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雞排生活 油然而生
賴小川和泓世鬧掰這件事，易銘第二天就知道了。到了工作間也無心工作，他記掛賴小川，以及賴小川以後拿什麼來餬口，明目張胆讓她來自己這裏工作那是不可能，一方面她本人會排斥，另一方面翁茹君會拿出她的殺手鐧，正琢磨該該怎麼辦，拿着需要修改的衣服的威廉敲門進來，這讓易銘立馬想到曾經威廉說過。他沒有正兒八經上過學，曾經花了很多錢在法國一所服裝設計學院進修過，並且安排了工作。
“老闆，這是需要修改的衣服，你看一下怎麼修改？”威廉問。
“放哪。”易銘回道。
正要走，易銘開口就問：“威廉，你曾經在法國上過的設計學校，你還有聯繫嗎？”
“有。”
“你幫我查一下你們學校接受沒有什麼基礎，會點畫畫的人嗎？我有個朋友想要學習設計。”
“應該可以，不過估計要學很久。”
“這個好說，我想了解具體一點。”
“可以，我回去把資料規整好拿給你。”
“好，謝謝。”
“不謝！”威廉扭頭離去，剛走兩步又扭頭走了回來問，“老闆，我……”
“怎麼了？
“我以後要是犯錯，你會原諒我嗎？”
對於很少犯錯的威廉來說，現在說要犯錯倒是很奇怪，易銘笑了笑，回道：“你把這件事辦好，我欠你一個犯錯的牌子，怎麼樣？”
威廉臉色異常沉重，點了點頭只好離去。
《浮生是夢》殺青，泓世和賴小川就像陌生人一般各奔東西。
大包小包拖着行李戴着古董墨鏡的賴小川，像個死氣沉沉的盲人一般抬手敲了敲甄子平新搬進去的家。
甄子平開門，看了一眼戴着墨鏡的賴小川譏諷說：“大白天戴墨鏡，你腦子是不是有病？”甄子平接過賴小川。
站在門口的紋絲不動的賴小川一言不發，甄叔叔笑着忽然站到賴小川的面前。賴小川把墨鏡拿取了下來，抱起甄叔莫名其妙的哭了起來。甄叔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以為這孩子想家了，只好笑着拍着賴小川的後背問：“是不是想我了？”
賴小川哭着說道：“甄叔，我要回家，帶我回家吧？”
甄子平走到甄叔旁邊，父子不明所以的互相看了一眼。
賴小川窩在甄子平給她佈置的新床里一句話不說，外面吃着飯的兩父子也一言不發。
甄爸忽然問：“小川工作不順利嗎？受委屈了吧？”
甄子平悶聲吃飯不語。
“我在老家給賴小川找到教小孩畫畫的工作，我過兩天帶她回去，她在這根本就不行，你看她怎麼變成那副德行。”甄叔氣憤的說。
甄子平說：“她不會願意回去的。”
“你怎麼知道？”甄爸反問。
甄子平不搭理父親，繼續吃着飯。
飯後，甄子平進了賴小川的卧室，看了一眼仍在地上的筆記本，坐到她的床邊問：“怎麼了？”
“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啊。”甄子平着急的問道。
“我打了泓世的女朋友，被辭退了。”賴小川回答。
甄子平睜大了了雙眼滿臉詫異的瞧着她。
賴小川掀起被子，把自己重新包在了被子裏，捂的嚴嚴實實。
甄子平起身，趁她不注意，俯身拿起厚厚的一大本畫著泓世的筆記本抱在懷裏走了出去。
晚上，甄子平吧一碗雞湯麵放在賴小川的床頭櫃前，說：“吃點吧，我爸專門給你做的。”
賴小川窩在被窩裏不說話。
甄子平納悶的問道：“這……不像你，你不可能就因為這破事傷害自己的，連飯都不吃。”
甄子平扒開賴小川的被子，問：“你是不是……因為情傷？”
賴小川眼圈泛紅不說話。
“喜歡泓世？”甄子平接話道。
“我就猜到你和你家老闆，你倆一開始在一起工作就有點苗頭，你想想那個男人會上杆子給你工作，還拖我帶你的。”甄子平又看向賴小川問，“看你這德行，是不是你家老闆……不喜歡你？你被……丟棄了？”
賴小川點頭。
甄子平直搖頭。
“我會不會是被假象蒙蔽了雙眼，在一起待時間長了產生的那種……親情，我這叫……短暫性被別人吸引，自己在一邊默默的欣賞，也許過了這個勁，我就好了。”
“那如果不是短暫喜歡，知道那叫什麼嗎？”甄子平問。
賴小川搖了搖頭。
“那叫暗戀，單方面，你們倆都是單方面死扛。暗戀這個勁非常的強大，你控制着不住你內心的洪荒之力的，這勁很大的。”
“什麼時候才能過了這個勁？”賴小川問道。
“如果你過了勁，說明你根本不喜歡他，也就沒什麼。”
“那過不了呢？”賴小川眼神透露迫切的想要知道的光芒。
“如果過不了這個勁，你就會憋到……內傷，那是很難受的，千瘡百孔自己受着。”
甄子平看向遠處：“我是有體驗的。”
“甄子平，你說人是不是很矛盾？方圓那個時候喜歡劉璇，我還說她……說榮若玉有錢、有貌、有名，誰都會喜歡這樣的人。現在輪到我自己了，我都覺得自己當時說的話就是個屁。”
“我看你家祖墳世冒不了青煙了。我還等着你們倆以後喜結連理、早生貴子、相親相愛、白頭偕老，我和我爸對你可就鬆了口氣。”甄子平深深的呼了口氣。
甄子平的幼稚的說辭，使得賴小川感覺生命就在甄子平的口中慢慢的結束了。
泓世一動不動的坐在卧室的沙發上發獃，他忽然站了起來，走出了卧室。走了兩圈后，拿着手機躺在自己家的客廳的沙發上，打了兩盤遊戲，厭煩的把手機扔到了沙發，出了門。
他順着自家小區的小路上一圈一圈的走着，不知道走了多少遍。透過窗戶看見黑黑的外面一個酷似泓世的人走了一趟又一趟。易銘走了出去站在門口，這個時候，泓世遠遠的走了過來，路過易銘，招呼也不打就徑直往前走去，易銘從後面拽住他。
“可以了，走路是沒用的。”說著把泓世往自己家拽，泓世面無表情的跟了過去。
進了易銘家就說：“給我煮一碗麵條吧！”
泓世點頭答應。
“你在強迫自己？”
“從來不強迫我自己。”泓世說。
泓世看向易銘說：“你說你有意思嗎？”
易銘回道：“沒意思。”
泓世瞪着一臉平靜的易銘。
易銘說：“是你之前找我說要幫她，我只是隨手就推你一下……”
泓世說：“我覺得我好像被你倆玩在手裏。”
易銘說：“她可什麼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喜歡她，想幫她，可是我……”泓世沒有說下去。
易銘回道：“我是喜歡她，可是我不可能和她有結果，以後也不可能，永遠，你也明白我的事情。她其實對我……也就是小時候的那點念想，對於你……你每次見到我和她說話，臉就變得很難看……你心裏怎麼想的……你自己還不明白嗎？”
泓世把筷子往桌上一扔，喊道：“難吃死了！”
泓世騎着摩托車在寬敞的郊區馬路上快速的行駛，兩邊的路燈迅速往後跑去，像一面牆一樣往後撤。他注視着前方，不遠處的空地上出現了自己第一次見到賴小川模樣。她冷漠的眼神在頭髮下的忽隱忽現，整個人很白，修身的圍裙把她細細的腰顯露了出來。戴着頭盔的泓世猛地眨了一眼，想要趕緊抹去賴小川的身影，當他再次張開眼睛的時候，賴小川的身影消失在了前方。
上海的初秋依然很熱。
賴小川和甄子平坐在他們常去的咖啡廳的外面的椅子上。賴小川沉默不語，木訥的吸着杯子中紅的很濃郁的番茄汁。甄子平把巧克力派推到賴小川的面前，賴小川伸手把巧克力派又推了回去。
“你的最愛。”甄子平說。
“現在不是了，我吃不起。”賴小川回答。
甄子平看着賴小川，賴小川和泓世八字都沒有開始寫，賴小川就成了這副模樣，不免覺得她可笑又可憐。他希望他們倆能夠在一起，一開始他就希望如此，雖然他感覺有點不可能。
“你知道什麼叫愛情嗎？”甄子平問。
賴小川眼神放空，獃獃的看着桌上的巧克力派。
“你連‘愛情’這兩個字都沒有開始寫，就陷在裏面了，你不覺得虧嗎？你連泓世的嘴巴都沒親過，你就這副模樣，你不覺得有點說不過去嗎？”
“親了。”賴小川回道。
“什麼？”
“就一下。”
甄子平鬆了口氣后擺了擺手又說：“你不是中學生，那種看你一眼就愛的死去活來的事情不是你這種年紀該做的事情，你是即將二十七歲的人，你沒和他愛的你濃我濃，不要自我懲罰。天底下男人不止有泓世，還有泓一、泓二、泓三、泓四……”
“可是泓世只有一個……”賴小川面無表情說。
“我也希望你和他在一起，我家養豬場還等着他代言。可是你自己也明白，你不是那顆蔥，栽不到那個坑裏。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你不是廖順兒的對手。”
賴小川眼淚忽然流了下來，帶着哭腔說：“你之前……不還讓我加油嗎？”
甄子平很是抱歉的回答：“對不起啊，是我高看你了。”
賴小川拿起桌上的巧克力派往甄子平的臉上砸去，甄子平拿起手機，是羅熙給她打來的。
“喂，嗯嗯……”甄子平掛掉電話說，“我上司羅熙在附近，好像喝醉了，讓我幫忙，你沒事就回去吧，洗洗睡覺，別難過，我過兩天給你介紹一個帥哥。”說完就要走。
“你和羅熙最近接觸挺多？”賴小川問。
“好像有點多。”甄子平回道。
賴小川靠在椅子上，仰頭看着上海的夜空。
領座背靠着賴小川的紅髮男子拿起冰咖啡猛地吸了一大口，抽出一根煙甩到嘴中。
賴小川每天晚睡晚起，沉淪了一段時間，生活恢復了以前的平靜，她站在窗戶前，甄子平端着一杯茶走到她後面，盯着黑咕隆咚的玻璃中的賴小川問：“還不睡，我看你再這樣下去，離‘午夜凶鈴’不遠了。”
賴小川把披散的長發扎了起來，異常嚴肅的盯着他，甄子平被賴小川莫名的舉動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我要打工存錢去學畫畫。”
甄子平點頭附回：“好，我省吃儉用存錢給你。”
“可是我到哪裏打工？”賴小川泄氣自問。
“我幫你諮詢一下。”
賴小川沒有再接話，拖拉着拖鞋到了玄關換上鞋戴着帽子出了家門。
天暗了下來，寶石藍一般的天上點綴幾顆亮點。走到上海步行街的入口，賴小川站在入口的中間看着長長的街市，兩排密密麻麻賣吃喝玩樂穿的商鋪，街上的烏泱泱的男女老少穿來穿去，年輕男女手裏不是拿着奶茶就是咬着烤串。賴小川鬆了松肩膀抬腳往街里走去。
來到丁字路口第一家的炸雞排的門店，抬眼看見門店玻璃上貼了一張招聘廣告。
買炸雞排的人很多，賴小川站口問：“你們這還招人嗎？”
帶着一次性口罩約莫四五十歲的女人戴着帽子邊用剪刀剪雞排邊瞧了眼賴小川回道：“招啊。”
賴小川笑着說：“我來應聘的。”
女人把切好的雞排遞給了站在賴小川旁邊的顧客，回道：“可以，你等我忙完這一波，給你說一下我們這個程序。”
賴小川笑着回道：“好。”
賴小川剛走到小區門口，就瞧見甄子平走了出來，劈頭蓋臉就問：“你幹嘛去了？”甄子平吸了吸鼻子又問，“怎麼一股炸雞的味道？你去吃炸雞了？”
賴小川提着一個透明袋子賴小川得意洋洋的說：笑着回道：“我找到工作了，這是工作服。我以為我會把步行街踏平都不一定找到，沒想到問的第一家就要了我。”
“炸雞的工作？”甄子平問
“炸雞排。”
“你會嗎？”
“我剛剛學了一下，明天估計就會了。”
“會很辛苦的。”
“習慣就好。”
“多少錢一個月？”
“底薪兩千五加提成。”
“那月薪過五千估計能達到吧？”
“差不多。”
“你得做兩年，加上我的工資估計才能勉強送你學畫。”
倆人邊說邊往小區里走去。
第二天，賴小川穿着炸雞排的制服出了門，到了雞排店賴小川問：“季姐，我該做點什麼？”
“把這裏擦一遍，把雞排拿出來，東西都擺好了。”
“好！”賴小川立馬系好圍裙伸手就去拿抹布放到水槽里。
一個看起來比賴小川小一些的女孩正在往架子上的鐵罐中加水，賴小川把雞排從桌子下面端了出來，剛放到鐵皮桌上，季姐喊道：“小川，你來一下。”
賴小川慌忙走過去。
季姐說：“這是定時器，你把炸雞放到裏面你就按一下，差不多五分鐘一個雞排，雞排你要多翻一下，兩面都要金黃才行。”
賴小川“嗯，嗯，嗯”的拚命點頭。
“價錢你都知道了，芝士味的有酸梅粉，你可以問顧客要不要。”季姐繼續說，“小數她主要管理奶茶區，你主要管炸雞、炸魷魚、這些東西。”
“好。”
賴小川適應的很好，到了晚上人流量很多的時候，賴小川也能夠適應。
“路過的帥哥，走過的美女，品一品，嘗一嘗，原味雞排、芝士味雞排總有一味雞排適合你。”小數邊喊邊把剛灌滿的奶茶用機器封上口。
正在切雞排的賴小川扭頭瞅了一眼小數，小數笑着沖她眨了一下眼睛，賴小川也笑了笑。
小數繼續喊道：“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正宗雞排嘗一嘗……”
晚上季姐、小數、賴小川打掃完店，季姐對小數說：“給我們三做一杯你最拿手的經典冰奶茶。”
小數拍了拍手回道：“這就來。”
三人拿着奶茶站在店門口吸溜大口奶茶，同時吐了口氣。
季姐：“小川你上手挺快呀？”
“是你教的好。”
“好了，明天繼續努力，下班了。”季姐把鐵珊門拉了下來，三人各自離去。
剛走兩步，賴小川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拿起電話問：“怎麼了？”
“我正騎着我的坐騎往去接你，五分鐘就到。”甄子平回道。
賴小川笑着回道：“那我往前走幾步。”
賴小川拿着奶茶往公路上走去，路上的車的數量沒有白天那般熱鬧，她喝了口奶茶，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的雞排的味道，不自覺的嘆了口氣。
半躺在車椅上的泓世漫不經心的看着車窗外，車外車人都很少，行人路上，一個帶着帽子，衣服後面印着‘季姐雞排’的後背出現在泓世的眼前，很是熟悉。
“賴小川……”泓世嘟囔道。
摘掉帽子，賴小川把頭髮上的皮筋鬆開后，抓起一縷放在鼻前聞了聞：“雞排味！”
泓世的車已駛過賴小川，扭頭看去，那個女人正是賴小川。
“師傅，停車。”
師傅回道：“這停不了，到前面吧。”
泓世厲聲道：“你給我停車。”
坐在副駕駛的卜足對師傅說：“前面停車吧。”
開了十來米。車靠邊停下。泓世慌忙下車往後跑去，一路上，時不時扭頭打量路過的披散頭髮的女人。
泓世站在剛剛發現賴小川的地方四周張望，身邊路過指指點點的人越來越多。卜足走到泓世的身邊，把帽子給他戴上，拉着泓世往前走去。後面零零散散的跟着幾個討論的人，嘴裏小聲嘀咕道：“泓世？”
已經被卜足拉上車的泓世，坐在車裏的一言不發，副駕駛的卜足時不時的回頭看去一眼。
“我變成動物園裏的河馬了？一直回頭看。”泓世冷冷的問。
“我知道你現在腦子裏在想什麼？”
“你現在開始琢磨的腦子裏的東西了，有進步。”
“那個穿着季姐雞排的女的確實是賴小川，你不用在腦子裏思考是不是她，就是她，你往車後窗外看的時候，我也看了一下，就是她。”
泓世抬眼看向卜足，卜足立馬正過身子，不敢再看泓世。
“明天那個……叫什麼？”泓世問道。
卜足：“季姐雞排。”
“對，季姐雞排，你給我定一個星期的雞排，請全組人吃。”泓世說。
“吃多了會上火的。”卜足自言自語說。
“你看着定，買點奶茶再滅滅火。”泓世回道。
卜足點頭答應。
坐在甄子平的電瓶車上的賴小川問：“我怎麼不知道你買了電瓶車？”
“你不知道的事還很多，坐好了，讓你感受一下小摩的的速度。”甄子平加速，電瓶車快速的往前駛去，賴小川的長發順着風飄了起來，泓世帶着賴小川騎摩托車的場景浮現在賴小川的面前。
摩托車行駛在路上。
泓世：“怎麼樣？”
賴小川忽然開心的喊道：“爽到爆！我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感覺。”
一路的風景快速的往後跑去。
泓世大聲喊道：“還不相信我，你要不來就後悔去吧！你就偷着樂吧！好多人想坐都沒機會！”
賴小川伸開雙手：“太舒服了，謝謝老闆賜予我這次機會！”
泓世：“抓好我！”
摩托車更快的行駛在路上，賴小川從來沒有過的心曠神怡，就在此刻嘗試了。
賴小川喊道：“我覺得瞬間活的好通透!”
泓世：“你是活的多憋屈呀？”
賴小川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坐在甄子平後面的賴小川突然笑了起來。
賴小川和甄子平進了電梯，電梯裏瞬間充滿了賴小川身上的雞排味道。甄子平打趣道：“我們倆這下可就省了買雞排的錢，我聞都聞夠了。”
“我也夠了。”賴小川捏起衣服又聞了聞，“我現在的手都快成油熏人手，估計味道不錯。”
進了房間，賴小川把腳下的鞋子脫下后，軟糯叮噹走到沙發邊癱在了上面，甄子平站在沙發邊看着累的半死的賴小川問：“你能堅持兩年嗎？”
“可以。”賴小川回道。
第二天下午，季姐雞排店接到一個大單子，兩百個雞排，把作為店長的季姐給嚇了一大跳，賴小川一臉哭喪，就這樣從白天炸到了晚上，連上個廁所的的時間都沒有。回到家，賴小川又癱在沙發上對站在自己邊上喝茶的甄子平無力的說道：“也不知道是那個玩意，一個單子定了兩百多個雞排，我現在的是雙手都快成了雞排。我要是知道是誰，弄死他。”
甄子平笑着回道：“你不是提成嗎？這多好，錢多多的。”
“要錢不要命啊？”賴小川蹙着眉頭看着甄子平那張要錢不要命的臉。
甄子平：“辛苦你！”
連着一個星期，季姐家的雞排的生意前所未有的火爆，賴小川身心疲憊，每次下班最佳的發泄方法就是罵這個下單的人是魔鬼，是撒旦。
日復一日，賴小川已經習慣了自己身上的雞排味，她能夠輕鬆的喊着雞排的口號，邊喊邊把手裏的雞排遞給顧客：“路過的帥哥，走過的美女，品一品，嘗一嘗，原味雞排、芝士味雞排，總有一味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