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改命換運的代價
二妞的失蹤,立刻讓朱阿姨失了神慌了寸,語無倫次之下又不停的進門出門。
見到朱阿姨的手足無措,我也是心下瞭然,二妞從小父親因為沾染賭博而被趕出家門,母親是她唯一的親人,兩人相依為命至今,感情自然不言而喻。
不過好在二妞也爭氣,在學校年年都能領到一筆不錯的獎學金,而今次又考上了不錯大學的保送生,更是為家庭節約了一筆不小的開支。
但就在今天,二妞突然失聯,這對朱阿姨來說,簡直就是天打雷劈。
“朱阿姨,你先別急,我們再回想一下,二妞失蹤的時間。首先排除手機沒電關機,那就是人為。如果二妞沒有足夠關機主動失聯的理由,那我們只能先報警再說了!”我幾步下樓后一把拉住慌了神的朱阿姨。
她情況很不好,我一眼看去就能判斷出她的元氣虛浮,六神不穩。顯然二妞瞬間失聯對她造成了極大的精神打擊。這樣下去非常的不妙,神情如此緊繃不穩之下,很容易出問題。通俗點講,是會變成神經病的。
“十一,快去找你爺爺,你爺爺有尋人的辦法!”朱阿姨感覺到手被我抓住,也沒怎麼計較,反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反握住我。
我輕嘆一口氣搖搖頭,“爺爺他有事走了,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了,這樣,朱阿姨,我們先報警,然後再說好不好。來,你先坐下。”
朱阿姨被我扶到櫃枱後面的椅子上后立刻從兜里摸出了手機報警,我在一旁看她情緒逐漸激動,竟然沒幾秒鐘便與電話那頭的人吵了起來,最後更是直接掛掉了電話。
“朱阿姨?怎麼了?”
“十一,走,我們出去找人,警察說要失蹤48小時才能立案,而且他們現在正在處理一起搶劫案,我可等不了那麼久了。二妞最遠估計也就只到了菜場那邊的大姨家裏,來回不超過30分鐘。”朱阿姨簡單收拾櫃枱上的東西,拉着我的手就要出門。
我知道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也不敢怠慢,“朱阿姨,我回家去騎自行車,我們分頭找!”
兩人火急火燎的在夕陽下出發,儘管我知道就這麼盲目尋找,能找到二妞的可能性極低,但也沒辦法,事在人為,要是都不出去找了,那人就更加回不來了。
……
半夜九點多。
我和朱阿姨聚在我的小鋪子內。
二妞終究還是沒有找到,就憑我和朱阿姨兩人的自行車,我倆勉強找遍了小縣城的大小角落。但不管我們如何呼喊,二妞始終未現身。
此時我們聚在這裏,只為通過我的相卜之法,演算二妞的位置。
“十一,這次全靠你了,如果能找回二妞,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朱阿姨雙手牢牢地抓着一件黑色百褶裙,那是二妞喜歡的裙子,平日裏穿的也最多,沾染了很多她的氣息。
“朱阿姨,說真的我也是第一次給人相卜卦術,雖然訣竅我已經爛熟於胸,但依舊還是沒多大把握的,這樣,你先把東西放下,然後在這裏等我。”我遞過去一個安心的眼神,走向廚房後端了個接滿水的銅盆過來。
“你先這裏洗手,然後跟我進內屋。”
朱阿姨很聽話,眼眶紅紅的,就按我說的做。
內屋是我家供奉祖師爺的小隔間,我給朱阿姨遞過幾炷香上香祈禱后,便從一個小抽屜里拿出三枚古樸銅錢。
“將三枚銅錢放於手中,雙手緊扣,思其所測之事,讓所測信息融貫於銅錢之內,合掌搖晃後放入卦盤中,擲六次而成卦。將卦盤放在二妞的日常衣物之上,心中替她求卦。”我站在一旁沉聲說道。
朱阿姨點點頭,立刻照我說的做。
我仔細觀察銅錢每次落下的變化,初爻為三背,奇數為陽,視為老陽爻,稱之初九;隨後銅錢又排出六二,六三,六.4,九五,上九之相。讀出了本卦,這工作也就完成了一半,接下來就要尋求變卦。
變卦的存在是因為有變爻,一旦本卦中的變爻有變,雖然其他爻沒有變化,但卦象就變了,變了之後的卦象就是本卦的變卦。
要想變卦,必須試老陽變為少陽,從而讓本卦顯示為今日轉運,如度過此次劫難,自有好事在後頭。卦斷出門謀望,走失來信,疾病安寧。
破解之法就在當下,我心中的暗自盤算,陽氣循環,順命應理,解卦之法必須找回二妞,為她消減此次災難。卦象推斷她就在城南方向,但不在城中,距離不會超過10公里。
我輕嘆了口氣,就算已經算到如此,範圍也是太大了。
望着朱阿姨急切的眼神,我只好將我的卜算結果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二妞在城南外不到10公里處,那邊是一大片樹林,找人猶如大海撈針,就憑我們兩人恐怕…”
其實後面還有話我沒說完,卦象顯示,二妞待劫不佳,引起重劫。此番無貴人相助,必然橫死,不過一旦度過劫難,將會前途坦蕩,一生中小劫雖不斷,但再無大劫難。
我沒有把二妞可能橫死的消息告訴朱阿姨,是怕她太過心急引起神魂紊亂,但即便如此,朱阿姨依舊是臉色一白,支支吾吾的問我還有什麼辦法。
我只得老實的搖頭:“為有貴人相助,嗯?貴人!”
想到此處,我立馬幾步跑出隔間,去翻找上午徐伯留下的那東西。
這一找還真的幫了大忙,因為其內除了有一張儲.蓄卡和一個信封外,果然還有一張名片。
“徐福。這就是徐伯的名字嗎?哎,管不了了。”我拿出手機開始撥打上面的電話,並回頭對着朱阿姨喊道:“朱阿姨,你別急,我有辦法了。”
朱阿姨沒有回應我的話,這邊電話已經接通。
“喂,是十一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正是徐伯。
我也沒轉念想到為何對方直接認出了我,而是火急火燎的開口說道:“徐伯,有件事情事關人命,希望你幫我一次,不管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幫我找個人!”
“哦?找人…可以,你儘管說。是胡天師嗎?”徐伯語氣一頓后反問道。
“不是我爺爺,是二妞,原名叫朱珠,比我小一歲,今天白天走失了,現在就在城外南方的樹林中,距離縣城不超過10公里。”
“好,我立刻安排人過去。”徐伯也不問其他,直接掛了電話。
我心中驟然一松,徐伯的勢力從我爺爺口中我也只是略識一二,僅從剛才的隻言片語中,我讀出了對方的自信和從容,似乎發動一群人去幫忙對他來說根本不是難事一般。
這件事情落下,我轉身就往小隔間走去,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朱阿姨。
朱阿姨沒有如我預料的一般在裏面等候,小隔間內空空入也,只剩下祖師爺身前香案上的三根香燭依舊燃燒,只是這三根香燭燃燒的有些詭異。
左邊和中間的兩根香燃燒的一般長,徒留最右邊那根已經燃燒過半,非常突出,這是…
“孝服香!糟了,朱阿姨要出事!”我脫口而出,急忙往外追趕而去。
這香是朱阿姨上的,所以也必然會應驗在她身上,孝服香寓意近些日子內必然家中有人戴孝,而這香我記得很清楚在我打那通電話前還沒有什麼變化,只是一株平安香而已,難道是二妞的氣運轉嫁,應在了朱阿姨身上嗎?
顧不得多想,我直接騎上斜靠在店鋪外的小破自行車,認準南方疾踏而去。
一路上我不止一次撥打了朱阿姨的電話,但一直顯示無人接聽,她的手機我知道,老年機,鈴聲很大的那種,既然沒有關機,而且她肯定又是帶在身上的,為什麼不接電話!
心頭焦慮之下我不得不加快騎行的速度。
兩分鐘后朱阿姨不接電話的原因就已經被我找到,這不是未卜先知,而是前方路上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這是一個十字路口,是出縣城的主幹通道。
我心感不妙,連忙擠進人群查看狀況,果然就在不遠處的地上,躺着一個滿身是血的中年婦女。
“朱阿姨!”我大吼一聲跑上前去扶住躺在地上之人,一眼瞧見她的面相。
她的命門陰氣繚繞,已經面露死相,用手指查探她脖頸間的脈搏,也已經悄無聲息。
朱阿姨死了。
“喂,小夥子,我已經報警了,這阿姨是你什麼人啊?”一個粗狂的聲音傳來。
我一抹臉上的陰鬱,把朱阿姨輕放回地面上後起身對着來人看去,是一名光頭大漢。強忍着怒意說道:“這位師傅,你是肇事者?”
那名光頭大漢見我雖然瘦弱,但起身後比他還高出半個頭的個子,顯然有些示弱。
後退了兩步說道:“是我,我趕着送貨,想不到這人不知道從哪裏騎了輛自行車沖了出來,要知道,我這批貨可是南街旺財古董店的東西,要是撞壞了…”光頭大漢一點沒有撞了人的愧疚之意,竟然還大聲喧鬧了起來。
“撞壞了怎麼樣?你知不知道,你就在剛才殺了人!她的女兒可才考上大學,家裏就一個母親,你這一撞,讓她們家剩下的女兒還怎麼活!”
我情緒開始有些失控,上前幾步扯住那名光頭大漢的衣領,不假思索得一拳就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