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真正的小至

第230章 真正的小至

“叮咚——叮咚”

一長串惱人的鈴聲清晨炸響,談晚笛蒙頭惱了一陣,終是沒抵過鈴聲的荼毒,披上外套,沉着臉走向客廳玄關。

她住的是是單層獨戶的高檔小區,接通視頻監控時,樓下的男人還被困在單元樓外。

“請問你是哪位?”談晚笛瞪着視頻里陌生的臉,壓下火氣,保持對外一向持有的禮貌。

“請問你是談晚笛女士吧。”對方掛着笑,眼中卻透着凌厲。

談晚笛被男人方正嚴肅的神情搞得一愣,點頭,“我是......”

對方二話不說,亮出手中的證件,“那就麻煩你開下門了。”

談晚笛輸入了入戶密碼,坐在客廳沙發上,一張粉黛未施略顯憔悴的臉徹底沉了下來。

警.察怎麼找她家了?

談晚笛一陣忐忑不安,等那兩個便衣警.察進來,忙端了兩杯溫開水,態度謙和道:“不知道二位一大早到我家來,是因為什麼?”

先前出現在可視對講畫面的男人把一份文件放到茶几上,開門見山說:“談女士,昨天下午三點五十七分左右,你曾在#高速收費站附近出現過吧?”

談晚笛愣住,當即變了臉色,“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當時休假在家裏!”

“哦?這就奇怪了,收費站怎麼會有你出入的登記證明。”男人似笑非笑。

談晚笛猛地站起來,“這不可能!昨天我休假在家,門都沒有出!”

男人擺擺手,不容置喙道:“我們現在懷疑你跟一起綁.架案有關,請你配合先跟我們走一趟。”

談晚笛捏緊手,秀美的指甲幾乎要戳破掌心,驀地,似乎是想到什麼,她緊縮的眉頭微微一松,“那麻煩二位稍等,讓我穿衣化個妝。”

“十分鐘。”

“……”

談晚笛快步走到卧室,囫圇換了套衣服,豎耳在卧室門口聽了下,見外面沒什麼聲音,忙關進衣帽間,撥通了電話。

那端直到她打了第二通才接。

不等對端開口,談晚笛先壓低聲音低吼道:“是不是你搞得鬼?!居然盜用我的信息做事,現在警察都找上門來了!”

電話那頭的女人似乎剛醒,笑聲不以為意,清麗薄涼,“你只要能證明昨天沒出現在那裏不就得了。”

“你到底幹了什麼,把警察都招來了!”

“這似乎不關你的事吧,談小姐?”

“盜用我的身份,還不關我的事?”談晚笛咬牙陰狠,“你別太有恃無恐,兔子急了還咬人!”

“放心,你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只要你別翻蠢,我和你都能好好的。”

談晚笛心底恨得咬死,然而只能把狠話壓在心底,“我這次要是出不來,別怪我明哲保身。”

那端還是輕笑,“談小姐,要死一塊死呀。”

“……”

瘋子!

她當初就不該一時腦熱,招惹了如此瘋魔又心狠手辣的女人!

掛完電話,談晚笛又給助理打了通電話,直到外頭的人催了才起身出門。

這邊兩個警.察扣住了談晚笛,那邊的段修與和談駒白,在小鎮附近的村落從晚上走訪搜查到了白天。

每家每戶都沒發現和外人聯絡或者有任何異樣的地方,普通居民的家裏,他們是沒有權限進去搜的,不過有錢能使鬼推磨,有得人家收了東西,也不好不讓人進來查一番。

一整個晚上,力出了錢也出了,愣是沒查出一星半點問題。

“你們先回去休息休息,我讓人再搜搜後面的山頭。”在村口集合后,負責此案的組長魏煒對段修與和談駒白說道。

此魏煒,正是之前在南城任職的那位,因緣巧合調到京都任職,剛來沒幾天,接到的頭一個重.案,居然又是熟人。

段修與臉色微微發白,神色依舊冷凝,他側頭對談駒白說:“你先回去休息。”

談駒白立馬往車裏坐:“好的,晚些見。”

“……”

操。

段修與繃著臉,滿臉寫着“老子想揍人”。

但想到在不知談櫻真實身份的情況下,談駒白依舊兢兢業業跟了一個晚上,勉強把心頭竄起的小火苗滅掉。

魏煒勸他也先回去歇着,被漠然拒絕了。

他指着一個光禿禿的小山頭,“聽說那上面有兩三戶人家,我去看看。”

魏煒長嘆一聲,感嘆問世間情為何物。

因地處北方,這附近的山都不高,且多裸露岩石,很多地方沒有植被覆蓋,顯得乾枯貧瘠。

稍微有點綠色植被的地方,多是種着些莊稼地和針葉植被。

山道彎彎曲曲,小地方几乎一覽無餘。

歹.徒留下的蹤跡再遠也踏不過方圓五公里內,段修與不信地毯式搜索還搜不出來。

正在此時,有人打電話過來。

“段少,我們已經調查過你說的那位談晚笛女士,對方確有昨天在收費站附近出沒的記錄,不過談女士拒不承認,調取她住宅處監控后確認過,她確實沒在該時間段出過門。”

段修與掀唇,弧度寒涼,“那她的相關證件怎麼正好跑到歹徒手上去了?”

“這個……”

“事情沒查清前,她就是最大嫌疑人,不管用什麼辦法,你們都得把她扣住。”

對方明顯有點犯難,段修與又道:“你們幾點去找的她?查查看那個時間端她的通話記錄。”

有了段修與這一點睛之筆,魏煒的手下閆崎立馬調取出談晚笛的通話記錄,果然有兩通通話。

只是其中一通電話的主人,在他撥過去前已經註銷成空號了。

一個來回間,這口綁.架的大鍋就扣在了談晚笛頭上。

“談女士,你是否可以介紹下,這空號的主人是誰?”

“……”

談晚笛苦不堪言。

她和那個女人聯繫向來隱蔽,在外人面前,她們不過點水之交。就連她留給她的手機號都是小號,若是把她捅出來,無理無證不說,沒準還會被反咬一口。

對方是個心思歹毒的女瘋子,談晚笛一時猶豫不定,只能先選擇撒謊。

“警.察同志,人多多少少都有些隱秘之事,恕我不能告知。”

“喲,嘴還挺硬的。”

“總之你說的綁架案我一無所知,要是我買兇害人,你可以隨便查我的賬戶,有任何不良交易記錄我認栽。”

談晚笛的肺腑之言,在閆崎看來不過是死鴨子嘴硬,還是仗着有錢有家世賊橫的這種。

談家是有錢,可她也不想想她得罪的人到底是誰!

重壓之下必有奇效,閆崎這邊立馬羅列出近段時間來所有跟談晚笛有聯繫的可疑人士,揪出來還不少。

閆崎指着兩個女性的名字,笑得陰險:“談女士,你是不是要解釋解釋,這兩個月內為什麼分別給這兩個人分別匯了四筆賬,數目...我這小小上班族還挺眼饞的。”

談晚笛掃了一眼文件,臉色驟變。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解釋解釋?”

她張張唇,臉色鐵青。

閆崎嘖了聲,“可別再給老子說什麼人多多少少有點隱秘的事,耍猴兒呢?!”

“……”

日升西落,時間越流逝,受害者的生存幾率越低,這一點人人都知道,眼看一天又要過去,身邊的男人氣壓低的駭人,魏煒不禁抖抖腿,遞來一盒飯。

“段少,你這一天都沒吃東西,可別人還沒找到你先倒了,快吃點東西吧。”

魏煒跟段修與也打過幾次交道,卻頭一次見這高高在上的公子哥不修邊幅、鬍子拉碴的憔悴樣,哪還有半分外頭叱吒風雲的樣子。

段修與坐在石階上,握着手機,沉然直視前方,不言不語,仿若一座飽經風霜的石像。

顧深過來時,身後還跟着哈欠連連的談駒白。

天已經完全沉下來,山裡月很亮,秋景宜人,可惜沒人有心欣賞這道邊美景。

“康姨給我打了幾通電話,讓你先回家歇一歇。我和駒白過來接你班,你這樣子不眠不休也不行。”

段修與沉默着,只虛空盯着遠處某一點。

眸光比山林夜色還沉寂。

顧深瞧着心驚,他只能往好處想,修與好不容易才從過去走出來,開始新的生活,若是這一次再驚頭一個打擊下來......他都不確定他會成何副模樣。

等魏煒帶着人去前頭轉悠回來,段修與才起身開口:“怎麼樣?”

魏煒揩了把汗,氣喘吁吁:“前面只有兩戶人家,哎,都是貧困人口啊,有一戶兩個老人都是殘疾人,一個癱瘓在床,一個又聾又啞,唯一的兒子還在外務工,慘啊。”

段修與可沒心情聽他將這些有的沒的,擰眉說:“那兩戶沒什麼異常?”

“嗨,這兩戶都太偏遠了,路又不好走,人家年紀大身體又不方便,能幹什麼事啊?我就沒去。”

段修與倏地冷下臉:“你他媽警.察當得這麼草率,哪個眼瞎的把你調過來?”

魏煒:“……”

我的大少爺,警.力有限啊!力氣能省則省,他分析的難道沒有道理?

最後,段修與、談駒白和顧深三人結伴上山,魏煒帶着人下去搜查。

夜,愈發深了。

……

幽暗昏長的走廊,熱浪襲襲,火光在遠處搖曳。

談櫻踉踉蹌蹌往前跑,忽然有人叫住了她。

“姐姐。”

稚嫩耳熟的女聲,就在身後。

談櫻訝然轉身,還未看清來人的臉......

砰!

後腦突如其來地痛意佔據了神智。

她很痛,暈暈沉沉倒地時,只來得及看到一個藍色裙擺。

不,在昏迷的前一刻,迷迷濛蒙中,她看到了。

談櫻怎麼也不會想到,生死攸關之時,把她打暈藏進衛生間的,是那年僅有十六歲的岳知非!

乖乖巧巧,上了高中后性格逐漸活潑開朗,分外惹人喜愛的岳知非!

……

談櫻捂着頭,腦袋昏沉的厲害。

眼前陰森詭異的場景一瞬間極速旋轉起來,透過奇形怪狀的鬼影,她怔怔望着小至的臉。

那空洞洞地眼、嘴唇的形狀、還有鼻子以及鼻子上的痣......

小至稚嫩的五官頃刻放大,又瞬間縮小。

談櫻心猛然快速跳躍起來。

瞬間顫動產生的力量,讓背後本就有所磨損的粗麻繩倏地鬆開,談櫻猶未察覺,而是蒼白着臉,踉踉蹌蹌朝小至爬去。

“小至!你不叫小至對不對?”

角落裏的鬼丫頭還在嗚嗚地哭,聲卻漸漸小了。

談櫻難以置信,聲音藏着試探:“知非......岳知非?你和她是什麼關係?小至......”

“啊!!”

凄厲驚聲刺破寂寥夜空,小至捂着頭,那張沒有五官的臉,在談櫻堂皇注視下,離奇地,長出鼻子、眉毛、嘴巴,臉頰有了弧度和稜角......

她真真切切的,長成岳知非的模樣。

繞是猜到了,談櫻還是難以置信。

怎麼回事?

為什麼小至長着岳知非少女時代的臉?

還有記憶只翻江倒海的一幕,是岳知非,她印象中最喜愛黏着她叫姐姐的岳知非在那場爆炸案里砸暈了她!

談櫻腦中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未來得及驗證,恢復生前樣貌小聲哭着,委委屈屈看着她:“姐姐......姐姐......我怕,姐姐,是他害死了我!”

小至指着一旁始終維持貼牆站的岳襄鬼魂,手舞足蹈地說:“姐姐,我看到他偷伯伯的東西,他就生氣地拿花瓶砸我......姐姐,我好痛,好怕......”

小至哭着,跑了過來,在談櫻呆愣間直接撲進她懷中。

摸着懷中冰涼冷硬的東西,那股不真切的感覺又來了。

談櫻懷疑這是一個夢,可夢沒有她看到的場景這般有條理有邏輯。

“你說,是他害死了你?”談櫻輕輕問。

“嗯!”小至哭着點頭。

“可是小至,那個長得和你一樣的人是誰?”

小至看着她,臉上的茫然漸漸變得僵硬,很快被一種莫大的恐懼取代。

她使勁往談櫻懷裏縮,渾身顫抖。

“怕、怕......姐姐,她好可怕!她抓着我的頭,使勁抓着我的頭,不讓我回去......”

談櫻背脊發涼。

隻言片語間,她明白了小至的意思。

有個曾經和她一樣的孤魂野鬼,趁着原主岳知非被砸魂離時,強行霸佔了她的身子。

“姐姐,”小至哭着仰起頭,指向岳襄,“那個壞姐姐,好醜,穿着和他好像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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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爺,太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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