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驚嚇

第一百零一章 驚嚇

出了錄像廳,外面的空氣好了不止一星半點。辛安冬吸了口氣,渾身放鬆的抬腳離開。

男生家開的錄像廳在比較偏僻的巷子裏,除了錄像廳門口燈光大亮,離巷子口一段距離沒幾盞路燈,前天又下了雨,地上坑坑窪窪的,兩人藉著微弱的燈光,小心的避開水窪向外走。

“冬子,你準備將來上大學讀哪個專業,想好了嗎?”佟正浩跳開一個被月光照亮的水窪,突然開口問。

辛安冬沒什麼不能說的:“醫學,對這個比較有興趣。”

上輩子是個會計,每天跟數字、錢打交道,說實話挺煩的,千萬億萬也不是他的錢啊,他就是個賬房先生。這輩子他突然想學醫,一來是想要新的嘗試,二嘛,醫生不管在哪個年代都是受人尊敬的職業,尤其那一身神聖的白大褂,辛安冬很是心動。

“……那我也學醫好了。”佟正浩糾結半天說出這句話。

辛安冬翻了個白眼,“學什麼專業是你的自由,但你以後半輩子靠它吃飯的,我學醫是因為喜歡,你是因為什麼?你是瞎胡鬧,對自己不負責,你要是因為覺得好玩學醫,我勸你趁早打消念頭。”

佟正浩不服氣,上前要拽辛安冬,“我怎麼就瞎胡鬧了,我也想學醫,醫生多威風,憑什麼你可以我就不可以!”

至於家裏要求的土木專業,佟正浩嗤之以鼻,他想學什麼就是什麼,誰攔着都不好使。

就像小時候他喜歡吃香菇,而佟正浩看他愛吃也要嘗,嘗了一口不愛吃還偏偏每次他吃的時候都要,典型的長不大,跟風心理嚴重。

不過關乎人生的大事,佟正浩即便胡攪蠻纏佟家人也不會讓他隨心所欲,這事還輪不到辛安冬操心。

見好一會辛安冬不說話,佟正浩不滿,“哎,你怎麼又不講話,這幾天陰陽怪氣的,誰惹你了?”

“知道我陰陽怪氣就別惹了我。”辛安冬快速抬起腳,沒好氣的說。

這條巷子路真是不好走,剛才跟佟正浩說話他差點踩到水窪,流年不利,衰。

“哎你——”

未等佟正浩不滿的叫囂,辛安冬望着前方的目光突然頓住,神情猛然一滯,眉頭不可抑制的皺起。

想也不想,下一刻捂住了佟正浩的眼睛。

佟正浩懵逼的愣在原地。

突然被一隻手捂住眼睛,那隻手骨骼修長冰冰涼涼的,貼在眼睛上還挺舒服,而且不知道冬子抹了什麼香膏,佟正浩鼻息間甚至能聞到那股好聞的清淡的香味。

“狗鼻子啊。”辛安冬被他不安分的鼻息弄得手心有些癢,沒好氣的說。

佟正浩被罵得有些尷尬,他結巴的咽了咽口水,“干、幹嘛呢?”

捂佟正浩的臉幾乎是下意識的行為,現在辛安冬很方,臉皮抽搐了幾下,聲音發澀,“沒事——”

不過人家沒領情,他這邊艱難的打掩護,人家打得火熱。

“嗯唔,嗯唔,嗯~”激情四射。

誰都不是傻子,被捂住了眼睛還有耳朵,尤其剛經歷有過在錄像廳看那片的經歷,這種嗯嗯啊啊的聲音對佟正浩來說簡直不要太熟。

不就是有人發浪嘛,不過是熒幕上搬到現實唄,冬子還不好意思的捂他眼睛,真是,又不是沒見過,有啥好遮遮掩掩的,該害臊的又不是他倆。

佟正浩哭笑不得,在辛安冬糾結感嘆至極,輕而易舉的扒拉下他的手,不甚在意的張開就說,“哎呦喂,剛咱不是才見過,害羞個什麼勁……”

語氣里是對辛安冬扭捏的瞧不起,只是當他的目光朝前面無意間瞥了一眼,佟正浩剛要嘲諷辛安冬的嘴角陡然僵住。

“我我我我操!”他漲紅了臉,話也說不清楚了。

震驚、尷尬、困惑、好奇、羞澀,所有的這些情緒已經不足以全部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兩個男的!摟抱在一塊親嘴也就罷了,這兩人還不害臊的玩你剝我我剝你一副的遊戲!

佟正浩根正苗紅一身心純潔的小c男雖說見過男女那種朦朧文藝片,但現場版的還是第一次活生生撞見,而且現實直接給了他一個暴擊,從無知到打開一個新世紀大門,僅僅只一個畫面!

被看了好一會的兩人即便再投入也察覺出了點異常,一轉頭,冷不停才發覺身後站了兩看戲的。

“啊!”

兩人驚恐的迅速分開,嘴唇‘啵’的一聲特別響亮。

兩人顯然也知道被人撞見兩個男人搞這事意味着什麼,這會天太黑,巷子裏光線暗,其實彼此都不太看得清人,兩人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大概是也怕被人認出,撒丫子就跑了。

他們速度太快,剛才那一幕好像就是個錯覺。

但辛安冬沒瞎,佟正浩更沒瞎,但此時他覺得自己離瞎不遠了。

明明兩個男人一塊親嘴他應該覺得特噁心才對,可是沒有,相交於在錄像廳沒什麼感覺的看一男一女翻來覆去,剛才那兩人僅親親蹭蹭發出的聲響,卻彷彿油鍋里滴入一滴水,轟然炸得他耳鳴震顫。

心臟激烈跳動的現實也讓他無法當做沒有看見。

辛安冬目光複雜的看了眼走在身邊,從剛才就一直不講話的佟正浩,他挺可憐對方的,他是gay,前世去gay吧這種事遇見多了,並不當一回事。但佟正浩不同,先不提兩個男人的身份,就目前九十年代的背景,不知道科學的人,很大程度將同性戀認作變態病。

這對佟正浩來說絕對是巨大的人生觀的衝擊。

“恩,那種情況是社會上的個例,而且也不是病,天生的,況且人家也影響不到你,你看過就算,別放在心上,要是覺得噁心就當剛才沒看見好了。”辛安冬無奈的解釋。

不甚走心的安慰令佟正浩強笑的扯了扯嘴角,想開口,卻又張了張嘴沒動。

辛安冬真怕他被嚇着,只是大兄弟你都這麼大歲數了,能別這麼大驚小怪嗎,同情歸同情,他也不是負責佟正浩的人生導師,而且他很為gay圈一員,其實挺不樂意見到佟正浩現在這幅樣子的。

什麼嘛,他們gay不偷不搶,就是對象不同罷了,見着人家親吻至於嚇成這樣嗎,要他說,那兩個偷歡的男人才叫真冤,冷不丁剛才被他們一下,祈禱他千萬別被嚇出好歹。

不然他跟佟正浩可就作孽了。

一路回到住的地方,佟正浩還是緊抿着唇不講話,顯然思緒還停留在剛才那驚悚的一幕上,辛安冬也被他打敗了,還準備什麼高考啊,這心理素質,考場上不會緊張的暈過去嗎?

蔣玄宗今晚回到家沒看見人,鍋灶也是冰冷一片,他倒不是非要冬子給他做飯,只是兩孩子放學后不回家也不打電話說一聲去哪了,他擔心他們安危。

打電話又打不通,蔣玄宗在小區里找了一圈沒找到,只好無奈的買了些熟菜回來準備繼續等兩人。

沒等一會,鑰匙開門的聲音就響了。

“今晚學校有事嗎?回來這麼晚,我打電話給你倆怎麼一個也不接?”蔣玄宗皺眉問,見兩人都板著臉不說話,蔣玄宗一愣之下以為是他們鬧矛盾了,只好無奈道,“先不說這個,我買了些菜,鍋里的米飯也好了,先吃完飯吧。”

自從跟兩人住在一起,蔣玄宗也特意找了些有關於青少年方面的書看,知道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心思多變,因此也不像小時候進行嚴苛直接的教育,有事多是談心為主。

先吃飯吧,談心飯後再說。

辛安冬放下書包,“手機沒電。”

算是解釋他上一個問題,不過真相是他知道蔣玄宗肯定會不放心打電話給他,所以提前關了機,為的就是讓他更加不放心。

還敢騙他。

少年不冷不熱的樣子着實讓蔣玄宗氣笑,不期然對上少年埋怨的小眼神,蔣玄宗莫名其妙的同時只得狠狠揉了揉他的頭髮,“又跟我賭氣呢,沒電是吧,我看你是故意關機,真不知道我又怎麼惹到你了。”

你惹到了,一天到晚都在惹他生氣!

辛安冬氣性是真大,但對不開竅的某人除了生氣跟自己過不去,真沒法,除非將他榆木腦袋撬開!

“我就是故意的,不高興,你管我。”辛安冬鼻子皺皺,推開蔣玄宗的手,肆無忌憚的刷小性子。

“我不管你管誰,你就是交給我管的,”蔣玄宗笑着說,覺得即便是耍性子,對着小孩他也生不出氣,手欠的又捏了捏辛安冬嫩滑的小臉蛋,“雅霜塗的還是有點用的,柔嫩嫩的,像小姑娘的臉。”

他那副像調戲良家婦女的油滑樣那還有以前半分穩重,佟正浩在一旁看了簡直要被閃瞎眼,又莫名心裏不太舒服。

辛安冬從小到大長的就好,但最討厭別人說他像小姑娘,他是gay,是零,但絕對不能容忍別人說他娘!

塗雅霜怎麼了,見不得大老爺們愛捯飭啊,難道要像你老樹皮一樣的臉才行!

他臉頰微紅,氣的,毫不客氣的拍開蔣玄宗的手,色厲荏苒:“為老不尊!”

蔣玄宗:為老不尊?他到底是有多老?

蔣玄宗不老,更不是辛安冬說的老樹皮臉,雖然今年三十四歲了,但人家基因好,英俊挺拔沒話說,不然也不可能一直勾着他的春心了。

鬱悶的蔣玄宗被辛安冬瞪了眼,怕真惹到小孩,也不計較被打的手,帶着寵溺的哄道,“好好好,宗哥的錯,跟你道歉,今天我特地買了你愛吃的熏茶鵝,上了一天學也餓了吧,我去廚房盛飯。”

“佟正浩你發什麼愣,快去洗手。”

說完佟正浩,蔣玄宗就去了廚房。

佟正浩被表哥說得一哽,洗過手后在吃飯期間就一直幽幽怨怨的看着辛安冬。

辛安冬被蔣玄宗哄了會,現在心情已經稍微好了些,佟正浩怪異的目光令他困惑。

“多吃點,你現在長身體,營養要跟上,有什麼想吃的跟我說,平時放學早可以去店裏,但我會不放心,所以要打電話告訴我一聲,正浩那些狐朋狗友你不用搭理他們。”

蔣玄宗絮絮叨叨的說,一邊說一邊給辛安冬夾菜,像個婆媽的老媽子。

不過辛安冬比起以前冷帥的宗哥,還是喜歡現在的這個對他溫柔的宗哥,這給他一種對方心裏有他的錯覺。

頓了一下,他尷尬的看向佟正浩,這會他好像知道佟正浩為什麼對他‘擺臉子’了。

是不高興他搶了宗哥吧?

佟正浩嚼着鵝骨頭,惡狠狠的偷偷瞪蔣玄宗:表哥真討厭,又跟他搶冬子,還學會了獻殷勤,狡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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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發家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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