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執掌阮氏
阮黎焦急的等在公安局的門口。
楊律師不安的來回走着。
他們第一次感覺時間過的如此慢。
終於“噹啷”一聲,一扇大門打開了。
兩個警察扶着一個人走了出來。
他頭髮幾乎全白,腦袋耷拉着,兩條胳膊被無力的架着,說是走,卻更像是被人拖着。
阮黎和楊律師趕緊迎了上去,這個虛弱的老者就是他們等了許久的人——阮承恩。
兩個警察把人交給他們,又把拘留時的物品放下,說了幾句場面話就走了。
阮黎小心的扶着父親坐進車裏,老人一直耷拉着眼睛,不知道是想事情還是打瞌睡。
阮黎看着一陣心疼:“爸,聽說你心臟病複發了,現在感覺怎樣?我帶了葯,現在要不要吃?”
阮承恩好像沒有聽到阮黎的話那樣,還是低着頭,耷拉着眼睛。
因為離得近,阮黎這才看見父親臉色蠟黃,瘦削的臉上全是胡茬兒。
她輕輕的撫平父親發皺的衣領,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再也問不出半句話了。
楊律師透過後視鏡看到父女倆的樣子,心裏也是酸澀不堪。
回到家,新雇的下人已經放好了熱水。
男佣人幫着阮承恩洗澡之後就服侍他睡下了。
從此至終父女倆都沒有對過一句話。
早上阮黎是掐着點醒來的,往常的這個時候父親都會在客廳一邊看報紙一邊喝咖啡。
果然父親還保持着這個習慣,阮黎高興的走下樓。
只是走進了才發現,父親只是在沙發里獃獃的坐着,既沒有看報紙也沒有喝咖啡。
阮黎惴惴的走到父親身邊,輕輕的喊了一聲:“爸!”
阮承恩抬起頭,表情陌生的望着阮黎,聲音蒼老而沙啞:“你是誰?”
阮黎的笑容僵在臉上,聲音帶了一絲慌亂:“爸,我是黎兒,您的女兒阮黎啊!”
“黎兒,阮黎……”阮承恩低低的重複着這兩個詞。
念着念着阮承恩突然伸手去抓自己的頭髮,他驚恐的望着阮黎,一邊站起身往後退一邊慌亂的喊叫:“啊!你是阮黎。是你害我的,你走開!走開!”
阮黎驚恐的看着突然發生的這一切,顫抖着聲音問:“爸爸,你怎麼了?我是你最愛的黎兒啊。都是我的錯,是我不懂事。爸爸,你看看我啊!”
阮黎說著就向已經退到角落的阮承恩走去。
阮承恩見阮黎向自己走過來,更加驚恐萬分。
他雙手抱着頭,聲嘶力竭的喊:“不要過來,不要害我!你是阮黎,你不要過來。”
阮黎看父親這個樣子趕緊停住腳步,打着顫音安撫道:“好好好,我不動,爸你別激動。我不過去了。”
阮黎的安撫好像起了作用,阮承恩緩緩的抬起頭,確定阮黎真的不動之後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其實昨天晚上阮黎就察覺出了父親的異樣,今天的表現更加印證了她的想法——父親精神很不對勁。
阮黎一邊示意下人去照顧父親,一邊麻利的回到房間聯繫安城最出名的精神科醫生。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等楊律師擦着滿頭大汗趕到醫院的時候,阮黎已經等在檢查室外面了。
看阮黎一直盯着檢查室的門,楊律師猜到裏面接受檢查的一定是阮總。
他正要問些什麼的時候,門被打開了。
一個戴着眼鏡的中年醫生走了出來,對阮黎說:“阮小姐,請跟我這邊來。”
阮黎隨着醫生來到辦公室,暫時壓下一腦子的疑問。
醫生示意阮黎坐下后就開口說道:“阮小姐,實話說阮老先生的情況非常的糟糕。”
醫生說完制止住阮黎的提問,又繼續說道:“老先生的身體器官都嚴重的超了負荷,腦神經迴路紊亂。據我初步診斷主要是受了強烈的刺激所致。”
“這是什麼意思?父親他……”說到這裏,阮黎已經哽咽的說不下去了。
醫生給阮黎遞了一張紙巾說:
“老先生的這種狀況我也是第一次見。鑒於老先生剛剛回歸正常生活,我建議阮小姐還是帶老人家回家繼續觀察一下。平時盡量不要刺激老人,有什麼異常狀況隨時跟我溝通。我也會儘快組織國內外專家進行會診,有任何進一步的消息我都會及時聯繫你。”
阮黎默默的點點頭出去了。
父親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是被折磨所致的。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那麼怕自己,但阮黎心裏也明白,其實父親心裏是有些怪她的。
悔恨和自責讓她幾乎一個站立不穩。
楊律師走上前扶住她,安慰道:“大小姐不要太過擔心,阮氏差點覆滅,軟總受不了刺激精神上有所表現也是正常的。說不定過幾天就沒事了。”
阮黎含淚點點頭,去看被人扶出來的父親。
這次她沒有說話,父親也很順從的跟着他們上了車。
一路無言,直到回到阮家大門口。
一路上阮黎的心思都在父親身上,直到楊律師突然停下車,她才不解的向前望去。
這才發現,阮宅門口不知何時聚集了好多人。
阮黎仔細一看,只見前面幾個被下人攔在門口的正是阮氏董事會的重要成員。
楊律師也感覺到事情不妙:“大小姐,趁他們沒發現要不我帶你們離開吧!”
阮黎想了想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們這麼突然的聚集在這裏肯定是有目的而來,不會那麼簡單的善罷甘休。現在父親身體不好,不如你帶他到安全的地方。我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律師思索了一下,覺得可行之後便放下阮黎,悄悄地繞道離開了。
眾人見阮黎走了過來,一個個立馬群情激昂的圍了過來。
領頭的一個人大笑着說:“大小姐,聽說阮總昨天回來了。我等今天一大早等在這裏就是為了能夠跟阮總見上一面。”
阮黎笑了笑說:“家父昨天確實已經回來,但身體有些不適,還請各位擇日再來!”
另外一個領頭的不客氣的說:“老吳,跟她費什麼話?咱們是來討說法的,必須讓老阮對阮氏發生的這一系列變故做出解釋。”
這話讓剛剛那個老吳有些尷尬,他乾笑了兩聲說:“大小姐,我們也是為了阮氏着想,這段時間折騰下來,我這把老骨頭差點交代了。”
說到這裏阮黎什麼都明白了,這些人是受了別有用心人的挑唆來阮家搗亂的。
她心內一橫,笑着回答說:“各位董事會的董事,我父親身體不適現在不適合見客。不過他已經委託我暫時代理他的位置,全權負責阮氏的一切事宜。楊律師會把委託書儘快送到各位手中,還請大家稍安勿躁。現在我還有些私事需要處理,就不奉陪了,各位請便!”
阮黎說完就徑直走進了阮宅大門,門外留下了一群目瞪口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