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嫡女
過了半日,春杏才悠悠醒轉。
“這可怎麼是好,小姐,老爺怎麼能讓你嫁給琛王呢?”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琛王不僅樣貌醜陋而且性格暴戾。
若是小姐真的嫁出去了,只怕以後的日子比在國公府還要難過些。
孟梳眉心裏已經猜到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想必這背後是岳氏在搗鬼。
孟國公對自己的死活都不在意,更何況是婚事呢?
不過,她們要是以為自己會坐以待斃那可就錯了。
“春杏,把行李都收拾好。”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主僕兩人悄悄的從房門溜了出去,可是到了門口以後才發現府兵已經把整個國公府給包圍起來了。
她們雖然能迷倒落英出了內院,但想要離開國公府可就難了。
“小姐,這可如何是好。”
春杏急的團團轉,要是走不掉的話,只怕小姐下半生的幸福就要毀掉了。
孟梳眉思忖片刻,就靠她們兩個弱女子,對付這麼多府兵顯然是異想天開。
自己身上只剩下最後一點軟骨散了。
春杏見孟梳眉久久不說話還以為她是放棄希望了,當下便說自己去找孟國公求情,希望他能夠對小姐網開一面。
“不用白費力氣了。”
有岳氏在,一切都是徒勞。
眼下想要逃走難如登天,那自己難道就要老老實實的嫁給那個什麼琛王嗎?
孟梳眉想到了那天晚上遇到的那個刺客,他說可以帶自己走,而且既然他能夠單槍匹馬進入國公府,想來也不是普通人。
不過,她從來沒有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的習慣,她可是堂堂鬼醫。
“春杏,咱們回去吧。”
孟梳眉乾脆拉着春杏一起回去了,既然明知道逃不掉又何必白費力氣。
堂堂琛王,就算再怎麼受非議也是皇子,自己要是逃婚的話,想必就算是能離開京城以後的生活也不會安生。
她可不想整天被人追殺。
回到自己的閨房,躺在地上被扒了衣服的落英才剛剛醒過來。
落英一看孟梳眉穿着自己的衣服,當時便要叫府兵進來。
“你要是不想死的話就閉嘴!”
孟梳眉一眼瞥了過去,落英立馬噤聲。
那個平日像個草包一樣,任由別人欺負的大小姐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令人膽寒了?
“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若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也就罷了,如果你說謊的話,你知道後果的。”
孟梳眉嘴角泛起一個冷笑,讓落英不寒而慄。
落英不過是個仗勢欺人的小丫鬟,被她稍微嚇唬一下便老老實實的把岳氏慫恿孟國公把她嫁給琛王的事情說出來了。
原來如此。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落英如臨大赦,忙不迭的一溜小跑離開了,就像是孟梳眉能吃了她一樣。
春杏一臉擔憂,可孟梳眉卻鎮定自若。
她撫了一下自己的鬢髮對春杏說:“幫我梳妝打扮。”
“小姐,這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有心情打扮自己。”
“想要和別人談條件,總不能在行頭上就落了下風吧。”
孟梳眉看着銅鏡中映出的影子微微一笑,自己可不是任人捏扁揉圓的小白兔。
岳氏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想像着等孟梳眉嫁出去以後被琛王欺負的場面。
真是痛快,要是那個女人活着的話就好了,讓她親眼看看自己的女兒落得如此下場豈不快哉。
不過,要是她還活着,自己也做不了國公夫人。
當年的事情,只有岳氏心裏清楚她是怎麼樣除掉了自己的眼中釘。
女人爭得就是恩寵,她一點也不要覺得自己做的有任何不對。
岳氏正得意呢,忽然看到一個人走了進來,她手中的甜白釉茶碗砰的一聲摔在地上。
“你怎麼會……。”
孟梳眉看着岳氏臉上驚慌失措的表情,淡淡一笑。
“夫人看到我是想起了什麼嗎?”
像,真的是太像了。
往日她竟然沒發現,孟梳眉和她娘真的是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這也難怪,平日裏岳氏的時間和精力都花在了孟想容和孟國公身上,對這個平時如同不存在一般的嫡女甚是不在意。
再加上她故意剋扣孟梳眉的月錢,她只能穿和丫鬟差不多的衣裙,所以這張傾國傾城的臉也被隱藏了起來。
岳氏過了好久才冷靜下來,可是看到這張臉她還是隱隱有些恨意。
女人的嫉妒是無法掩飾的,孟梳眉看的清楚,岳氏現在估計恨不得能用金釵把自己的臉給毀掉。
“不好好在自己閨房裏待着,在府里跑來跑去的成何體統!”
岳氏那張半老徐娘的臉因為生氣而顯得有些猙獰。
落英是怎麼回事,自己不是讓她好好的看着孟梳眉嗎!
“夫人莫要見怪,只是我馬上都要嫁出去了,夫人何須還要將我禁足呢?”
岳氏哼了一聲,看來她是已經知道了。
“禁足?我只是不想在大婚前節外生枝罷了。”
岳氏的理由倒是冠冕堂皇。
說白了還不是擔心孟梳眉知道自己要嫁的人是琛王會逃走。
要是琛王是良婿,哪裏還能輪得她。
岳氏以為孟梳眉是來求自己不要把她許配給琛王,便說:“你的這樁婚事可是皇上親自賜婚,咱們國公府也算是高攀了。”
言外之意就是讓孟梳眉趁早打消不該有的念頭。
孟梳眉輕輕一笑,一雙眼睛清澈動人,令人見之忘俗。
她出門的時候讓春杏給自己梳了個墮馬髻,再配上紅色的石榴裙,可真的是風華絕代。
這裙子還是孟國公過年的時候隨手賞的,因為在箱子裏放了太久顏色都淡了,可穿在孟梳眉身上就是有一種貴氣逼人的感覺,令人移不開眼睛。
當年岳氏第一次見到孟梳眉母親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
岳氏不自覺的捏緊了拳頭,她的這張臉真是令人生氣。
“夫人放心,我自然會嫁給琛王,只是,我是國公府嫡女,可是看夫人似乎並未為我準備嫁妝。”
再來這裏的路上她就已經注意到了,雖然國公府上上下下張燈結綵,可是並沒有看到裝嫁妝的箱子。
岳氏咳了一聲,臉上神色晦暗:“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話,嫁妝豈是你個未出閣的姑娘該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