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番外
辛安冬直接將辛老爺子和辛婆子接到了b市,他不缺錢,在蔣玄宗的介紹下,將兩老送進了最好的私人醫院,那裏有專門的護士照顧老人,陪老人聊天鍛煉,即便這樣他也不是很放心,隔三差五去看老人。
兩個老人家做了全身檢查,爺爺沒什麼大問題,只是體質有些弱,缺少鍛煉,奶奶這邊辛安冬一直提着心,果然檢查結果不容樂觀,是胃癌早期。
當時得到這個診斷結果的時候,辛母掛完電話就暈了過去。
辛安冬強忍着難受安排奶奶的住院事宜,在父母來b市之前,幸虧有蔣玄宗陪在身邊,安慰開解他,辛安冬才沒有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倒下。
還記得當初剛來到這個世界,奶奶毫無保留的疼寵辛安冬永遠也忘不了,是這位老人家在他最初不安的時候給了他安慰,讓他一顆焦灼無助的心安定下來。
他不是她的親孫子,可她把她所有的好都給了他,甚至三個姐姐也比不上,奶奶是偏心的,偏着大孫子,好吃的好用的都留給孫子誰也不給。
她就是個平凡的小老太太,躺在病床上明明憔悴虛弱,卻為了不讓孫子擔憂強忍着痛苦露出笑臉來。
辛安冬關上病房的門,出去就忍不住捂着嘴痛哭出聲。
蔣玄宗緊緊摟着他,拍着他的背輕哄,可是沒有用,他覺得冷,像小溪冰冷的河水快要淹沒他。
辛安冬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那樣脆弱的人,可在奶奶重病的那段時間,他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活着,他不想管公司,也不想去學校,他只想日日夜夜守在病床邊。
上天垂憐,那段難熬的時光過去了。
奶奶經過多方面科學治療癌細胞暫時沒再擴散,兩老隨大孫子定居在b市,每天打打太極,遛遛狗,知足得不得了。
現在是四年後,他大學畢業,拿到了醫學院學士學位還兼修了金融管理,是b大雙學位者其中一個幸運兒。
還記得當初最在意他回校的是趙卓恆,這傢伙從他第一天回到學校就用探照燈一般古怪的視線繞着他從頭到腳將他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好幾遍。
辛安冬知道這傢伙心裏想的什麼,不動聲色的任他打量,心不虛氣不喘,淡定得很。
趙卓恆就算心裏還有懷疑,在他從容淡漠的面色下也只能放下詭異的念頭,畢竟他對辛安冬家那位不是一般的怕,慫到真沒有膽子招惹他。
現在畢業了,辛安冬留校讀研,趙卓恆家裏要他出國留學,這傢伙還攛掇辛安冬跟他一起,被蔣玄宗背後狠揍了一通才死心。
家裏那邊三姐也嫁人了,孩子都兩歲了,比他家兩個臭小子小三歲,嫁的人當初差點沒嚇着辛安冬,竟然是辛安冬開歌舞廳的朋友吳猛。
吳猛也算是在辛安冬的幫助下在宛然市站穩了腳跟,與辛安秋的戀情純屬因緣巧合,兩人不打不相識,最後從朋友變成戀人,歡喜冤家結成一對跌破眾人眼鏡。
還好吳猛對三姐言聽計從,兩人感情很深,雖然只生了一個小閨女,但夫妻倆很恩愛。
踏着歡快的步伐回到家,爺爺奶奶正在摘菜準備做飯,見孫子回來,辛婆子咧開了嘴,又向後張望了幾眼,“回來啦?壯壯、牛牛呢,孩子咋沒跟你一塊?”
辛老爺子也目光灼灼的向門口張望,見實在沒人,失落的低頭繼續摘菜。
別看這會兩老寵孩子寵得不行,嘴上不忘我家曾孫孫,其實當初跟家裏坦白,很是鬧了一通,用兵荒馬亂不足以形容當時的場面。
辛安冬第一次被辛文芳追着打,狠狠的被棍子抽,現在他還記得,小時候沒被打過,長大了反而被父母混合雙打,屁股開花的辛安冬又丟臉又怕父母真的不讓他和蔣玄宗在一起。
罪魁禍首蔣玄宗不比他好到哪,以前辛家多敬重他這個恩人,現在辛父、辛母就有多煩這斯文敗類。
老牛吃嫩草啊,喪心病狂,看着人模狗樣沒想到畜生不如,這個變態!
報恩報恩,報着報著兒子報給人家了,幸父辛母心痛難忍!
真正掰彎人的辛安冬:屁股痛,黑鍋蔣玄宗背。
當時鬧了整整一年,辛文芳帶着魏良國包袱款款的來b市,見天的守着他,美其名曰陪讀,其實就是監督他和蔣玄宗,誓要拆散這反人類的一對。
以至於讓辛安冬和蔣玄宗當了一年苦逼的牛郎織女。
後來還是兩個小混蛋齊力賣萌,以及蔣家老爺子和蔣爸爸的助攻開解,在辛母抱着兩孩子痛哭一場,然後又抽了辛安冬一頓之後,才漸漸眼不見心不煩,總之每年還是不接受蔣玄宗上門,但辛安冬可以帶孩子回家,也算默認了兩人的不正當關係。
兩個孩子的大名也定下了,是辛母堅持要求的,壯壯姓蔣,蔣嘉瑞,牛牛跟辛安冬姓,叫辛嘉佑,兩個名字很好聽,可是辛安冬覺得跟自家兒子氣質不是很符。
應該叫蔣調皮,另一個叫辛搗蛋!
辛安冬也不知道他媽在彆扭什麼,好像不看不見,就能無視她兒子找個男人這個事實一樣。
蔣玄宗心虛,反倒安慰辛安冬,也不在乎岳母的冷落,過了明路后就上趕着在辛父辛母跟前獻殷勤,高檔營養品,各種進口水果,按摩椅,還賄賂了辛父一輛車,辛母的護膚保養品也親自挑選,俗話說一個女婿半個兒,他把辛安冬這個親兒子都比下去了,更是把辛安冬的三個姐夫直接比成了渣。
接受姐姐們羨慕嫉妒恨的辛安冬:……
要辛安冬來說,他媽口嫌體正直,過年不讓帶蔣玄宗回家,還不是給他包愛吃的牛肉包子,上百個硬生生讓辛安冬帶回b市,不知道是不是嫌得慌。
辛安冬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回答眼巴巴望着他的兩老,“被宗哥帶去遊樂園了,大概是玩瘋了,我們不等他們,奶你和爺歇着,我來做飯。”
今天周六,幼兒園放假,那兩小祖宗早鬧着要去遊樂園玩,辛安冬也就是今天被教授叫去了學校才逃過一劫,不然腦袋要被兩個混世魔王吵炸。
不是辛安冬矯情,他是真嫌棄自個生的兩臭小子,一個就夠煩人了,還來一雙,要不是有蔣玄宗管束着,兩調皮搗蛋的娃能把家給掀翻。
他捲起袖子接過菜籃,今天準備做點清淡的,前天蔣玄宗他們公司周年慶,一家人懶得做飯直接去吃了現成的,海鮮鮑魚樣樣都有,老人大補一頓吃得膩着了,辛安冬也不好受,昨天竟然犯噁心吐了,家裏少了三個無肉不歡的,他就準備偷個懶。
“奶,咱煮菜飯吃吧,好久沒吃了,我放點鹹肉,肯定特別香。”辛安冬眼巴巴期待的問,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一樣。
曾孫孫沒回來,辛婆子有些失落,又聽孫子說吃菜飯,心裏也挺想的,可是,“要是壯壯和牛牛回來吃啥啊,兩小子不喜歡菜飯,你還是燒菜做飯吧。”
辛安冬嘴抽了抽,感情孫子想喝菜飯就不行,曾孫不在身邊都念着,不帶這麼偏心眼的。
但老太太的偏心眼辛安冬不是第一天領教,硬的不行只能軟的來,辛安冬撒嬌了好一通,辛婆子才鬆口,“煮少點吧,咱中午吃,晚上玄宗他們回來還是要做飯的,你可不能偷懶。”
辛爺爺不忘補充一句,“壯壯愛吃辣子雞,牛牛要糖醋排骨,這兩樣可不能少。”
辛安冬:……
“知道了,餓不死你們曾孫孫!”辛安冬苦逼的咬牙切齒說,捧着菜籃子去了廚房。
在辛安冬走後,辛婆子和辛老爺子齊齊笑着搖頭,“這孩子,多大人了還跟兩個小孩吃味,不像話。”
離開的辛安冬是沒有聽見這句話的,不然非得被氣吐血,就不帶這麼偏心的!
現在他們一家住的還是當初蔣玄宗自己買的四合院,這邊房間多,地方寬敞,把奶奶從醫院接回來后就搬回了這邊。
甚至前兩年為了即將來定居的父母,辛安冬和蔣玄宗又出錢把隔壁那套買了下來,雖然要價比較高,又費了一番波折,結局卻是喜人的,辛安冬算是如願以償。
剛做好菜飯,辛安冬喊爺爺奶奶來吃,從柜子裏拿出家裏常備的美味醬菜,三人就準備開動,突然辛安冬的手機響了。
他放下筷子,一看是蔣玄宗,撇了撇嘴,“幹嘛,你們在外面吃大餐還想着我呢?”
“安冬!是我,我是正浩!”
手機里突然傳來一聲激動興奮的喊聲,晴天一個霹靂,辛安冬拿着手機僵在了原地。
佟正浩,出國六年沒回來的佟正浩?
半天,手機那頭傳來稀稀疏疏走路的聲響,然後就是他老攻蔣玄宗無奈的聲音,“他回國了,剛好來b市,在遊樂園門口遇見我和孩子們,現在說是要見你,跟你敘敘舊,你怎麼看?”
‘敘敘舊’三個字蔣玄宗說得咬牙切齒,還不多不少帶了三分委屈。
看你妹啊?!
這種莫名羞恥的感覺快要把辛安冬淹沒了好嗎,他撫頭,心累的呸了蔣玄宗一聲,“你表弟你自己不會管啊,他想見我就見唄,好歹我跟他當了幾年朋友,又沒有深仇大恨,總不能躲着不見人吧。”
真要說不見,反而搞得他和佟正浩有什麼一樣,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坦蕩得很。
頓了一會,辛安冬才聽到蔣玄宗淡漠的聲音,“我知道了,我給你們安排。”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辛安冬快要被他陰陽怪氣的語調氣笑了,這小心眼的男人!
果然不過一會,蔣玄宗就開着車回了家,將辛安冬帶上車,先泄憤一般狠狠啃了一通,直到把辛安冬啃得面紅耳赤才面無表情的開車。
到了遊樂場旁邊的西餐廳,辛安冬在下車前無奈的揪了揪老男人的耳朵,“幼不幼稚,我跟他沒什麼,只是普通的朋友,再說他還是你表弟呢,我能不見嗎?”
蔣玄宗這才委屈的轉過頭,“我沒跟他說你和我在一起,他也不知道孩子是我們的。”
辛安冬:what?!
“你到底要不要這麼可憐兮兮,你董事長的氣勢呢,能不能別這麼慫,我們倆在一起跟正浩有什麼關係,那會就是年少無知,他說了五年就回來,五年回來了嗎?你跟他斤斤計較個鬼啊!”
辛安冬真不知道該怎麼說這男人,明明平時一副霸氣側漏穩重冷峻的酷總裁模樣,偏偏一遇上辛安冬的事就只會跟他彆扭,也不知道他在自卑個什麼勁!
蔣玄宗嘆了口氣,語氣沉重:“五年之約你沒有忘記。”
似是在強調什麼,黑黝黝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辛安冬,黑色的眼眸深邃憂鬱。
辛安冬:“……你這是在跟我摳字眼嗎?我跟佟正浩沒關係沒關係,我是你的,說一萬遍都行,你能不能給自己一點信心。”
“我比你大,很多歲。”
辛安冬嘴抽了抽,“所以呢?我又不嫌棄你,你還長那麼帥,身材又好,是我賺了吧。”
蔣玄宗眸光一閃,嘴角隱晦的翹了下,繼續用死氣沉沉的語氣說,“我沒有情調,不懂羅曼蒂克。”
他心想你也知道啊,面上笑眯眯道,“你三五不時的跟我鬧彆扭就夠有情調的了,多了我消受不起。”
“真不嫌棄我?”蔣玄宗不自信的抿唇,活像沒人愛的受氣包。
辛安冬眼睛眯起,有些危險道,“還要我說多少遍?蔣玄宗,我告訴你別得寸進尺啊,只會裝模作樣的大尾巴狼!你兩個兒子都跟你學壞了!”
兩個小混蛋搶好吃的就會說‘爸爸好’、‘愛爸爸’,不給他吃了轉眼‘爸爸壞’,這兩面三刀的德行都是跟老男人學的!
蔣玄宗英俊的眉頭微眉,聲音低沉,“我沒裝。”
辛安冬冷笑,雙手懷抱,看好戲的望着他,下巴抬高:“沒裝是吧,那你悲傷啊難過啊自卑啊啥的,你倒是給你流滴眼淚出來,整天就知道扮委屈,老子忙得很沒空看你不走心的演戲!”
蔣玄宗握住他的手親了口,看着他:“……老婆,我知道錯了。”
“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辛安冬和蔣玄宗磨蹭了好一會才進去西餐廳,一眼就瞧見了一個打扮時尚的帥哥向他們這邊招手。
“嗨!這邊!”
他們走過去,辛安冬家的兩個小混蛋剛吃完餐盤裏的黑椒牛排抬起頭。
佟正浩將他倆抱下去,嫌棄得不行,“哎表哥,你快把你家倆混世魔王帶走,可煩死我了!”
“牛牛是個乖孩子,表叔才煩人!”牛牛不高興的嘟嘴。
壯壯翻了個白眼,補刀,“哼,誰嫌棄誰還不一定呢。”
兩兄弟雪白、粉嫩,長相帥氣可愛,同穿t恤哈雷褲,一個白一個黑,頭上戴着黑色英文字母鴨舌帽,墨鏡架在鼻樑上充大佬,吃飯也不肯拿下來,辛安冬看着就眼角抽痛。
蔣玄宗是個小心眼護短的,上前溫柔的牽了兩孩子手,臨走前不忘吩咐,“爸爸帶你們去玩,跟表叔說再見,他小時候可沒你們這麼講禮貌。”
壯壯&牛牛鄙視臉,特別上道的一齊揮手:“表叔再見!”
佟正浩:……
辛安冬撫頭,對上兩兒子期待的小眼神,蹲下身輕輕在兩人小嫩臉上親了一口:“去吧,爸爸等會去找你們。”
壯壯滿意的點頭:“爸爸記得你說過的話,不然晚上回去讓大爸爸打你屁股。”
牛牛認真點頭:“打屁股!”
打你妹!
辛安冬臊紅了臉,在蔣玄宗揶揄的目光下咬牙切齒:麻蛋,他怎麼就生了那兩個倒霉孩子,上輩子肯定跟他有仇。
蔣玄宗走後,辛安冬和佟正浩面對面坐着,佟正浩面前是一盤未吃完的牛排,他的面前是一杯白開水。
“六年了吧冬子,我竟然有六年沒見着你了,你真是男人十八變,越變越標誌啊,哈哈哈。”佟正浩首先開口,眼含笑意的望着辛安冬。
當初俊朗帥氣的男孩變得稜角分明,牛仔襯衫搭配九分褲,頭髮染成了耀眼的金色,一樣的帥氣,身上的氣質卻多了幾分攻擊性。
誰也逃不開時間的改變。
辛安冬移開眼:逗比。
“是啊,好久沒見了,之前聽說你在國外讀的服裝設計,怎麼樣,大設計師,準備回國發展了?”他隨意的喝了口水,問。
“沒想到你還關注我的新聞,太受寵若驚了,”佟正浩是真的蠻驚訝,隨後聳了聳肩,“不過你猜錯了,我只是回家看望下爺爺,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把老人帶出國,我爸媽那邊也是這個想法,所以過幾天我又要離開了。”
他目光毫不隱晦的打量着眼前的青年,俊秀精緻的面貌徹底長開后是懾人心魂的美,以一個設計師的眼光來看,即便是見過太多外貌出眾的模特,佟正浩也敢說,沒有誰能如安冬一般將清冽與溫潤柔和得如此渾然天成,他就有這樣一種氣質,讓你看着他就有種平淡幸福的感覺。
“佟爺爺,應該不會願意吧。”辛安冬遲疑的說,人老了就想呆在熟悉的長大的地方,不太喜歡漂泊在外,就是辛安冬的爺爺奶奶,也是當初費了好一番心裏才勸兩老留了下來。
佟正浩不甚在意的抬手,挑起的俊眉有些肆意,“表哥也這麼說,看情況吧,不行我就在國內待幾年,國內現在發展的也不錯啊,聽說你已經是全國餐飲界的龍頭老大啦,不得了,小時候你做菜就好吃,果然是有天賦,還有經商的頭腦,我就不行了,將來就是個小裁縫,可比不得你。”
辛安冬白了他一眼,“你怎麼這麼會說話了?還小裁縫,國際新銳設計師要只是個小裁縫,你讓其他服裝設計師無顏苟活於世了吧。”
佟正浩其實也很為自己取得的成績驕傲,他輕輕笑了,突然看着辛安冬說,“你給我當模特吧,如果我在國內辦秀你就當我模特吧。”
辛安冬驚悚的睜大眼,手指着自己,“你沒搞錯吧,我?”
佟正浩理所當然的點頭,“恩,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嗎?”
時尚圈‘十男九gay’,這句話不知道上輩子誰跟他說的,但對上現在佟正浩一臉垂涎的目光,辛安冬猛然一激靈,直接道,“我跟你表哥在一起了。”
佟正浩楞了一下,似乎有些懵,辛安冬緊盯着看他有什麼反應,畢竟當初佟正浩確實那啥挺瘋狂的,但他覺得現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說開了也沒什麼。
“我知道啊。”他輕描淡寫的笑了。
辛安冬眨眨眼,表情有些懵,似乎沒反應過來。
“哈哈哈哈,”佟正浩沒什麼形象的捂着肚子大笑,臉都笑出了紅暈,指着懵逼的辛安冬,“表哥沒告訴你嗎?他跟你表白那會我就知道你倆在一起了,還是我鼓勵他不要放棄堅持追求你的,他當時喝酒喝成胃出血,陷在對你的內疚中拔不出來,我跟他說烈受怕郎纏,想要追到媳婦就得不要臉,他後來果然是拿下你了吧,說來沒有我的獻計你們也成不了,我還是你們媒婆呢。”
蔣玄宗,你個王八蛋!狗日的,又騙他!
什麼自卑!怕他跟佟正浩舊情復燃!怪不得剛才那麼體貼主動把孩子帶走留空間給他們談話呢,感情他知道他跟佟正浩就沒半毛錢關係,裝,又裝可憐!
辛安冬氣得滿臉通紅,餐桌下拳頭捏得咯吱響,一臉山雨欲來的架勢,“還有呢,你還知道什麼,你倆還瞞着我什麼?”
佟正浩縮了一下肩,“沒,沒了吧,哦,對了,我還知道壯壯和牛牛是你生的,除了這個真沒別的了。”
辛安冬:呵呵,連他生孩子都知道,蔣玄宗對這個表弟還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啊。
好樣的,今晚要是不家暴他就不姓辛!
他看着像是氣瘋了,都有些神經質了,佟正浩以前的確喜歡過辛安冬,但他出國后就知道自己的喜歡多單薄多幼稚,現在面對辛安冬總有那麼多羞臊,他跟他家男人好上那會還痛哭一場覺得他辜負了安冬感情呢,那段時間內心承受着煎熬很是不好受。
直到表哥告訴他,他喜歡安冬,佟正浩才放下心中的譴責。
但他不知道表哥那麼虎,竟然沒告訴安冬他已經知道他倆好了的事情,佟正浩臉色微窘。
兩人又談了些,關於佟正浩的男朋友,又把辛安冬差點嚇傻,竟然是他們初中班主任兼數學老師蘭明渠!
一個冷靜自律的班主任,一個慣會惹是生非的熊孩子,十年前辛安冬有想過他倆在一起嗎?
別開玩笑了。
晚上回到家,蔣玄宗將兩個孩子送去他們自己的房間,然後像個小媳婦一樣乖乖的走到辛安冬面前。
辛安冬面沉如水,穿着一身純白色睡衣,看似活色生香,其實快要怒火焚身。
蔣玄宗蹲下,輕輕握住他的手,尾音上揚,“老婆——”
辛安冬瞪他一眼。
“媳婦——”再瞪!
“安冬,”蔣玄宗英俊穩重的臉上露出窘迫,眼睛眨了眨,“我錯了,我真的是一時忘了才沒告訴你,畢竟當初你不搭理我那段日子我過得渾渾噩噩,我真的不想你瞧不起我。”
要靠表弟.半個情敵的支招才能追到媳婦,驕傲如蔣玄宗不怕在表弟面前丟臉,實在不想在已經嫌棄他笨拙的心上人面前丟臉。
好嘛,最終原因竟然是死要面子。
辛安冬現在知道了這個原因,但他還不想放過蔣玄宗,省得以後又裝模作樣,冷哼一聲沒睬他,直接掀開被子上床準備睡覺。
蔣玄宗輕呼一口氣,辛安冬不說,他就厚臉皮蹭上床,他想摟辛安冬的腰,被嫌棄的推開,極懂韜光養晦的蔣先生只好暫時偃旗息鼓,等辛安冬睡熟再死死黏上來,然後滿足的笑了。
第二天早上,辛安冬睜開眼,看到腰側的大手,眼角抽了抽。
今天辛安冬不用去學校,吃過早飯一家人收拾妥當去精神病院看望辛美芳。
沒錯,就是辛美芳,辛母的二妹,那個年輕時不願家人攀附打擾她幸福生活的女人。
辛安冬也沒想到時隔十年,他和蔣玄宗在一次帶孩子郊遊的途中遇見了瘋瘋癲癲的辛美芳。
記得當初她智斗小三貴婦人的氣派十足,卻在十年後趴在垃圾桶翻撿垃圾找食吃。
如果不是辛安冬記憶好,他真認不出來,當時只是一個念頭,還好他堅持將人帶回了家。
她的確是辛美芳,奶奶和爺爺認出了她,只是此時瘋瘋癲癲的女人已經忘了她的父母姐妹,眼神渾濁神情癲狂,只在稍微清醒一點的時候不忘念叨‘纖纖’。
吳纖纖,就是辛美芳和吳偉志的獨生女。
辛安冬找人調查了他這個二姨,才知道吳偉志這個人渣喜新厭舊,不僅拋棄了糟糠之妻將她葯傻還狠心把獨生女賣去了l省黑市,只因為後找的小三給他生了個大胖兒子。
將吳偉志繩之以法之後,他們去了l省,卻並沒有找到吳纖纖這個人,同名同姓的好幾個,但無一例外不是他們要找的吳纖纖。
吳美芳是個可憐人,她現在瘋瘋癲癲,只能靠辛安冬將她養在精神病院,爺爺奶奶偶爾去看看這個閨女,辛安冬有時也會去,但看着她絕望的對着白牆嘶吼痛哭總會心酸。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吧。
看完二姨,扶着奶奶的胳膊回到家,辛安冬眼睛紅紅的。
“老婆,我們不要冷戰了吧,同床異夢的滋味好難受。”回到房間,蔣玄宗俊臉祈求的看他。
辛安冬心情不好,對他也沒有好臉色,“滾遠點。”
“你要打要罵都行,別不理我。”
他這樣說,面上沒什麼表情,眼底卻泛着可憐兮兮的光,辛安冬冷哼,“你是牛牛嗎?幼不幼稚?”
牛牛每次惹辛安冬不高興了,就會唉聲嘆氣的這樣說,認錯的態度很好,但你要真信他就傻了,絕對兩天不到舊態復萌。
蔣玄宗這會哪還在乎幼稚,摟着愛人親啊親,默默撒嬌,像只大狗一樣黏在辛安冬身上。
辛安冬被他弄得脖子癢,又想笑,剛要開口——
“嘔——”
他忙推開蔣玄宗奔向衛生間。
辛安冬趴在馬桶上吐,膽汁都要嘔出來。
蔣玄宗驚愕,快速走上前輕拍着辛安冬的背,後悔莫及,“安冬我真知道錯了,下次有事絕不瞞着你,還難受嗎?我送你去醫院吧,我這次太過了,我只是不想你見到我脆弱的一面,沒想到會讓你這麼難受,你說的對,是我太幼稚了。”
辛安冬痛苦的搖頭,上氣不接下氣,“不是你的問題。”
說完又低下頭吐了。
那是怎麼回事?吃壞肚子?安冬早上喝的白粥就醬菜,中午還沒吃呢,昨天三葷兩素都是很正常的菜,應該不可能。
不對!還有一種可能性!
想到這,蔣玄宗心跳加速,瞳孔猛然收縮,辛安冬似乎也想到了,跟着震驚的轉過頭看他,咽了咽口水,閉上眼睛又睜開,手輕輕放在腹部苦笑,“不會吧?”
兩人對視着,蔣玄宗深吸一口氣,看着辛安冬就像看個稀世珍寶,小心翼翼的將他扶起來,坐到床邊,強裝淡定的說,“明天去醫院做個檢查吧,我想應該不會錯。”
恩?這話什麼意思?
辛安冬忽然轉頭,瞪大眼睛,咬牙切齒:“你特么又做了什麼?!”
“呵呵,呵呵……”蔣玄宗面對愛人的憤怒臉裝傻充楞。
心裏默默想:一定要是個小寶貝啊,最好是小棉襖,實在不行,小混蛋也勉強接受。
蔣玄宗摟着辛安冬,露出一臉幸福滿足,不管大的小的,都是他的寶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