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北上（上）
即便是在與寧兒情到濃時，曾小山也能恪守禮節，並未與寧兒發生肌膚之親。兩人雖在小院居住一晚，卻是分房分床而睡，曾小山睡在林先生的卧床上，寧兒在自己的小屋裏入睡。第二日一清早，曾小山便帶着寧兒一同去找木行。
木行雖曾多次聽曾小山提及寧兒，但與寧兒還是首次相見。等曾小山說明來意，木行將曾小山拉到一邊，提醒道：“你小子就是腦瓜子不開竅，這事帶她去，那還不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曾小山越琢磨這字眼越覺得彆扭，道：“何為仇人相見？她們可都是老子日後要娶進門的，以後那就是姐妹。”
木行無奈道：“那今日你就等好戲看吧。”既然曾小山以為自己的魅力能搞定二人，就由着他去了。
接着就有人來送木行訂購的聘禮，只見大盤小盤除了臘肉和幾匹材質一般的布料，曾小山怒斥道：“死老頭，我給你的錢你就買了這些東西？”
“一看就知道你不知本地婚法，像一般的貧家少女出閨，你以為能和千金小姐作比？普通人家只求一日兩餐溫飽，哪來這麼多聘禮？有這些很不錯了！”木行說的好像很在理的樣子。
曾小山差點被他唬住，大罵道：“這些值得上二兩銀子？剩下的錢哪去了？”
木行扭扭捏捏道：“輸了！”
曾小山啞口無言，早知道這傢伙的習性還要他來操持下聘，沒全輸已經是很給面子了。帶這麼些不值錢的東西去豈不是很沒面子？畢竟說是要讓許楠風風光光入他家門的，這幾年的相處，許楠對自己的痴情難道還換不來這麼一次像樣的訂婚典禮？
曾小山把幾個送貨的人留下，一人給了一錢銀子，讓他們同行。半路上曾小山拿出幾十兩銀子買了兩批上好的北地綢緞，買了些珍奇的鹿茸花參，還到金鋪買了對鑲珍珠的耳環，寧兒在後面看的嘴直往鼻子上翹，好在曾小山也給她買了支髮釵，寧兒的臉上這才有了笑容。曾小山暗嘆，今日帶寧兒來可別真鬧出亂子。
許家住在城外五里的南坡鎮松下村，村裡一共三十幾戶人家都是齊府的佃戶，是個小村子。昨日木行老頭來的時候，村子裏早就沸沸揚揚，齊府的鑽石王老五大名鼎鼎的曾二管家要娶許楠，原本難得遇上喜事的小村子這日真是全村出動，曾小山還沒進村子，遠遠就能看見村口等了一大幫人。
其實當地婚法中男方向女方下聘男方不會親自到來，不過曾小山即將就要北上，也不得不跟許楠說清楚，也就親自來了。這下村子更加轟動，個個都上來道賀，其實說白了就是跟曾小山討喜錢。好在他還多帶了點銀子，不然還真不夠分的，他出手也闊氣，來道賀的一人給上一小塊碎銀子，一趟下來少說分出十幾兩。眾人簇擁着曾小山來到許家的院子。此時許楠害羞不敢出來，只有許曳傻大個站在門口迎接。
下聘有很多過場禮，曾小山感覺就好像是結婚一樣，樣樣鬧得隆重，在古代很少有休妻的事，一般女子出嫁就是一輩子的事，不像現代人結婚離婚那麼兒戲。曾小山也不得不嚴肅下來看這些繁文縟節。等媒人木行往門裏送聘禮的時候，曾小山也跟着進去了，掀開裏面的帘子，許楠坐在床邊似羞帶喜的面龐更添幾分女子的韻味。
這裏是女兒家的閨房，雖然許楠不是什麼大家小姐，平日裏還要操持家務，但畢竟是個要出嫁的女兒家，她也沒想到曾小山會這麼直接地闖進來，一時有些錯愕。曾小山走上前拉住她的手，也不廢話，直接說道：“小楠，我今日就要遠行，除了來定親，再就是向你辭別。有段時日不能相見。”
曾小山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自然，不讓許楠瞎想。
許楠的臉上霎時流出兩行淚：“曾大哥，你……要去哪裏？”
“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辦，能賺很多很多錢，賺夠了錢就能養的你白白胖胖的。”曾小山幫她抹了下臉上的淚，拿出準備準備好的耳環原本是想給她戴上，但令他自覺疏忽的地方是許楠耳垂上根本就沒有耳洞。曾小山嘿嘿笑道：“我家小楠可真是個好孩子，連耳洞都沒有。”
許楠把那對耳環搶在手裏，低下頭哭泣道：“曾大哥，我……我會等你回來。”
曾小山繼續笑道：“不過是去做趟生意而已。”他又拿出五十兩的銀票交到許楠手上，道：“這些錢你拿着，有急事可以防身，這一去說不定三五月，也可能拖個一年半載。回來，我就娶你。”
許楠原以為能與曾小山從此長相廝守，沒想到這才剛訂婚曾小山就要遠行，忍受分離思念的凄苦，曾小山越是說些憧憬的話，許楠越是哭的厲害。許楠對曾小山情根深種，其實也是被曾小山無敵的手段迷惑了個死心塌地，曾小山不由心說造孽，要是真一去不回了自己倒不覺的什麼，畢竟是死過一回的人了，但就是為了寧兒和許楠，就不能自己有事。
曾小山從房裏出來的時候，其他人都在外面等，只有寧兒站在門前不停地抽泣。曾小山瞪了她一眼，道：“小丫頭你哭什麼？”
寧兒嚇了一跳，沒想到曾小山這麼快出來，“哼！”了一聲道：“被沙迷了眼睛。”
原以為她來不壞事也不會有好事，沒想到寧兒到這裏來就像個小丫頭一樣躲在後面，雖然有人猜測她的身份，但大多都認為不過是曾小山請來的丫鬟而已。曾小山知道寧兒雖是個小醋罈子，至少還是向著自己的，知道什麼是自己喜歡的，很是貼心。不由逗她道：“要不你留下陪小楠一起等我回來？”
寧兒不由分說一把抓住曾小山的手臂，做個鬼臉道：“你甩下我，我就死給你看！”
咬牙切齒的鬼臉模樣倒將曾小山的離別悲涼情緒沖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