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祭河神
“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我是神算子,什麼都知道。”
男子重新走了回來,微微彎腰靠近她的耳邊說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你不會的。”
“哦?”
章沫凡抬起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直接看入他眼底:“你要殺我的話早就可以動手了,更何況我覺得你和這些山賊不是一路人,所以你不會濫殺無辜。”
她特別將“一路人”三個字咬得特別重,這讓男子微微眯了眯眼,抬手伸向了她的頭部。
不是吧?
真的要動手?
長得這麼溫柔下手這麼狠?
結果男子只是取下了她頭上的一根枯草,微微垂下的眸子看不清情緒:“你只要不亂說話,我可以考慮看看。”
“放心吧,和我合作絕不會讓你失望。”
小乞丐一直瞪着眼睛看着兩人的舉動,等着男子走後才怯怯地開口問道:“姐姐,你和他是不是有那種關係呀?”
“哪種關係?”
“就是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這個嘛……”她眨了眨眼睛:“尚未發生。”
等了大半天,連章沫凡都已經忍不住啃了一點紅糖,終於有人來了。
還是那個給他們換糖的人,他拿着一把鑰匙晃蕩着走進來,看了一眼地上的小乞丐:“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漂亮的不要,居然要丑的。”
聽到這句話,章沫凡只覺得滿頭的黑線,如果她聽不出來這說的是誰的話,那就真的有些蠢了。
給她解開了腳上的鎖鏈,那人推了推她:“走了,三當家的叫你出去。”
三當家的?
三當家不是個大鬍子嗎?難道救她出去的不是那個帥哥?
她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被推推搡搡地到了外面的小廣場之上,還沒來得及活動一下,就又被人按着坐到了一張椅子之上。
雖然沒有被綁,但兩邊的脖子旁都分別架着一把刀。
三當家提着一個酒瓶邊喝邊走過來,一臉賊笑地看了她一眼:“你運氣真好啊……”
“好你妹。”
“呵……嗝。”他打了一個酒嗝,然後胡亂地招了招手:“大當家和二當家都不在,這件事就由我來做主,就選她去吧!”
“去哪兒?”章沫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做河神的新娘啊……”
河神的新娘?
是電視劇裏面的那種意思嗎?
就是要讓她扮成新娘子的樣子去獻祭?
“我不去!”她咬着牙看着他,但肩膀上按着的手臂又讓她動不了分毫。
“這可由不得你了。”三當家招手喚來兩個老婆子:“去給她打扮一下,今晚子時就送她去成親!”
什麼鬼?
剛從亂葬崗撿了一條命回來,現在又要把她推去獻祭?
按理說,祭河神這種儀式,無非就是把活人推下河去,用犧牲生命的代價來乞求神靈解決水患,但這完全就是封建迷信嘛!
解決水患得從源頭做起啊……該建河堤建河堤,該清污就清污,該搬家就搬家,推她下去有毛用啊!
還沒等她組織好語言為自己說話,後頸又是一陣酥麻……好吧,又被打暈了。
這次醒來是被人掐醒的,她捂着手臂睜開眼睛:“喊一聲不行嗎,非得掐人!”
一個老嬸子走過來看了看她的臉:“長得雖然一般,但好在底子還行,拾掇拾掇也還能看。”
“……”
章沫凡下意識地垂眸看了一眼擺在前面的鏡子,裏面的那張臉顯些讓她再次暈過去。
眉毛也就不提了,臉上那兩坨紅得像猴屁股一樣的東西是什麼?還有那白得像麵粉一樣的臉色,她們這是把她當做紙人來打扮的嗎?
老嬸子跟着看了一眼,滿意地點了點頭:“嗯,不錯。”
不錯你妹啊!
她幻視了一圈,見這屋子裏只有兩個老嬸子在,下意識就提起一旁的一個小香爐準備砸人,哪知剛站起來頭就一陣暈眩,全身無力地跌坐了回去。
“姑娘別想掙扎了,在你醒過來之前就已經被灌了葯,在獻祭之前,你是一點力氣也使不上的。”
這破山寨里還有這種神葯?
無奈地丟開手邊的香爐,章沫凡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見自己只是被歪歪扭扭地套了一件外衣,所以裏面的銀票還在,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那什麼……兩位大嬸,你們喜歡錢嗎?”
“錢?”
“嗯,很大的一筆錢。”她半眯着眼睛癱在椅子上,帶着一臉無辜的笑容繼續說道:“你們如果肯放了我或者給我解藥,我就給你們用不完的錢。”
兩個老嬸子只是稍微遲疑了一下,然後就冷着臉轉過身去不再理她。
怎麼的?錢還不好使了?
為她梳妝的老嬸子拿出一條繩子將她的雙手捆上,精明的眼睛在她臉上不停地打量着:“我們是黑風寨的人,姑娘就別打其他主意了,這樣也能少吃點苦。”
黑風寨?
好中二的名字。
章沫凡倒也不急,反正離子時還有時間,只要不放棄就一定能找到機會。
“張嬸……”一個黑色的身影走了進來:“三當家讓我來瞧瞧……怎麼是你?”
是他。
張嬸看了他一眼,眼中帶着一絲疏離的恭敬之意:“公子清來這裏所為何事?”
公子清?清夜?
章沫凡好像捕捉到了一絲線索,微微眯着眼睛靠着椅子坐着,等着他們聊完。
“大當家的讓我看顧山寨,自然得來瞧瞧事辦得怎麼樣了。”
“是。”張嬸知道這位是寨子裏唯一的文化人,又是大當家特意派回來監管的,所以不敢有任何違抗:“公子請。”
走到章沫凡身前,他的神色有些凝重:“怎麼會是她?”
“這是三當家定下的。”
“可是我才問三當家要了她當丫頭。”
“這……”
就知道他不會見死不救,章沫凡沖他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要和他單獨說話。
將張嬸二人打發到門外后,他細心地替她解開捆綁着手的繩索:“看來三當家是鐵了心要與我對着幹了。”
“難不成這裏的大當家和三當家不和?”
“你很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