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丫頭進城
吳艷子沾了她親爹娘的光,高中沒畢業就去城裏上班了。
吳艷子臨走時,她爹娘給她重新換了新鋪蓋,里表棉花,三表新。
她娘千叮嚀萬囑咐的,一個閨女家出門在外,就是不放心,自己也想去送送,但是實在是走不開。
吳艷子她親爹娘巴不得這事,平時不得空親近閨女,遇上這好事,隨緊上緊的要求,去送她親閨女去城裏上班去。
於是她親爹娘就送她進城了,老兩口子送下她就去親戚家串門子了。
吳艷子來到上班的地方,一看,和她同班大的小女孩子可真不少,她們都比吳艷子來得早。
來公司之後,吳艷子在公司里到處轉了轉,看到公司雖然不是很大,但到處井井有條。
女生宿舍里,按了三張床,靠南的一張床頭上按了個廚子,靠北的一張床尾按了個箱子,她們對面的空床上空着,一看就是沒人住的,但是上面放了一些零碎東西。
吳艷子想,這便是她的床了,就把自己的東西放到空床上的一頭了。
別人的東西她也沒動,自己的鋪蓋也沒鋪開。
屋裏空的地方,就只有吳艷子的床尾了,那裏已經放了兩份臉盆架子,吳艷子把自己的臉盆架,挨着那兩個放好。
吳艷子看着牆角處,放了兩把暖壺,就把自己的也放在那裏,又一想,拿起三把暖壺一起打滿了水,放在了那裏。
看着天乖好,又拿出被褥放到繩子上曬一曬。
吳艷子拾掇完了,就坐在板凳上喝水。
這時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了,聽到已經有人往宿舍這邊走來了。
可能是她們下班吃過飯了,回宿舍來了。
她們一邊走,一邊說著話:“這是誰的被褥呀!怎麼是這種顏色。”說的是吳艷子她娘林大杏,染得被子和褥子裏子,都染成淺藍色了,而城裏人的被子和褥子裏子都是白色的。
另一個說:“可能是新來人了吧!”
她們兩人抬腳進屋裏一看,果然,宿舍里多了一個人。
吳艷子看到她們兩個進到屋裏,知道是本宿舍的同事回來了,就站起來說:“你們好!大姐。我叫吳艷子,是剛來的。”
那倆人互相看了一眼:“哦!”的答應了一聲,可能是為剛剛說的話尷尬。
兩人忙着把空床上的,自己的東西拾掇好了,就和吳艷子說:“你就睡這張床吧!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
兩個人又都做了介紹,一個姓陳,叫陳霞;另一個姓時,叫時汝蓮,只不過她家就是這個城市裏的,雖然有宿舍,她平時是要回家的,只有午休和天不好的時候才住下。
年輕人沒用多久就熟絡起來了。
有一次,公司要驅車去青島辦事,吳艷子和陳霞都沒去過青島,就去找領導要求去,領導不同意,說以後有機會再說吧!這次就別去了。
但是她們實在是太想去了。
於是,吳艷子和陳霞說:“現在公司也不忙,正是個機會,忙時就不能去了。”
吳艷子又說:“要不,我們今天晚上收拾好,明天就跟了去怎麼樣?陳姐,如果領導批評,就算我的。”
吳艷子仗義的說。
第二天早上,吳艷子和陳霞早早的,就爬到車上,司機師傅看了看沒搭腔,還以為她們兩個是去出差的。
一會兒,領導來了,看到她倆人坐在車裏,說道:“沒出過遠門吧!好自點,可別瞎了,叫你娘來問俺要閨女。”
兩人高興的互相看了一下,領導這是同意了。
領導一走,相互拍了拍巴掌,以示慶賀。
吳艷子和陳霞住在賓館裏,賓館裏的東西都一應俱全,小牙刷,小牙膏,小香皂,小毛巾,小梳子。
吳艷子問道:“陳姐,為什麼這裏的東西都是小的呢?”
陳霞說:“這都是一次性的東西,用完了就扔了,是為了讓出差的人方便。”
吳艷子可捨不得扔了,她覺得城裏的東西太好玩了,她要捎回家去,給她娘看看。
她們兩人走在街上,一個門一個門的逛,有的門進了好幾次了,又進去了。
她們也去看了大海,大海一望無邊,人站在海邊上,真的是感覺很渺小。
海邊上海水衝上來的,一些貝殼、噶拉殼等,吳艷子也撿來不少,它們可是都比依河的大多了。
吳艷子把它們裝上拿回家去,給莊子裏的孩子們玩。
吳艷子和陳霞還一起去了公園,逛公園時,看着有照相的,於是,倆人也騎着高頭大馬子照了像,只是上去馬背上害怕了,兩個人,一個彎腰的,一個彎腿的,不怎麼好看啊!
吳艷子看到照片不滿意,陳霞說:“不要緊的,只是做個紀念罷了。”
水族館呀!棧橋呀!等等倆人都逛了。
回來后的晚上,吳艷子和陳霞倆人都很興奮,說東說西的睡不着覺,吳艷子說:“陳姐,要不你來拉個呱聽吧!”
陳霞說:“好吧!我啦一個嚇人的,你可別害怕。”
“有一天,一個村裡,有一個老人得了病,兒女們看着不行了,就請來本村的神婆子,給他們家裏的老人穿上衣服。”
吳艷子急得問道:“後來怎麼樣了。”
陳霞說:“穿上了衣服,又等了半天,神婆子伸手摸了摸老人的鼻口,感覺沒有氣了,就把早前烙的餅子,叫人拿了來,往老人懷裏揣。正揣着,突然,老人一掀,把那些餅子全部都倒到神婆子懷裏去了。”
吳艷子說:“最後又活了嗎?”
“先不說,老人是活還是死了,只是那些餅子是給死去的人,黃泉路上吃的,你說這下子全倒給了那個神婆子,你說她能不悔氣嗎?神婆子自己嚇的得了一場大病,差點見了閻王了。”
兩人正拉着呱,突然,緊閉的兩扇玻璃窗戶打開了,吳艷子嚇得又往床裏面坐了坐。
只見陳霞慢吞吞的下來床說:“風刮開了。”伸手把窗戶關上了。
事後,吳艷子問過陳霞:“那天晚上,你就不害怕嗎?還下來關窗戶。”
陳霞說:“害怕呀!嚇得頭皮都發嘛,要不然能怎麼樣?”
吳艷子一直感覺陳霞有個姐姐樣。
第二天中午,宿舍里三個人吃飯後都在休息,時汝蓮說:“老陳晚上有空吧!”
陳霞頭都沒抬的說:“沒空。”
時汝蓮又問道:“小吳,吳艷子有空吧!”
吳艷子說:“有空,幹什麼?”
時汝蓮說:“晚上領你玩去。”
吳艷子很開心,陳霞偷着笑了。
晚上,時汝蓮果然叫着吳艷子出去玩,兩個人正拉着呱,一會兒工夫來了個男的。
只見他一米八的大高個子,臉上長痘痘長的坑坑窪窪的,大寬肩膀,話也不多,手指頭都抽煙熏的焦黃了。
吳艷子感覺他沒說幾句話。
原來時汝蓮是在相親,吳艷子想,陳霞一定是猜到了,所以,她不來。
吳艷子感覺自己和她們在一起,就像傻瓜蛋一樣,從來也猜不透她們的心思。
因此,吳艷子感到很是鬱悶。
男人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時汝蓮問吳艷子:“哎!你看這人怎麼樣?”
吳艷子沒回答。
時汝蓮嘻哈着說:“但說無妨,本姑娘閱男無數,心裏有數。”
吳艷子說:“對臉上無表情的人,我看着打觸。”
時汝蓮確實就像她說的一樣,閱男無數了。
她家庭好,父母都是國家幹部,她從來就瞧不起農村人,說農村的人事事多,結婚後操心,經濟條件也不好,還得給他們錢花,乖扒家的上。
時汝蓮自己長的一米五五的個子,胖墩墩,矮噗噗地,卻非要找個一米八的男人,還得要找個好單位的,臉堂還要長得帥的,家庭條件好的,最好是父母都是脫產的。
你說,這樣十全十美的人,去哪裏找去。
所以,時汝蓮要求的這些條件,把自己耽擱成剩女了。
陳霞有時候開玩笑的說:“一米七的不行啊!我看一米六的能看上你,也不錯了。”
時汝蓮卻堅持到底,不降低條件,她說:“本姑娘寧缺毋濫。我矮他在矮,將來孩子成什麼了。”
陳霞已經有了朋友了,她不在乎家庭條件和相貌,只看中本人的道德品質和素質修養,當然,還有養家餬口的能力。
聽說兩人已經見了雙方的父母,家裏人也都很滿意,吳艷子想,看來陳霞不久之後就要結婚了。
吳艷子最近很糾結,那就是自己越來越胖了。
上學時的乾乾巴巴的吳艷子,上班后,卻突然之間長胖了。
可能是壓力小了,也可能是不在長個子的緣故。
總之一句話,吳艷子對自己的形象,越來越不滿意了。
比上學時的自信,少了許多。
陳霞說:“你現在是大閨女了,變豐滿了才好看,乾乾癟癟的小屁孩,不長大,將來誰會娶你做老婆。”
吳艷子拾起來鏡子照了照,看看鏡子裏的發麵卷子臉,很快一臉嫌棄的,把鏡子丟在了床上。
吳艷子嘆口氣說:“我和時姐做伴吧!誰又會看上這個大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