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很心疼
蕭涼的家人對蘇泇很是熱情,不過他那個漂亮帥氣的弟弟卻有點害羞,一點都不像西方人那樣奔放,反而有些東方人內斂的感覺。
於是蘇泇偷偷問蕭涼:“你這個弟弟是被你帶成這樣的吧?”
蕭涼挑眉反問:“我跟Bert有像的地方嗎?”
好像沒有,這名義上的兩兄弟從外型到脾性真是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他的弟弟很是純真憨厚,而蕭涼……
不熟悉蕭涼的人都會覺得他性子冷,不好打交道。蕭涼其實私底下並沒有那麼古怪,除了有點潔癖,其他都挺正常。但這個人看似無公害,其實有些腹黑!
蕭涼和Bert兩兄弟原本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因此兩人不像也是正常。可蘇泇仔細看過蕭涼和他的母親,這兩母子之間,竟也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
呵,其實蘇泇覺得她和她的父母也長得不像,常常自嘲自己屬於基因變異品種。所以蕭涼和他母親長得不像,這原本也沒什麼。
她之所以會特別留意蕭涼母親的長相,其實是因為蕭涼曾經提到過他長得很像他的媽媽。可現在兩母子一點也不像是怎麼回事?蘇泇的心裏冒出無數個小問號。
後來蘇泇才弄明白,她見到的那對夫婦是蕭涼的養父母。
蕭涼其實是個孤兒,在他十歲那年,他的父母因車禍去世。後來他被現在的父母收養並移民到了這裏,一晃時間已經過去了十三年。
蘇泇忽然想起了她第一次見到蕭涼的時候,在那個車禍現場,他是懷着怎樣的心情去面對那些的?
想到這裏,蘇泇忽然很心疼。
她抱住了蕭涼,恨不能用盡全部的力量。她心裏暗暗地發誓,她一定對蕭涼很好很好。他童年所缺失的愛,現在由她來全部填滿。
只是分別的日子終於還是要到來,她望着安檢口外朝她揮別的人影,忍不住紅了眼圈。
寒假回國的一個多月,蘇泇跟丟了魂一樣,做什麼事情都心不在焉。
蘇爸爸玩笑地問:“想什麼呢?談戀愛了?”
蘇泇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是啊是啊,所以你要趕緊給我準備嫁妝了!”
“嫁妝?現在可沒有!你畢業了再多陪我這老頭子三五年再說。”
蘇爸爸親昵地摟着女兒,蘇媽媽則上前不動聲色地將父女二人拉開,“蘇泇你都多大的人了?一回來就膩着你爸!”
蘇泇哀怨地退到一邊,嘀咕着:“媽,明明是你老公總膩着我好吧!”又朝蘇爸爸吐了吐舌頭,“老頭子,不準備嫁妝我就裸婚!”
蘇爸爸一巴掌拍在蘇泇的屁股上:“你這個小鬼!翅膀硬了哈!”又看看蘇媽媽,“你看看你這個女兒……”
蘇媽媽仔細地看看蘇泇,說:“她明年就二十了,談個戀愛有什麼奇怪的?等穩定了,帶回家給我和你爸看看。”
蘇泇哦了一聲,剛準備躲進房間,卻被追上來的蘇爸爸一把扯住:“寶貝兒,你是真的談了男朋友啊?”
看着自己老爸一臉緊張嚴肅的樣子,彷彿被人搶了東西似的,蘇泇最終沒有說實話。她真怕老爸會一時激動跟着她飛回去臨時考察蕭涼,那樣子未免太丟人了!
所以,她決定還是先瞞着吧。
寒假過後,蘇泇被老爸依依不捨地送上了飛機,老爸甚至說:“出什麼國,讀什麼書,接爸的班要什麼文憑啊!就你媽喜歡瞎折騰!”
蘇泇咯咯直笑,沒有告訴老爸那個殘酷的真相,那就是她根本沒打算接他的班,也沒有選擇讀商學院。
蘇媽媽和蘇爸爸相比而言就冷靜得多,只說:“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事及時給家裏電話。”
從小到大,似乎母親對她永遠是這種淡淡的態度,談不上親密,也算不得疏冷,遠不及父親對她疼溺寵愛。很多時候,蘇泇都懷疑自己不是她媽親生的。
其實蘇泇小時候有問過她爸,她媽是不是后媽?老爸總是敲着她的小腦袋說:“你媽把你拉扯大多不容易,你這孩子能別胡思亂想嗎?”
蘇泇最愛爸爸,所以她再也不問,但是卻私底下忍不住偷偷地想,甚至偷偷地查證。為什麼她家裏只有她有兩個戶籍呢?為什麼她和爸爸媽媽長得不像呢?
當她私下的小動作被蘇爸爸發現的時候,她發現爸爸真的生氣了。爸爸嚴肅地告訴她:“當年你媽在HK生的你,所以一出生你就是HK戶籍。後來回來之後,上學什麼的都不方便,我就託了關係又給你上了國內的戶口。”
蘇爸爸捏了捏她的鼻子,又繼續說:“還有,你哪裏不像我和你媽?你這鼻子眼睛和你爹我一模一樣好吧!”
蘇泇不忍繼續傷害自己老爸,只能說:“是啊!像你,像得不得了!鼻子都是兩個孔,眼睛都是雙眼皮!”
而這個時候,她的母親總是在旁邊淡淡地看着,從不解釋一句。父親總說,她的母親曾經經歷過很多,所以把一切都看淡了。
蘇泇不理解地問:“我媽經歷了什麼?居然能把我這個女兒都看淡了?”
蘇爸爸輕輕地摸着她的頭髮,無奈地告訴了她一切真相。也就是因為這些,讓蘇泇決心瞞着父母選擇了現在的專業。
當時父親跟她說:“你媽媽當年差點失去你,因此受到了嚴重的刺激,好不容易熬過來,所以不要對她要求太高了。”
父親沒有說具體的細節,但蘇泇此後再看母親對自己的態度,就釋然了許多。因為害怕失去,所以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在乎,她理解了母親對她的那種特殊的愛。
她相信,在母親的心底,一定像父親那樣,寵愛和疼溺着她。
從那之後,蘇泇開始研究心理學,並義無反顧地選擇了醫學方向的心理學專業。
隨着飛機的起飛,蘇泇拉遠的思緒漸漸歸位。經過十多個小時的飛行,飛機在M國落地。
見到接機的蕭涼,蘇泇的一切煩惱都煙消雲散,撲到他的懷裏頭跟小狗一樣蹭着他的衣領和下巴,毫不隱藏自己對他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