道，他能掌控一切，包括你我的命運。所以，他要我活，我即便想死都不成；他要我死，我也必然活不了。楊峰，你要復仇，可復仇權不在你的手裏，而在他的手上。”
狠狠瞪着這老傢伙不放，楊峰氣得全身都在打擺子。
但最終，他還是一鬆手，放開了卡巴，轉身離開：“好，我就先把你的老命寄存在你手裏，等我宰了那個天道，再取你命不遲。”
“你宰不了的，我們又不是沒試過，唉！”
望着楊峰的背影漸漸消失，卡巴無奈嘆了口氣，撲通一聲倒下，徹底暈厥過去。
與此同時，楊峰氣勢洶洶地向天道宮趕去，殺意凜然，卻是……
嗡！
他的手中，一道金芒閃現，楊峰拿起一看，只見那是個金色的梵字。
“梵天印？怎麼自己啟動了？”
楊峰疑惑，卻是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一個晃神，已然來到了一片青山綠水處，梵天粉嘟嘟的小臉異常嚴肅地看着他：“你要幹嘛去？”
“這裏是梵天界？”
楊峰左右看了看，馬上意識到了什麼，皺起了眉頭：“我怎麼會來這兒的？”
“是我把你召喚來的！”
“你把我召喚來，我就得來這？”
狠狠瞪着梵天不放，再看看手中的梵天印，楊峰終於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以為這梵天印是什麼好東西呢，能夠隨意通行兩界的鑰匙。但現在看來，這根本就是能把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枷鎖。你和那個天道聯手騙我，都把我當作可以隨意呼喚的狗奴才了，是吧？”
“不是的，爸爸，我只是想勸阻你別做傻事，你鬥不過他的！”
“你怎麼知道？”
“你早已墮入他的輪迴掌控，命運由其任意書寫，一個命運都被掌控了的人，怎麼能斗得過為其書寫命運的人呢？可以說，他只要一個不高興，就可以讓你在任意時空殞命，你沒有任何勝算的。”
眉頭一抖，楊峰不可思議地看着他：“能讓我在任意時空殞命？這就是天道的主宰之力嗎？究竟是什麼？告訴我！”
楊峰在大聲逼問着，梵天有些猶豫，但思量了少許后，還是鄭重道：“大哥他是這個世界的秩序之神，他的主宰力量是，全知全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