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紅丫出府
“着火啦!快救火呀!”
嘯管家聽到外面的呼聲,從尷尬的一瞬間回過神道:“少爺既然無事,那我就先去看看是哪裏失火了。”
小男孩收回握着管家的手,並未言語,不過顯然是同意了嘯管家的離開。
在嘯管家轉身離去的同時,小男孩的手向外推了推,紅丫趕忙對嘯管家說道:“嘯管家,既然少爺沒事,我跟在你身邊打打下手吧!”
嘯管家扭頭看了看紅丫,看到紅丫一臉無奈,也猜到了這是少爺趕人了,便輕輕點了點頭,快步走出門去。
紅丫輕聲關門后,小男孩睜開了眼,有些殘破的黑色眼瞳佔據了整個眼眶,流露出一種悠久破敗之感。
小男孩的額頭青筋暴起,似乎黑色的眼瞳給他帶來了極大的痛楚。
小男孩用力的扒開自己身上的外衣,坦露的脖頸上有着一條細如絲線的傷疤,如今被黑氣纏繞,格外顯眼。
小男孩急喘了一口粗氣,脖頸上的黑氣便不受控制的開始擴散,不過片刻就已經纏繞了小男孩半個臂膀。
自從小男孩醒后就一直壓着黑氣的瀰漫,以免暴露自己多年的秘密,直到紅丫走後才敢放開這拼盡全力才能做出的短暫壓抑。
黑氣不斷瀰漫,沒(mo)了小男孩半個身子它吞進的腳步才緩了下來,開始緩慢纏繞,同時消化先前的領地。
一道清風拂過,黑氣向後退了一分,風過便又彈了回去比先前的還要更近了一分。
小男孩殘破的眼瞳下有着雙清澈乾淨的眼睛透着碎角看到了自己的身旁多了一人。
身着錦衣,腰帶白玉,頭頂金冠,神情急切,滿臉擔憂。
只見其凌空虛刻,一滴殷紅血滴凝於空中,食指輕點血滴,在黑氣中精準的抹在了小男孩脖頸的傷疤上,黑氣便如潮水般褪去。
一個呼吸之間,小男孩身上的黑氣便蕩然無存,極度的精力損耗也使小男孩陷入了沉睡。
一陣風起,小男孩的身上蓋好了被子,整間家裏也只剩下了熟睡的小男孩。
……
“怎麼會這樣?!”紅丫看着眼前的廢墟,不敢相信,她慌了,從來沒有過得慌張。
眼前的廢墟是木屋,是少爺呆了三年的書屋,想起三年前沒有書屋時的少爺是那樣的讓人心憂和懼怕。
陽族是修行大族,能在其中立有府邸的更是手眼通天的陽族大人物。
所以着火從被發現開始,也就新來的丫鬟慌亂了些,火卻是早早便被撲滅了。
最要命的是少爺是個孤僻的人,不喜熱鬧,這偌大的偏院不過小貓三兩隻,發現着火的還是旁院二夫人的丫鬟。
紅丫面無血色了,微微有些輕顫,彷彿風輕輕一吹都能吹倒。
紅丫木納的向木屋廢墟走動,僵硬的動作並不協調,不過三步便向前栽去。
紅丫眼中沒有任何的瞬變收縮,彷彿失了魂一樣。
腦海里閃過一遍又一遍的往事,那是她不願在經歷的回憶,那是只有痛和淚水的回憶。
流民沒有人權!
判賊的後人就不該活着!
可為什麼?我們剛出生就要被扣上流民的牌子!
祖先?
他到底是為什麼要做一個判賊吶?
他為什麼要生孩子吶?
為什麼要生我吶?
逃離那個叫家的地方,半路被人販子截去,無盡的打罵,多少個夜裏想要去死,可她不甘,不甘於白來這個世界一趟。
人販子團伙被端,大量的兒童被救出,我表現的很乖,又虛報自己沒父沒母才進了那厚重的大門。
可現在一切都要沒了,她不敢想像以後該如何生活,那個每到過節都會歡快的採買東西的紅丫也將隨之遠去。
“紅丫姐!”
紅丫倒地間,隱隱約約聽見一道喊聲,愁悲的眼神中多了一分溫柔,苦笑間楠楠道:“好像,是小華~”
“咚~噗~”
……
城主府中堂
“家主,少爺今天的事是我的疏忽,么角甘願受罰!”
大堂正中間半跪着一人,低着頭,言語中儘是自責。
堂上那人揮了揮手道:“不必了,木屋你本就不可踏足,此事也怪不到你身上。”
“是,家主!”么角站起身來,依舊低着頭回道。
中年男子語氣一轉道:“不過,木屋毀啦,府里不做出點反應,就算不傳出去,家裏也不好服眾。你說,是吧?!”
么角點頭后隱入了堂中木柱的陰影之中。
男子錦衣一震,眉頭一緊一松,把玩着手中的一粒光滑發亮的玉石,看向堂外,眼角低伏。
隱約間能大致的看到玉石上刻着一枚“殤”字。
……
二管家站在一塊石台上對着石階下站的井然有序的家僕丫鬟道:“殤陽府是我們的心靈寄託,所以誰若對殤陽府不利就是對我們不利,是對我們心靈的摧殘。
而一個貼身丫鬟把殤陽府最重要的少爺給傷着了,那就是動了殤陽府的根,所以我們要對他進行制裁!”
“制裁!制裁!”
“好,既然大家都一致通過,那麼將紅丫帶上來!”
面無血色的紅丫僵硬的走到台前,她的身上沒有枷鎖,可她感到她的每一步都是那樣的沉重,走到台前的她,早已再無力言語。
台階下的人除了一些老資歷的人沒說話,那些早已不知嫉妒了多久的同時進府或後進的人都是百般諷刺,倒也是沒帶半個髒字。
紅丫根本聽不進去,只是迷迷糊糊的好像聽道一句。
“判紅丫逐出府門!”
“不!”
小男孩猛地從床上驚醒,睜眼間眼角有一絲黑氣一閃而過。
“為什麼夢變了?”小男孩不解的楠楠道。
小男孩剛想起床,一道聲音在小男孩耳邊響了起來:“幫我一個忙。”
小男孩巡視了一遍四周,沒有發現半點人影蹤跡,摸出枕頭下的匕首,站起身道:“什麼忙?就算你有實力殺我,也別想我去幫你做這麼傷天害理的事!”
“我想看一看高山的風景。”一個沒有來頭的要求讓小男孩愣了一下。
“你自己看不了嗎,我怎麼幫你?不會你想要我的眼睛吧?”小男孩說到尾聲心猛地跳動了一下。
“你只要帶我去高山就好。”小男孩百思不解,卻也覺得應該只是借一下父親的關係去什麼靈山要采些什麼,便點了點頭。
頭剛點下,兩道黑線順着脖頸湧上小男孩臉上,直達雙眼,到最後黑線消失,小男孩的眼也閉了起來。
“未到地方前不要睜眼!否則我不保證你會不會失明。”
小男孩到現在才意識到,剛才說話的難道是昨天夢裏的那個五年來第一次出現的聲音的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