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沒有標準的標準
花影保證,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難吃的意麵,她第一次做的也比現在做的好吃。
偷偷把那口面吐了,無奈道:“黑胡椒和鹽放太多了,我給你倒牛奶拿麵包。”
抽了張紙擦擦嘴,轉頭卻看見洛秋泓還在吃。
花影把盤子拿走,意外道:“你怎麼回事,不好吃還吃?”
洛秋泓把盤子從她面前拿過來,“我沒說不好吃。”
花影更意外了,看着他一口一口吃着,奇怪道:“不準說我說對不起,卻對我的飯這麼賞識,好歹統一下標準好不好啊?難不成你特別鍾愛黑胡椒?”
但是一想劉姨昨天說的話,洛秋泓的標準應該是很清淡才對啊……
花影鬱悶的時候洛秋泓已經吃好站起來了,“去公司了。”
花影慌忙跟着站起來,“我送你。”
他最近已經很少坐輪椅出行,一直改拄拐杖。沒有理由,他愛怎樣就怎樣,她沒意見。
花影在前面牽着他的手,他在後面拄着拐杖跟着,到大門口,司機已經開車在門口等着了。
花影鬆開了手,對他笑道:“上車吧。”
洛秋泓道:“等等。”同時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花影明白過來,踮起腳,揚着臉,在他薄薄的唇上親了一下,就飛快離開了,像完成任務一樣敷衍。
他感覺到清甜的橙花香氣湧進他的懷中,又瞬間消失了,他不甘心,想讓這朵花在他懷中多留一會兒,又朝她吻了過去。
可惜的是,他估算錯了距離,他這一低頭,正好吻在她額頭上。
花影哪裏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趁着他低頭了,又抬頭在他唇上親了幾口,笑道:“好了,快去公司吧。”
目送他的車離開,花影鬆了口氣轉頭進屋,上樓換了衣服就出門去了監獄。
正好趕上了規定的家屬探視日,花影進了裏面,對一個穿警察制服的工作人員道:“我想探視家屬。”
工作人員抬頭看了花影一眼,不由得晃了晃神,清了清嗓子,問道:“姓名。”
花影道:“蘇奕然。”
說出這個名字,花影手心都不禁冒汗,回想起那天警察來家裏把哥哥帶走的情況。
已經有八年沒有見過,花影猜測着他到底變成什麼樣子,一想到見到他,如果不是她所期待的那樣,她該怎麼辦?
工作人員開始電腦查詢,又問:“是直系親屬嗎?叫什麼?身份證拿過來。”
花影慌忙翻包,由於手心出汗拉鏈拉了三次才拉開,翻出身份證交了過去,緊張道:“我叫蘇花影,是蘇奕然的妹妹。”
工作人員看了眼身份證,又看了眼蘇花影,又看了眼犯人的信息,皺眉自言自語道:“在這兒工作這麼久,還是頭一次看見有人來探視這個人的……”
這話說得花影心中一陣愧疚,旁邊的那位工作人員湊到電腦屏幕前,看見是蘇奕然,笑了,“原來是他啊,這人挺厲害的,關進來之後已經減刑好幾次了,尤其是下得一手好圍棋,這裏沒人能賽得過他。”
花影聽見他們這麼說,心中微微鬆了口氣,她最怕的就是蘇奕然如果承受不了監獄裏的生活,做出什麼更加不可挽回的事。
聽他們口中所說,看來他還沒有放棄希望,花影已經紅了眼眶。
那位工作人員把身份證還給花影,道:“好了,等這人走了就該你了,探視時間半小時可別超了。”
花影謝過獄警之後看着他進去帶人,根本站不住腳,焦慮得來回打轉,時不時抬頭看眼那扇鐵門。
蘇奕然躺在宿舍下鋪的床上,十分專註地看着寫在上鋪床板上的一道經濟函數數學題。
這道題已經列在這裏三個小時了,他現在還沒有想出第二種解法。
床板上有很多數學題,都是用鉛筆列上去的,密密麻麻佈滿了床板的每個角落。
每一道題都很難,步驟複雜,但是每一個都寫出了答案。對他而言簡單的題目他列出了兩三種解法,難一點的解法就少一點。
躺在他旁邊的一個男人問道:“大哥,你還解題呢,這一天天的你不膩么?”
蘇奕然盯着那道數學題道:“反正沒事,要不下一盤棋?”
蘇奕然突然轉過頭來,那男人被看的一怔,連忙擺手道:“不了不了,解你的吧,反正下也下不過。”
蘇奕然笑了一下,很快又投入看回床板的題目上。
突然聽見門口開鎖的聲音,旁邊男人從床上坐起來,“是不是我媽來了?”
光線湧進來,獄警喊道:“蘇奕然!家屬探視!”
旁邊的男人先是失落,見蘇奕然根本沒反應,下床搖了搖他,“哥們兒,有人來看你嘿!關進來兩年了頭次見有人來看你啊,還解題呢?快起來準備啊?!”
蘇奕然也有點意外,想不出是誰會來探視他,放下了手中的鉛筆,從床上下來。
走到門口,蘇奕然伸出了手讓獄警戴上手銬,隨口問道:“是誰要見我?”
獄警早把名字忘了,道:“說是你妹妹,哎呀,反正挺漂亮的,快去吧。”
蘇奕然微微一怔,隨即露出一個很淺淡的微笑,跟在獄警身後。
那扇鐵門開了,獄警帶着人走出來,花影快步上去,蘇奕然正好抬起頭,四目相接,花影怔住。
哥哥比以前瘦了很多,但是好在除此之外,別的都跟以前一樣。
蘇奕然看見她,眼中儘是溺愛的笑意,信步走到電話前,把電話拿起來。
花影慌亂上前去也拿起電話,突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麼,眼淚已經洶湧而下,流了滿臉。
胡亂抹去淚水,長吸了一口氣,才顫抖着輕喚道:“哥。”
蘇奕然應了一聲,看她眼淚停不下來,隔着玻璃給她臉上擦了擦,笑道:“還以為你長大了,我還挺高興的。現在一看,別是錯覺。”
花影趕緊搖了搖頭,鼻子都哭紅了,顫聲道:“不是,不是……”
蘇奕然笑了笑,也不多說廢話,又問:“那之後,你去了哪裏?”
花影一邊擦淚一邊抽泣道:“伯父把我送到意大利學珠寶設計了……但是他把我們家的房子都佔了。”
蘇奕然明白過來,花影就是被凈身出戶了,想必這些年並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