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9章 兩位皇子，允成允升

雖說藉著地勢很快擺脫了追兵，可很快，一個很現實的問題便是擺在了石抹肅的面前，該去向何方！

南方就不用想了，那邊兒不說能不能過去，即便是去了也都是敵人。

西邊兒不是党項就是蒙古，對於石抹氏而言同樣沒有任何機會，本來，按照正常來說，返回北地族中休養生息是最正常不過的決定。

可是，石抹肅太清楚那些人的秉性，他知道，這一次戰敗，所有人都會將責任推到石抹氏的頭上，而現在實力大損的石抹氏，根本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其他的部落絕不會在這時候對石抹氏這個罪魁禍首手下留情，石抹氏將成為其他部落吞噬的對象。

這一點，哪怕他石抹肅回去，也無法改變。因為，如果換而言之，他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和決定。

無處可去，最後一個去處便是高麗國。

高麗國與石抹氏倒是沒有什麼深厚的感情，不過石抹氏之前跟高麗國也曾經常交易，所以他有一些熟悉的人。

最為重要的是，高麗國對他們石抹氏沒有太多仇恨，反而與金國、大宋都算得上是敵人。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他帶着外孫前往高麗國，可以讓高麗國奇貨可居，尤其是在他們沒有多少力量的情況下，高麗國會很樂意將他們當成一個傀儡或者招牌。

雖然這絕對不是他樂意見到的，可目前來說，只要是活着，就比一切都重要。

他已經派人聯繫了與他相熟的高麗貴族，這一兩天，便會有高麗國的兵馬前來這裏接應。

“兄弟，能不能和石抹族長講一講，弄些吃的，咱們已經足足一天半時間未曾吃任何東西了。”完顏允成悄悄湊到完顏允升身側，低聲開口。

要說這一次金國一眾皇子爭位，最悲慘的是哪一個。

不是投靠沈堂的河北三兄弟，甚至不是已經戰死的大同兩兄弟，絕對是這位完顏允升。

完顏雍兒子不少，其他的因為一母同胞的關係，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報團取暖，而唯二兩個沒有同胞兄弟的允升、允成二人，自然平日間廝混在一起的時間就更多一些。再加上允成的母妃只是一個位份不高的昭儀梁氏，其母族也沒有多大勢力，所以雖然年歲比允升略長，但是他對允升反而上趕着交好。

正因為平日相處就極為不錯，所以，等到金國開始分崩離析，允成幾乎都沒怎麼想，直接就背上包袱去投靠了這位同父異母的兄弟。

畢竟，雖然都是兄弟，可投靠其他人，人家有親兄弟，就算是他出力幫着人家坐上皇位，他也絕對得不了重用。

可允升不一樣啊，二人關係墨跡，而且他也沒有親兄弟，只要他能登上皇位，還會虧待了自己么？

再者說，其他幾個兄弟抱團雖然勢力不小，可是這位兄弟背後可是頂尖的大族石抹氏，有石抹氏撐腰，哪一方是他們的對手？

投靠允升之後，允升對於這位兄長的投靠的確極為歡迎，而且對其很是信賴。可無奈的是，哪怕他這個外孫子在石抹氏眼中也不過是一個傀儡罷了，更不要說他的兄弟了。

好在兩個人都屬於胸無大志的那種，哪怕是傀儡，可只要能當上皇帝也自然不錯，最重要的是，根本不需要自己考慮什麼，也同樣不需要花費任何力氣，就等着石抹氏玩命，將皇位放到自己屁股底下就夠了。

因此，哪怕沒有多少權勢和實力，可兄弟二人在石抹氏中小日子過的還算滋潤！

那些吃喝玩樂之類的自然不用說，哪怕是傀儡，也是有傀儡的體面不是。

尤其是不管怎麼說，這終究是兩位皇子，將來哪怕石抹氏稱霸朝堂，可皇帝也必定是完顏氏，這就使得允成、允升二人在聯盟之中同樣是奇貨可居。

其他的不說，各族都挑選了不少族中女子侍候二人。

只要能夠懷孕，並且誕下子嗣，說不定將來就能成為原始股呢？儘管實現的可能性不大，可是希望終歸是要有的。

所以，這兄弟二人在北地聯軍中過的尤為舒服。

可隨着戰敗，二人的地位不說一落千丈也差不多，尤其是之前他們的糧草都光了，僅剩的一些輜重，也因為要逃離戰場盡皆沒帶出來。

若非是石抹肅咬着牙讓部眾劫掠了一些村莊弄了一些吃食，他們這夥人說不定現在就餓死了。

但是有吃食，不代表豐盛，現在他們為了順利離開，自然是越少出手越好，所以，儘管在附近就有城池和村鎮，但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石抹肅也不願意節外生枝。

在吃用很少的情況下，分配就出現了問題。

石抹肅身為石抹氏族長也是此行領袖，自然是分配在第一位，其他的石抹氏勇士，這時候作用也很大，分配就到了第二位。

原本兩位尊貴的皇子，現在已經成了累贅，只要他們活着，就有作用，能否吃飽的問題已經不再石抹肅的考慮之內，這使得幾天中，兩位尊貴的皇子只覺得自己快要被活活餓死了……

允升艱難的吞了吞口水，他也餓啊！

在食物的誘惑下，他總算是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來到石抹肅身側，低聲說到，“外祖父，我餓得很了，能不能給我一些吃的。”

石抹肅有些不耐煩的睜開眼睛，可看了看外孫小心翼翼的模樣，終歸是嘆了口氣。不管咋說，這也是親外孫，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也怪不得他身上。而且，現在直接餓死了也不像話。

從一旁將一隻兔腿取過來放到完顏允升手中，“拿去吃吧，已經熏烤過了，莫要引火引來他人注意，再堅持一兩天，等咱們到了高麗國，就不缺吃用了。”

有些歡喜的點了點頭，見到石抹肅心情不錯，他再度問道，“外祖父，咱們真的要前往高麗國么？高麗國不是之前一直跟朝廷打仗？咱們過去了，會不會被他們視為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