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

去了蔣家,老爺子昏厥只是一時接受不能,後面醒來自然沒事了。

原本辛安冬以為有一場硬仗要打,臨到頭,蔣老爺子和蔣爸爸忙着寵孫子根本沒空搭理他,也不知道蔣玄宗跟兩位老人家在書房裏悄悄說了些什麼,從那之後蔣家父子倆看他的眼神里都透着憐憫唏噓。

莫名其妙從小院搬到了蔣家,辛安冬也摘掉‘交換生’名頭回到了b大,生活還在繼續,只多了兩個調皮搗蛋的孩子,他現在有人寵着,過得比誰都舒服。

雖然同在一個屋檐下,但老爺子和蔣爸爸都盡量不單獨跟他同處一室。

他有懷疑蔣玄宗把雙胞胎是他生的這事告訴了兩位老人,不然他們也不會每次看到雙胞胎和他相處的時候露出糾結又尷尬的表情。

不過雖然男人生孩子是挺奇葩的,辛安冬也不好意思拿着大喇叭宣告全世界壯壯和牛牛是他生的,但這是事實啊。

辛安冬也就厚着臉皮當沒看見兩人怪異的表情。

後來還是蔣玄宗看出了他的窘迫,大概是跟老爺子兩人打了招呼,那種灼熱的視線才漸漸消失。

厚臉皮厚得不到位的辛安冬狠狠鬆了口氣。

何嬸放不下雙胞胎也跟着到了蔣家,她沒有丈夫也沒有孩子,反倒對看着出生的雙胞胎愛不釋手,在一天晚上巴巴望着辛安冬要認他做乾兒子,辛安冬知道老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最後哭笑不得的認了乾娘。

他很喜歡何嬸,因此對於總是追到蔣家藉著給孩子看診的由頭偷窺何嬸的良叔,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良叔雖然有兒有女,但老伴死了多年,兒子女兒也都在國外,他一個帶着小陶這個徒弟,每天樂呵呵的,除了看診就是吃,為人豁達開朗,還兼具幽默細胞,跟這樣的老頭子在一塊每天不知道多開心。

辛安冬跟大家的心思差不多,如果何嬸願意,良叔確實是個不錯的老伴。

生完孩子后,辛安冬沒急着回學校,他現在體質還沒有完全恢復,孩子也小,雖說經常被捉弄,但兩個小混蛋晚上還是最喜歡爸爸哄着睡。

蔣玄宗忙着新收購的電器廠,他在家看看書帶帶孩子,再跟何嬸學學煲湯的手藝,偶爾給岳叔和愛華哥打個電話問問‘貓冬’的近況,知道又開了兩家分店后喜不自勝,日子過得安穩又平淡。

只是辛家那邊,辛安冬第一次離家那麼長時間,雖然每個星期都會打電話回去,有時候一天打好幾個‘國際長途’,辛文芳都抱怨兒子浪費錢了,但隔着手機又見不到真人,辛安冬還蠻想家的。

想慈祥的爺爺奶奶,想溫柔自強的母親,想三個姐姐,可愛的小胖子、妞妞,二姐生的小侄女和前段時間也是剛出生的小外甥。

聽說三姐也談了個對象,還是家那邊的,知根知底,他們有計劃今年結婚,辛安冬跟這個三姐關係最好,還沒見過未來三姐夫一面呢。

他計劃着什麼時候回家一趟,既然孩子已經生下來,交換留學也該結束,他是時候‘回國’了。

進入夏季最炎熱的八月份,辛安冬身體徹底調理好,兩個小混蛋也不像剛出生時那樣鬧騰離不開人,辛安冬跟蔣玄宗商量了一下,着手回清水縣的事宜。

就在出發的前一天晚上,辛安冬突然接到了家裏的電話,他爸回來了,神志清醒的回來了!

辛安冬懵逼了一瞬,然後差點高興的跳起來。

蔣玄宗也知道岳父大人被家裏強行帶走的事,見他眼睛紅紅,忍不住抱住人,喟嘆道:“這下你放心了。”

他見過痴傻的岳父,並不了解清醒后的岳父是個什麼性格的人,但他知道,沒有一個愛家的男人會捨得狠心拋棄妻兒,如他,一分一秒也不願離開他的愛人和孩子。

“真好,我爸沒有拋棄我們。”辛安冬低聲說,很為家裏的母親高興。

孩子沒有帶,辛安冬和蔣玄宗直接開車回的清水縣,辛安冬不敢保證家裏是否會接受他和蔣玄宗,被蔣玄宗送到前面一點路的時候就一個人下了車。

不看辛安冬殷紅微腫的唇或許以為蔣玄宗真的不在乎,但其實他憋屈的很,不能正大光明的見岳父岳母,只好錢債肉償,咬着辛安冬的嘴好好啃了一通要點補償。

還沒到家呢,其中一個眼尖的鄰居大娘就看見了他,眼睛咻的一亮:“呀!安冬回來啦!你媽可想你了,你在國外咋樣啊?掙到錢沒?”

辛安冬被她炮彈一樣的連番詢問弄得一愣。

她旁邊是幾個閑來無事搓麻將的大嬸,都是鄰里開店的,辛安冬又因為從小成績好,一路考到b大,是這片有名的出息孩子,幾乎沒有不認識他的。

聽說辛家這小兒子前段時間出國來着,這是回來了?

幾個大嬸索性推了麻將,都七嘴八舌的忙着跟他打招呼,

“這趕巧,安冬啊,你爸也回來了,大包小包的,聽說給你媽買了金項鏈金耳環呢,你爸之前去哪打工的,可掙錢了,他那裏還要不要工人,把我家華子也帶着啊!”

辛安冬:他還沒見着他爸呢,聽這語氣他爸還發財了不成?

一個穿紅色褂子的大娘跟辛文芳玩得好,她是知道這些女的有多碎嘴的,連忙幫着說話,“你們這些碎嘴的老娘們,不懂就瞎造謠,安冬是去英國留學的,學校派去國外學技術的,安冬,嬸子說的對吧?”

“得得得,就你文化水平高,就你懂,我們都沒文化行了吧,不過安冬啊,你得幫嬸子個忙,問問你爸廠子還招不招人,嬸子記你的好呢!”

街坊鄰居都太熱情,大娘們還都是開店的老闆娘,能說會道,呱呱呱吵得辛安冬腦袋疼。

當初辛大壯離家,為防他人說閑話,一致對外用的他出去打工的借口,他手裏拎着東西,打招呼不太方便,只好輕笑,“嬸子們好,我剛回來,家裏什麼情況還不清楚,這不,一年沒見我爸了,還怪想的,等我有空了再上嬸子們家玩,嬸子們到時候可別嫌棄我。”

辛安冬小時候還是個嘴甜的娃,越長大越嚴肅冷清,乍然他一笑,兩個小酒窩特別的惹人疼。

嬸子們可捨不得了,忙說,“不嫌棄不嫌棄!”

“說好的啊,冬子來我家玩,嬸子給你炸糯米肉圓吃!”紅色褂子的嬸娘樂呵呵的笑說。

辛安冬擺脫一眾熱情的嬸娘,這才吁了口氣走向他家龍蝦館。

這會正午,龍蝦館裏沒什麼人,辛安冬走進門只見到家裏請的幾個服務員在擦桌子收盤子,常年站在櫃枱后的辛母也沒見着。

櫃枱后的是在他家幹了好些年的員工,見到他,很是高興,“冬子回來了?!老闆娘前些天還念叨呢,你累壞了吧,先坐會,我這就去喊老闆娘。”

“不用了許姐——”辛安冬還沒說完呢,人就跑了。

她爬樓梯很快,看起來非常激動,辛安冬剛放下行李不到一會,就聽到了咚咚咚下樓梯的聲音。

走在最前面的中年女人穿着小碎花短袖布褂子,微長的頭髮盤在身後,身材圓潤,皮膚白皙,清秀的大臉盤子上掛着欣喜愉悅的笑容。

“你個臭小子,才知道回家,老娘養了你二十年還不如養頭白眼狼呢,跟你爸一個德行!”辛文芳笑罵,眼眶卻已經紅了。

辛安冬也不好受,才不管他媽罵什麼,上前就抱住了她,微帶哽咽的音,“媽,我想你。”

辛安冬其實並沒有表面看起來淡然,他藏着憂慮痛苦不敢讓蔣玄宗知道,她不孝,瞞了父母一個大秘密。

一時歉疚,內心又充滿對未來的迷茫,他抱着母親心裏難得有些脆弱。

“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一個大男人了還好意思跟你媽黏黏糊糊。”

一個粗糲的男聲插上前,打斷了辛安冬母子敘舊。

他吸了吸鼻子抬起頭,只見一個滿頭白髮的大帥哥醋意滿滿的盯着他,眼刀子要是能成形,指不定他就被亂刀刺死了。

“爸、爸?”

老帥哥摟過擦眼淚的媳婦,斜瞪了兒子一眼,“咋?一年沒見,不認識你老子了?”

辛安冬:呵呵。

這酷霸拽的老帥哥是他爸?

也是,眼前這個穿迷彩褲,腳蹬黑色馬丁靴的男人,除了一頭亂入的白髮,五官樣貌沒變,隻眼神變得銳利了些,可不就是他從小帥到大的父親。

從傻白甜變身兵痞老帥哥,他爸這畫風變得也太誇張了吧?

“這裏客人走來走去不方便,跟媽上樓。”

辛安冬被辛母拽上了樓,爺爺奶奶見到孫子也是一通心肝肉的喊,辛安冬跟爺爺奶奶問了好,乖巧的端坐在爺爺奶奶中間,任由兩個老人看稀奇一樣捏捏耳朵碰碰胳膊。

“爸!你是軍人?!”不是軍人敢這麼穿嗎?而且真的是好帥,好帥!

辛安冬接過辛母洗乾淨的蘋果,咬了一口,又脆又甜,一邊偷偷臉紅心跳、眼冒金星的看他爸。

魏良國也就是以前的辛大壯接收到兒子崇拜的小眼神,心裏別提多美了,他也一年沒見小兒子了,以前的記憶全都是傻樂冒泡的場景,不提也罷。

這是他第一次清醒的見到小兒子,魏良國激動啊,胸腔也跟着騷動。

但為了在兒子面前留下父親威嚴的一面,他裝腔作勢的哼了一聲,訓斥道,“多大人了還毛毛躁躁,沒見過世面的樣,丟人。”

剛成為父親的小迷弟就莫名被訓斥的辛安冬:……他爸吃槍/葯了?

見兒子被他訓斥得灰頭土臉的樣子,魏良國暗自點頭,年輕人嘛,就得受點挫折和打擊。

其實這小子還是不錯的,最起碼繼承了他和妻子長相的優點,不愧是他兒子,長得比花還好看,讀書也遠超他老子,是個文化人,商業上的天賦更了不得,有這樣出眾的兒子,魏良國也很自豪啊。

“你放什麼屁呢,我兒子哪惹到你了,就你能耐,剛讓你剝蒜的呢,蒜呢?給我上一邊去。”

辛文芳看不得人欺負他兒子,老公也不行,一把推開魏良國。

所以剛裝了一波逼的魏良國傻爸爸很悲催的在媳婦的厲眉下慫噠噠的摸着鼻子繼續回廚房幹活了。

媳婦還沒原諒他呢,這會正是考驗的緊要關頭,在兒子面前耍威風這事就以後再說吧。

辛安冬:老媽威武!

“媽,爸看着變厲害了沒想到還是個紙老虎啊,您可真牛。”辛安冬抿嘴輕笑。

辛文芳臉一紅,“倒霉孩子,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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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發家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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