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孩子的事
那之後,無論林炫給醉舞怎樣難度的任務,她從未讓他失望過,她外出不論多久都會回到無常山莊,回到他身邊。
這次是個例外,這是第一次完成了任務之後的醉舞,失蹤了半個月才出現在他眼前,他甚至不知道,若是自己不來這裏,她還準備要多久才會回到無常山莊。
林炫更在意那一鍋葯,他只掃了一眼,便大致明白那葯是幹嘛用的,他的視線停留在醉舞平坦的小腹處,那裏有一個小生命,他的孩子,他的心情有些微妙,說不清是什麼感覺,他也沒想明白是什麼感覺。他心裏冷哼:呵,她倒是很自覺。
醉舞院落里,一位老者把完脈如實彙報道:“她已有一個月身孕,不過現在她的身體還未恢復,還不能墮胎,主上看,要不等她恢復一陣子再處理。”
林炫毫無感情的道:“就按你說的辦吧!”
醉舞醒來時已經躺在她自己小院的那張再熟悉不過的床上了,熟悉的環境,熟悉的桂花味,正是桂花開的季節,她不知道為什麼當時主上分給她的小院是這個種了兩顆桂花樹的院子。
其實醉舞想說,她不喜歡這麼近的問桂花的味道,這味道遠遠的聞着確實芳香四溢,心情愉悅,可是這麼近距離的聞着,她只覺得芳香過於濃郁,有些熏的暈,奈何連這種小事她都不能反抗,也不能把那兩顆樹砍了,那是山莊的財產,她沒資格動。
她對她怎麼突然回來這裏的不感興趣,因為就如同她自己決定一定要回來一樣,不管她逃去哪裏,躲在哪裏,只要不再為山莊所用了,海角天涯,無常山莊都會找到她,消滅她,所以醉舞一向自覺,也從未想過要逃,要逃走那種事情,大概只能等來生了。
所以當醉舞第一次醒來,見到的劉婆婆不是孟婆的時候,醉舞有點小失望,不過也就失望了那麼一下下,活着總是好的,死亡畢竟是痛苦的,更何況自己身上命債那麼多,去了地府大概比現在還不好過。
醉舞剛感慨了小會兒,一隻骨節分明,手指纖長的手端着一碗要伸過來,這手一看就是男人的手,而且這隻手很好看,並且一看就知道是誰的,及時對方不說話,醉舞也知道對方的意思。
醉舞坐起身接過葯碗一飲而盡,是啊,她暈倒之前那滑胎葯她沒來得及喝,既然被主人發現了,結果如何可想而知。
林炫皺了下眉,冷冷的問道:“你都不問問是什麼葯嗎?”
醉舞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用的着問嗎,她問了又能改變什麼,主上給的東西她能拒絕嗎?醉舞淡淡的道:“最後那次主上您忘記給我葯了。”
林炫不悅,是,最後那次他是忘了給她葯,因為他生氣,這個女人就和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一樣,明明在做着那種事,她甚至連呼吸都不會改變,和平日裏一樣的平穩,她只是在完成任務,和那些爬他床刻意討好他的人不同。
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明明他不屑,這些都是下人,可是他看到那樣的醉舞他很生氣,他生氣到給了她一個幾乎可以要她命的任務,他想給她一些教訓。
可是現在他發現,醉舞或許根本不知道他在氣什麼,不說醉舞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氣什麼。只是醉舞失蹤的半個月,他有些着急,他有些不舍,不過他把這種不舍歸為,他捨不得這麼好的一個殺人工具,若是失去了,他會失去一個強力的力量。
林炫不多留,他轉身離開了,淡淡的道了句:“你好好休息。”
醉舞等了好久也不見肚子有任何反應,就這樣過了小半個月,醉舞的身體恢復的差不多,肚子沒痛,該來月事的日子月事沒來,最近她沒有任務,不能出山莊,山莊裏的大夫不是她能請的動的。
醉舞只好拜託最近有任務外出的紅葉,讓紅葉按照方子給自己抓一副葯回來,紅葉不懂藥理,方子看了也不懂,以為是什麼療傷的葯,也沒拒絕,任務回來時,便把葯和方子送到醉舞手中。
醉舞熬好葯,待葯溫度差不多的時候,她端起碗,正準備一飲而盡的時候,一陣勁風襲來,手中的碗啪嗒一聲摔到了地上,作為殺手,醉舞瞬間警惕的盯着勁風來源的方向。
林炫怒氣沖沖的走進來:“你不要命了?不想要命的話,你現在就喝,若是要命的話,就按照楊郁的治療進度來。”
醉舞無語,她的身體她自己清楚,遲早都要處理,早點處理更容易更方便些,她並不心疼一個不該存在的孩子。不該留下的東西她從不屑留下。
醉舞一向淡薄,她從不想那些有的沒的,那些不屬於她的東西她從未想過去爭取,她和其他人不一樣,其他人或多或少會想着,有一天被主上看中,或者被江湖上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看中,向無常山莊討了去,那麼以後的命運就改變了。
醉舞覺得在哪裏都一樣,談不上改不改變,或許今生註定如此,她得過且過就好,不想去爭取什麼也不想去改變什麼,她的確就像一個殺人的機器一樣,有任務就去做,談不上難,她也沒什麼幹勁去拼,只是完成任務罷了。
醉舞看了眼地上碎碗和撒了一地的葯湯,不知道剩下的藥渣摻水進去熬熬還有沒有效果:“我說主上,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的很,你放心,絕對不會影響以後任務的,這種小事能交給我自己處理不?”
“您看,您老人家日理萬機的,楊大夫本來是專門侍候你的神醫,拿來用我身上有些浪費,我自己處理可以很大程度的幫你們分擔些。”
林炫有些生氣,雖然他不明白自己在氣什麼,但是當他聽到暗衛彙報說:”醉舞又抓了墮胎藥已經開始熬上了的時候“。他想都沒想就放下手裏的事情趕來了這裏。
他沒想過若是再晚來一步,那碗葯被她喝下去了會怎樣,他會不會被氣死,但是他很清楚,他現在很生氣,他想捏死這個女人。
可是他還沒動手,那個女人蹲下身,把葯碗的殘渣收拾好了,把旁邊的一鍋葯也一起倒掉了。
醉舞想的很簡單,這藥渣大概摻水進去熬了之後效果就沒那麼好了,不要她受了一陣疼痛,結果無濟於事就麻煩了,只能看什麼時候有任務,或者誰有任務外出再抓藥了。
醉舞抱怨道:這沒任務必須在莊裏待命,以便吩咐任務能第一時間找到的規則真麻煩,一點都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