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戀是痛苦的
唐書歌的身體，漸漸的恢復的差不多了，執意要回幹校去，唐林太了解自己老爸的脾氣了，知道攔也攔不住，只好隨他去了。
唐書歌依依不捨的和依河庄的鄉親們告別，不久就回幹校去了，老爸走後，唐林找了個時間，就想把老爸留下的錢送給柳芽去。
這一天，唐林放工后，看着飯還沒做好，知道吃飯還要等會時間，就拿着錢去了柳芽家。
孩子們已經放學了，柳芽放工后正忙着做飯。
柳芽看到唐林來了，一邊忙活着一邊說：“唐林來了，自己找個板凳坐下，等下一塊吃飯。”
唐林沒有坐下，而是來到廚房裏，站在鍋台邊上，一邊看柳芽做飯，一邊幫忙往爐灶里續着柴火。
柳芽說：“你家大叔還沒到家吧！你也沒去送送他，自己回去俺還覺得有點不放心吶！”
唐林又續了一些柴草，抬頭看着柳芽說：“就他那脾氣，我到想送來着，那他也得願意呀！”
柳芽看着唐林也有些擔心，於是就善解人意地說道：“俺看是大叔惦記着大嬸子，回去也好，兩人在一塊也好有個照應，你好放心些。”
唐林說：“唉!我媽媽確實看着老了不少，但不幸中的萬幸，身體還算沒有大毛病。”
兩人東拉西拉的說著話的工夫，柳芽已經做好飯了。
看到唐林在這裏，柳芽還想添個菜，於是就回堂屋裏拿了三個雞蛋，然後拿起蔥花來拔着老皮。
唐林看到柳芽拿了雞蛋，忙一把奪下柳芽手裏的蔥花說：“別煎雞蛋了，我回去吃飯。”
唐林知道，柳芽家一般是不會煎雞蛋的，他家孩子不是生病，是撈不着吃的，這一定是要留他吃飯，才要煎雞蛋的，於是忙起來制止了柳芽。
唐林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來，從上衣布袋裏掏出錢來，塞到了柳芽手裏說：“柳芽姐，這是我老爸走的時候給你留下的，讓我送給你貼補家用。”
柳芽忙把錢又遞給唐林說：“兄弟！這可不行呀！俺怎麼能花他老人家的錢那。這可使不得，使不得，你快在給他捎回去吧！”
唐林和柳芽因為這些錢推來讓去的，誰也不肯收下。
最後柳芽急了，直接一隻手攥住唐林的兩隻手，另一隻手忙把錢塞進了唐林的褲子口袋裏了。
唐林沒在動，只是感覺柳芽握着自己的手特別溫暖，心也不由得砰砰跳起來，臉頰也紅紅的就像出火了一樣。
唐林長到這麼大，可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嚇得忙把手抽了出來，不在爭搶了，結巴着說：“好！好吧！柳芽姐！”
唐林並不敢再看柳芽，說著：“那我回去了，回去吃飯了。”
唐林一溜煙小跑着去了，頭也沒回。
柳芽望着唐林的背影，搖了搖頭笑着說：“這孩子，不就是吃頓飯嗎？你看他跑的真快呀！”
柳芽一邊給孩子們盛着飯，又自言自語地說：“唐大叔可真是個好人呀！這臨走了，還在想着俺的難處。在說了，俺哪能花您的錢呢！您老也是乖不容易的。”
再說唐林回到知青點上，剛好趕上吃飯的點。
崔偉偉看見唐林回來了，就說：“老唐！老唐！開飯，開飯了，來得早不如來的巧啊！”
唐林愣愣的坐在院子的板凳上，就像根本沒聽見崔偉偉說的話一樣。
崔偉偉上去推了一把唐林說：“你什麼意思呀！幹嘛愛搭不理的。”
唐林愣了愣神看着崔偉偉問道：“怎麼了？”
崔偉偉翻了他一眼說：“說你呢！掉了魂了吧！”
崔偉偉說完后，感覺自己說的有點重了，於是就放緩語氣說：“是不是擔心叔叔了，不是我說你，你真應該把他送回去，一個病人，又是一個老人家，你也真夠心大的。”
唐林沒有在說什麼，起身說：“開飯，開飯了。”
天很快就黒下來了，晚上沒有什麼活動，宿舍里一群人，打起了爭上游的撲克牌遊戲。你爭我強的互不相讓，最後，徐家匯和魏言拔起了骨碌子，而其他人則在拍着巴掌喊加油。
往常唐林比誰都要鬧的歡，而今天的唐林，手裏象徵性的拿着一本書，卻在那裏出神。
腦海里一會是柳芽正在燒火做飯的畫面，爐火映紅了她的俊俏的臉頰。
一會兒又是柳芽滿頭大汗的扛着兩大捆玉米拮，汗水把頭髮都貼到了臉上。
一會兒是挑水的柳芽，一會兒是洗衣服的柳芽……
突然姐姐的畫面跳了出來。
在一棟漂亮的大別墅里，姐姐跋扈的聲音在喊：“唐林！給我倒杯。”
“唐林！把我拖鞋拿來。”
“阿姨！我今天要吃紅燒肉。”
“媽媽！快給我零錢，本小姐沒錢花了。”
唐林想一想姐姐的嬌氣和霸道，在想一想柳芽的吃苦耐勞和溫和的秉性，越發感覺這兩個年齡相仿的女人，實在是活的不一樣。
就這樣思來想去，唐林翻了一晚上的燒餅，沒怎麼睡好覺。
第二天上工了，唐林早早的來到大家集合的地方，卻沒有看見柳芽來上工。
柳芽一般都是不缺工的，家裏的孩子們還要吃糧食，她不敢輕易缺工。
隔着往常，唐林早就問了，柳芽姐怎麼沒出工呀！她家裏有什麼事嗎？需不需要幫忙呀！
可是今天惦記着，心裏空落落的，就是不好意思問一下。
唐林其實心裏虛的很，總感覺大家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不好問，只好支起耳朵聽着。
果然，好打聽事的鄭草葉她娘薛茄子，趴在胡開子她娘劉大美的耳朵旁悄悄地說：“哎！她嬸子，你知道易家裏的柳芽怎麼沒有來上工幹活嗎？”
劉大美抬頭看了一下薛茄子說：“可能是生病了吧！也許家裏有什麼事吧！”
薛茄子神秘兮兮地說：“都不是，她家一早來媒人了。”
薛茄子看到劉大美一臉的不相信的樣子，於是肯定的說：“來的那個媒人和俺娘家有親戚，俺不騙你。”
薛茄子看到劉大美有興趣的看着她的樣子，更有興緻的說：“那個男人失家多年了，家裏只有一個閨女，柳芽沒出門子時說過的，不知道為啥子事兩人沒有相成。”又說道：“現在了又託人來說，你說柳芽能願意不？”
吳艷子她娘林大杏看着她們拉的高興，忙起來破啦破啦腚上的土，跑到薛茄子身邊問道：“你說的事成了沒有啊！”
劉大美撇着嘴說：“難說，易家那一大戶人家，不知道有沒有出頭擋的。”
薛茄子把大眼一瞪說：“誰會這麼不要臉，柳芽家困難的時候，怎麼沒有出頭幫忙的來，現在還好意思管。”
其他人都表示薛茄子說的在理，林大杏忙說：“對的，俺也是這個想法。”
可真是三個老婆一台戲，你看，你一言她一語的就是說不完了。
一直講到隊長說要出工了，三個人這才停住嘴。
最後，薛茄子小聲的和她們三人說：“俺看要不這樣，咱們三個人一塊勸勸柳芽，願意了算了。要不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你們說呢！”大家一起點頭說好。
她們說的這些話，恰好一句不落的，傳到了唐林的耳朵里。
唐林心裏特別的亂，也很糾結，他不知道是該祝福柳芽，還是應該告訴她這幾天裏自己內心的感受。
唐林是個聰明人，他也看透了自己。
也許是自己寂寞空虛了，也許是自己心存感恩之心，也許是自己見到了從前沒有見過的人，憑自己的能力，能給她幸福安靜的生活嗎？
不會！他給了自己一個決絕堅定的回答。
別說其他，就單是農村老娘們的，東家長西家短的老婆舌頭，也得攪得唐林不得安寧。
唐林雖然來了農村這麼久了，但是還是不能適應這些生活。
唐林想到這裏，痛苦的狠狠的揪起了自己的頭髮，兩眼無助的仰視着天空。
不說唐林想着心事，糾結痛苦到了極點，只說薛茄子、劉大美和林大杏三人，好不容易盼到收工了，沒疊的回家做飯，就直奔柳芽家去了。
三人一進柳芽家的門，薛茄子就大聲喊道：“柳芽！柳芽！快拿喜糖來吃。”一邊嘻嘻的笑着。
柳芽聽出是薛茄子的聲音，忙出門來迎接。
等到出門一看，原來是來了三個人，於是笑着說道：“今天這是什麼風，怎麼把這三塊貨全刮來了。”
三人一邊笑，一邊說道：“一是來道喜，二是來要喜糖吃，行不？”
柳芽說：“瞎說八道的老娘們，俺又沒娶兒媳婦，哪來的喜糖？都好好等着，等俺娶了兒媳婦子時，給您這三塊貨留着喜糖吃。”
薛茄子說：“別瞞着了，可別瞞着了，俺們都知道了，這都惦記着一天了，來句痛快話，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柳芽聽她正兒八經的說起此事，不由得坐在那裏低頭不語。
薛茄子看到柳芽這樣，是表示不願意的意思，就着急的說；“祖宗！這樣好的人，拙好的條件，你還不願意，你這是等着想找個皇帝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