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上漆

第十六章 上漆

“不知蘇大人還有何事?”顧南靈聞言不悅的停下了腳步。

“顧小姐可見過府上有什麼陌生男子?”

此話一出,夏雨羽的心就涼了半截,看來蘇牧是相信了顧南淵的話,那孩子不是他的。

顧南靈一愣,隨即否認,“不曾見過。”

“那少夫人可有經常出府。”

“沒有,她雖不得南淵喜歡,可我從未見過她與旁人親近。”

如果是這樣,那這孩子只能是顧南淵的,難道顧南淵真的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連自己的孩子也承認?

顧南靈掃視一圈眾人。施禮道:“幾位大人天色也不早了,若沒什麼事,就請回吧。”

悵然的幾人,一路都默不作聲。

就連平常嘰嘰喳喳的元霜都顯得格外安靜。

王全林審視着一無所獲得幾人,也沒在多問什麼,只是招呼僕人備好飯菜。

一大早就出去的幾人來回奔波好幾趟,可謂是身心俱疲。

“你們看着我做什麼?”元霜夾起蒸茄子的手停在了半空。

“沒什麼,沒什麼。”江陵說著就低下了頭。

“嘔~”夏雨羽心中一陣翻滾,忍不住向屋外跑去。

“我去看看她。”宋子瑞起身追了出去。

一天沒吃飯的夏雨羽,一想起元霜吃茄子的場面就噁心至極。

黃疸水都吐了出來。

“怎麼樣?”宋子瑞遞過一杯水問道。

“不好,我一點都不好。”話落她又“嘔”了起來。

“要不,明日你就在府中休息,不必同我們去了。”

夏雨羽看了他一眼,臉色難看的搖了搖頭,“不行,我定要親手抓了顧南淵這個渣男。”

“顧小公子本就不喜歡少夫人,為何突然要治她於死地?”宋子瑞接過水杯繼續道:“我倒覺得此事多半與他無關。”

“什麼?無關?”夏雨羽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正是因為他不喜歡少夫人,又把人家肚子搞大。完了,沒辦法,就一不做二不休了。”

聽到這裏,宋子瑞笑了,打趣道:“那照你這麼說,這案子都不用查了,直接抓人就可以了?”

“現在就該把他抓起來,最好在判個死刑什麼的。”

“那這世上不知要有多少冤案了。”

夏雨羽氣急敗壞的甩開宋子瑞的手,邊回房邊道:“宋子瑞,你就等着瞧吧,女人的直覺是不會錯的。”

宋子瑞無語的嘆了口氣,大約這就是女孩子吧,做事全憑直覺。

“哎,蘇牧,你怎麼在這裏?”

門口的蘇牧這才將目光,從穆雲的背影上收了回來,問道:“她沒事吧?”

“可能要餓上幾天了。”宋子瑞暼了暼嘴,“以前也看了不少,怎麼這一次就……”

“這樣也好,至少有點女兒家的樣子。”

“也是。”宋子瑞這才瞧見蘇牧手裏的兩個饅頭,“呵”了一聲,“給她的?”

“不是。”說著蘇牧便咬上了一口。

宋子瑞又不傻,怎麼會看不出他的心思。不就是裝清高,死不承認唄。

“哼!”元霜一出來就將臉瞥向一邊,喊道:“一一,我們走!”

“哎哎,公主你看今日夜色甚美,不如我陪你去賞賞月亮,聊聊人生如何?”江陵連滾帶爬的從飯廳追了出來。

說話間,元霜抬頭看了一眼烏漆嘛黑的天,壓根沒理會他。

“江陵,你這是做什麼?”宋子瑞一把拉住他,提醒他的看了一眼蘇牧。

蘇牧卻裝作什麼都沒聽見也沒看見,迅速將臉轉去了另一邊。

“子瑞,你拉着我做什麼?”江陵着急的甩着他的手。

“這黑黢黢的夜,怎麼就甚美了呢?”

“宋子瑞,你懂個屁,你在不鬆開我根你沒完。”

宋子瑞手剛一鬆開,江陵便如脫韁的野馬,狼狽的追了出去。

嘴裏還大喊:“公主,等等我,等等我。”

見狀,宋子瑞不覺的看向了毫無反應的蘇牧。

“你就……不嗯嗯?”宋子瑞委婉問道。

“什麼?”蘇牧一臉茫然。

“不生氣?”

“我為何生氣。”

說罷,蘇牧轉身離開,留下了獨自凌亂的宋子瑞。

......

王全林坐在書房,沉着臉,一言不發。

這幾天,他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翻看有關顧少夫人的宗卷。

每次一無所獲時,蘇牧就會被叫進去,然後被他狠狠訓斥一頓。

王全林是有理由生氣的,畢竟他與顧啟林都是皇上身邊的紅人,都掌管軍事,不同的是一個對內一個對外。

表面一通和氣,私下卻一直想一較高下。

看着一語不發的蘇牧。

江陵沉默的與宋子瑞交換了一個眼神。

夏雨羽的想法倒是很簡單,直接將顧南淵抓起來,案子就破了。

“誰是兇手很明顯了,好吧?”穆雲心裏吐槽了一句。

蘇牧再次閉上眼睛,梳理着思路。

穆雲冷哼一聲,嘀咕道:“真不知道你們在猶豫什麼?”

蘇牧緩緩睜開眼,道:“少夫人的死極有可能與這孩子有關係。”

宋子瑞附和的“嗯”了一聲。

“那這麼說,殺死少夫人的就是顧南淵了?”江陵看向了穆雲。

“不對。”宋子瑞皺起眉,“顧南淵雖玩世不恭,可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最多也就是鬧鬧事,打打架。殺人的事他沒有那個膽量。”

“再說,他要害顧少夫人大可不必把屍體拋去外面,故意讓人發現。”

以顧家的情況,若是顧南淵在府中殺了人,顧啟林能輕鬆應對的。拋屍的話,反倒讓事情超出他的控制範圍。

“走吧,出去看看。”蘇牧冷道。

夏雨羽一臉的不情願,“又去?”

這幾日已經來來回回在尚書府與都督府走了不下百次了,夏雨羽是真的不想再去了。

可為了找到顧南淵殺妻的證據,嘴裏抱怨,腳還是跟着幾人走了出去。

盛京,長街。

所有人都按部就班的忙着自己的事,不過幾天街頭巷尾已經沒多少人,去談論顧少夫人慘死的事情。

“這麼好的衣服為什麼要丟掉?”夏雨羽好奇的從一旁的樹根夏撿起意見淺綠色紗衣。

都沒看清楚樣式,就被江陵一把搶過丟了回去,“這是死人的衣服。”

“死人的?”夏雨羽愣住了。

“這人死了就要燒掉她生前的衣服首飾。不然的話在陰間就只能裸奔了。”

宋子瑞遞過手帕,強調:“都是迷信,不必王心裏去。”

夏雨羽掃了他們一眼:“怪可惜的。”

片刻蘇牧道道:“去尚書府。”

一到尚書府,蘇牧就走進了大廳,捂住口鼻要再次驗屍。

這一次只有宋子對陪伴在側,雖然又冰塊保存失身,也掩蓋不了屍體從內二外散發的異味。

由於顧少夫人頭部腫脹嚴重,之前一直判定為鈍器擊打,通過再一次的比對,蘇牧否決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見他二人出來,偏廳內靜了靜,顧南靈問道:“可有什麼新的發現?”

“顧小姐,能否帶我們去一趟少夫人的房間。”

“幾位請跟我來。”顧南靈欣然答應。

房中依舊是顧少夫人出事前的樣子,所有擺設都沒有動過。

宋子瑞摸向一張桌底,發現還有一些沒有干透的朱漆。他搓了搓手指,問道:“近日府上可有為傢具上漆?”

顧南靈要了搖了搖頭,“這些事都是張伯負責的,具體我也不清楚。”

“去把張伯找來。”顧南靈隨即對下人吩咐道。

張伯是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還有些駝背,一進門就拱手對眾人施禮。

“你就是張伯?”宋子瑞看了眼他:“最近可有來過少夫人房中上漆?”

“回大人,上漆的傢具都是由各房抬去漆房上漆,等干透了才會送回。”

“干透?”說著宋子瑞就伸出了染着紅漆的手指。

“張伯,這是怎麼回事?”顧南靈問道。

張伯也一時語塞,答不上來。

片刻,蘇牧放低了語氣,“這幾日都有哪些房送來桌子上漆?”

“老太君房中送來兩張,下房送來四張,哦,小姐房裏也送來一張,就沒了。”

“沒有少夫人房中的?”

“沒有!”張伯肯定答道。

“把這幾張桌子都找來!”蘇牧對張伯命令道。

回到偏廳的江陵喝了口茶潤了潤喉,不解問道:“子瑞,你與蘇牧這是玩的哪一出?”

“顧少夫人並不是鈍器擊打而亡,而是撞擊而亡。”

“撞擊?”

“沒錯,兇手用鈍器擊打其頭部,只是為了掩蓋真相。”

江陵瞬間瞠目結舌。

“大人,所有的桌子都已經找來。”張伯就算站直了,也給人一種鞠躬頷首的樣子。

這幾張小八仙桌,除了顏色深淺不同,其餘樣式幾乎一模一樣。

蘇牧熟練的從腰間取出一把匕首,對着每一張桌子的漆面刮擦起來。

蘇牧的這番操作,讓眾人看的雲裏霧裏的。

“只要颳去上面這層漆,下面的舊漆就會漏出來。”蘇牧回應了疑惑的幾人。

只要找到指一條關鍵信息就能引出兇手。

兇手瞞過了整個尚書府,破壞了傷口,甚至還想毀掉兇器。

不出半柱香的時間,蘇牧已經颳了三張桌子。

隨着又一張桌子的刮開,蘇牧收起了手裏的匕首。

叫道:“張伯,你過來看看,這桌子有無上錯色。”

“怎麼會這樣?”張伯瞪大了雙目,“我在尚書府三十餘年從未上錯色。”

“嗯。”顧南靈在蘇牧看向自己時,果斷的點了點頭。

“這上漆的事,可有人打下手。”蘇牧追問。

張伯沒有回答,片刻他眼神一亮,“我想起來了,這張桌子是前日小福子送來的。”

“去找小福子。”這一次顧南靈不等蘇牧開口,便衝下人吩咐道。

小福子看着面前的幾張桌子先是一愣,隨後淡定的沖幾人施禮。

蘇牧圍着他打量一番,指着那張換過漆的桌子,問道:“可認得這張桌子?”

小福子肯定的搖了搖頭,“這不是我房中的桌子。”

幾人一驚,這明明是他的桌子,為何又不認識?

“你看仔細了!”宋子瑞將他拉到了桌子邊。

“大人,這張桌子確實不是我的,我的桌腿缺了一點邊,不注意的話,是看不出來的。這桌子完好無損,絕對不是我的。”

“那你在看這張。”蘇牧指了指顧少夫人房中的桌子。

“這才是我的,可這顏色不對。”小福子似乎也不明白自己的桌子為何變成了硃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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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佬帶我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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