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旅途
“還好。”凌依杉回答：“他現在在地球上休息，已經退役了，這本日記是他之前在博物館建造時捐給我們的。”
聽到這一消息，羅莎莉和林莜莜都鬆了一口氣。
但很快他們反應過來。
沒事，還活着才是正常的。
在第四主宰的支援下，人類陣營的戰士們從不會真正死亡，就算死了也會復活，如果不去糾結復活的是不是只是自己的幻影這個哲學問題，戰爭變得像北歐神話中一樣，戰士們白天戰鬥，第二天清晨又會復活。
接着，林莜莜和羅莎莉跟着凌依杉繼續參觀歷史博物館，通道是筆直的，彷彿在暗喻古典時間觀念：時間是從過去流向未來，一成不變。
第四次星海大決戰，黑王座殲滅戰，文明重建，太空站計劃，地球環境恢復法案……
戰爭結束，人類終於不用擔憂邪物的滅世危機了，但各種低階邪物尚存，也還有血族始祖這樣的利維坦級邪物躲藏在心靈大海深處的陰影，用欺騙象徵躲藏自己……
不過，總的來說，現如今對抗邪物的局勢，已經從大的總體戰，決戰，演變為了小而零散的治安戰，剿匪戰，人類文明更多把精力放在了重建文明，發展科技，給每個人帶來美好生活這一方面。
現如今，人類總人口接近三十億，分部在地球，月亮，火星和其他行星的一些衛星基地，各個太空站，還有很多秘境中，人數看似很少，但每個人都享受到了對以前相當於是烏托邦一樣的生活，對於每個人類個體而言，已經不存在生存上的壓力了。
大量的新科技和新的技術，各類新能源和新材料的開發，高度的智能化，讓絕大多數人類終於能把精力從日復一日的繁複工作中抽離，投入到能實現自我價值的生活中。
而這也不是一天就建成的，是人類文明在戰爭結束后，爆發出了強大的熱情和力量，一步步披荊斬棘，開拓至此的。
道路的鏡頭擺放着最後一個展櫃，一直走到這裏，心神震撼的羅莎莉好奇地問：“這面鏡子又象徵著什麼？背後有什麼故事嗎？”
凌依杉微笑道：“鏡子裏映照的是我們，過去和未來之間，就像相隔了一面鏡子一樣，終有一日，我們也會成為後人的歷史。”
羅莎莉望着鏡子，喃喃道：“後人的歷史……”
凌依杉笑道：“這條通道走完了，去看我們這一文明其他的歷史吧，在我們的文明被第四主宰重新創生之前，我們曾走過的路。”
林莜莜發散開的思緒被凌依杉拉回了現實，短暫后她想明白了凌依杉的意思：要先去看那些已經消亡，但是被複活的文明。
“好。”她說。
她們於是去了另一個通道，通道和通道之間有工作人員使用的門，橫穿了很遠的距離，才終於抵達了最遠的一個通道。
“這段歷史，我們可以叫它0號歷史。”凌依杉說：“姑且可以認為這是真正最原始的人類文明，是之後所有文明的本源。”
“除開你們在歷史課中所熟悉的那些，0號歷史的重要開端是，一個人類修行者成了利維坦級神明。”
羅莎莉好奇說道：“是第四主宰嗎？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怎麼搜也搜不到，只有他的事迹一直都在，像是伴隨我們人類文明的守護神。”
凌依杉笑道：“第四主宰已經超越了利維坦的層次，成就了主宰，他若是想讓人忘記他的名字，那除開還苟活的利維坦，誰也不可能記得。”
“話說回來，第四主宰或許是人類的第一位利維坦，也或許不是，但無論是不是，我卻是知道她的名字，她叫林莜莜。”
“誒？”一旁心神有些發散的林莜莜突然發現自己被叫到了名字。
凌依杉帶着她們走在歷史的長廊里，介紹着：“是哦，和你有一模一樣的名字。”
林莜莜說：“那還真是……有些巧合啊。”
她心神搖曳，看向通道旁邊的一些記錄資料，那些都是二十一世紀人類文明的大致介紹，和她在歷史課上看到的差不多，包括和風母的戰爭等，但有隱約有些不同。
“……文明陣營的利維坦，剛一出生，就要面對被包圍，被圍攻的命運。因為從利維坦的性質上來說，每個利維坦都有自己的自我認知，如果你的自我認知是站在文明陣營這邊，那麼你就必須想去消滅那些邪物陣營的利維坦，而邪物陣營的利維坦也是如此，不會允許一個文明陣營的利維坦存在。”
“要麼，文明陣營的利維坦‘死亡女神’放棄文明力量，躲入邪物那邊，讓人類變成祂的眷屬，要麼，就要和邪物決戰……”
歷史通道里很安靜，幾乎只有凌依杉淡淡的解說聲音：
“古人云，上兵伐謀，其次伐交。林莜莜就是這麼做的，邪物之間並不是鐵板一塊，祂們的矛盾也很緊張激烈，祂們也有要吞噬彼此的念頭，也有要提防的遙遠敵人，也有過多的傲慢……”
凌依杉說：“為了獲得成功，林莜莜並沒有把勝利的希望寄託給自己，她創造了第四主宰，這第四主宰可能是某個人，也可能是她自己的化身。”
“……在零號歷史最終的戰役中，夏禹，林莜莜，第四主宰全部戰死，擊殺了三位利維坦級邪物，但第四主宰並沒有完全死亡，他終於在被剝奪至無的時刻，完成了至關重要的扮演，也被林莜莜剝奪至那空無的空間，無形泡影就在那裏。”
“……殺死無形泡影后，第四主宰的力量初步成形，也逐漸靠近了我們當下所認識的第四主宰，但零號歷史已經來到了結局，她並沒有成功，她毀滅了，卻為後來者留下了必勝的火種。”
羅莎莉喃喃說道：“功成不必在我嗎……那些前輩們的精神，還真是值得敬佩，不過裏面的那些強者，居然有和我們撞名的人誒，真的很巧。”
“然後呢，第四主宰出山後，是怎麼打敗的那四大利維坦級邪物？”
林莜莜說：“我們走過來時，橫穿了大概五六十個通道。”
羅莎莉一愣，凌依杉則笑着說道：“有些文明存續時間太短，我給她們合併了，總共有五十七個通道。”
“零號文明奮起反抗的抗爭，在這場文明和邪物的戰爭中，僅僅只是一個開始而已，接下來，才是漫長的，很多寫在書本上的歷史進程。”
羅莎莉聞言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這才是一個開始？
這麼宏偉壯闊的旅程，只是旅途的開始？
……
一個上午過去。
羅莎莉和林莜莜終於參觀完了歷史博物館，凌依杉是個很博學的嚮導，她彷彿親身經歷過戰爭的每一幕，每個細節，不需要草稿就能說出那裏那裏，什麼時候發生了什麼，各種或感人，或英勇，或遺憾的事迹在她那裏流利說出，這讓林莜莜覺得，如果凌依杉不是一個很好的修行者老師，那去歷史博物館當解說也不會嫌沒有飯吃。
後來，他們還看了一些非人類文明的歷史，比如先行者文明等……參觀很快結束，三人從博物館後門走出，林莜莜發現這裏竟然還有賣參觀紀念品的，那是一個個小小的，沒有面貌象徵的木偶。
羅莎莉跑過去問價格，價格非常便宜，很快買了三個，送了一個給林莜莜和凌依杉。
“凌老師，我還是想知道，第四主宰到底怎麼樣了，最後他又去了那裏？”一邊送禮“賄賂”，羅莎莉一邊問。
“這個嘛……”凌依杉微笑着，眼神飄離，看向四周。
“有人說，第四主宰去了最高最高的天空上，在那裏俯瞰我們，保護我們，防備未來之主的誕生，防備血族始祖離開心靈大海……”
“有人說，第四主宰變化成了一個個面目平凡的普通人，在這個社會中生活，有時你見到的教授靈能的老師，出售紀念品的商人，帶領其他人參觀旅遊的嚮導……就是他。”
“還有人說，根本沒有什麼第四主宰，第四主宰是每個人，每個人也都是第四主宰，他是任何人，卻沒有單獨的形體……”
凌依杉的目光飄到一個路過的，戴着運動兜帽的青年身上，微笑了一下。
林莜莜聽着，或許是因為超能感應帶來的強烈直覺的關係，她總感覺之前在博物館裏聽到的東西很不一般，另有隱情，所以有些神情恍惚。
就在這恍惚間，她的超能感應突然捕捉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蘇曉！”
她猛然對着一個拐角喊着，在那裏，剛剛有一個青年走了過去。
林莜莜猛地沖了過去，追着那人的身影。
“莜莜？”羅莎莉伸出手想攔一下林莜莜，卻被凌依杉悄無聲息地攔下。
“見到熟人了吧。”凌依杉微笑說道：“先不管她，羅莎莉，我還有課後任務要佈置給你們。”
“什麼任務？”羅莎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