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殺了他們
為首的那個人瞥到何霂警戒的狀態和手中的槍喝道:“別試圖反抗!放下槍!”
何霂不動，她知道如果把槍放下就絕對沒有再出去的機會了，所以，現在只能放手一搏了。
於是她對着剛才說話的人發起了控制——“殺了他們!”
對方接收到何霂無聲的控制，瞳孔猛縮，突然端起槍，朝其中一人扣動扳機。
那人不備，被打了個正着，悶哼一聲，倒在另一人的身上。
“媽的，你幹嘛？”
問聲剛落，被控制的人又扣動了扳機，一陣掃射。何霂矮身躲過，趁亂逃走。
可是，終究是寡不敵眾，騷亂只是一刻，才出了大門，被何霂控制的人很快被其他三人給制服了。
小門外是一塊平整的土地，周圍有着許多高層建築物，在黑夜下顯得有些可怖，莫名地讓人感到一陣陰冷。
而距何霂二百米的地方就是一條馬路。也許是由於也太深的緣故，沒有車輛來往!
馬路，又是馬路!
怎麼辦?沒有交通工具怎麼離開這裏?何霂邊快速朝馬路靠近，腦袋邊快速運轉着。
身後傳來喝聲:“別動!”
何霂不敢輕舉妄動，舉着雙手緩慢轉身。
觸及那三人的視線，想再次發起控制，腦中卻傳來一陣刺痛——精神力不夠了!
何霂咬唇，眼看着三人漸漸靠近，手中的槍也握得更緊了。
就在其中一人的槍頂上何霂腦門露出勝利的微笑時，何霂卻的嘴角卻勾起一抹莫測的弧度，下一秒整個人便消失不見。
“媽的，人呢？見鬼了!”罵罵咧咧的聲音隨即響起。
三個人隨即背靠着背，構成一個圈，有些緊張地端着槍四處比劃着，臉上的表情非常驚恐。
30秒后，何霂身影依舊沒有出現，這種情況讓其中一個膽子較小的人不由顫着聲音問:“你說，那女的是不是太詭異了，怎麼就憑空消失了呢？”
“專心點，別自己嚇自己!”同樣不穩的聲音。
可就在他話音剛落之際，在他們所形成的圈內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個人影，慢慢舉起了槍。
“啪”，槍聲響起，一人中彈倒下。而何霂又進入了空間，沒有存在過的跡象。
這種情況使得另外兩人愈加慌亂起來。誰能有辦法對抗一個隨時都有可能消失不見的人?
所以，剩下的兩人對視一眼，決定發個求助信號，請求增援。
何霂當然看出了他們的意圖，沒有給他們機會，而是出了空間，連開兩槍。
何霂知道槍聲肯定引起了一些守衛隊的注意，要抓緊時間離開這個地方!
不遠處的馬路上，一輛車朝何霂這邊快速開過來。車內亮着燈，可以清晰地看到駕駛者，竟然是顧庭嚴!
只見顧庭嚴一手扶着方向盤，一手朝何霂做着手勢——快上車!
雖然，何霂驚異於顧庭嚴怎麼會恰好出現在這裏，但現實的情況已容不得她多想了。
在車與她擦身而過的一瞬間，快速拉開車門坐進了後座。
何霂關上車門，真心地說:“謝了。”要不是他，沒有代步工具，根本無法走出這個不知道是什麼的鬼地方。
顧庭嚴嘴角一勾，從後視鏡看向何霂，緩緩道:“我們是同盟，應該的。”
車在顧庭嚴的加速行駛下極速開向馬路。
終於要結束了!何霂累極似的呼出一口濁氣，癱軟在靠墊上。
而此刻，剛才那個被她催眠的男人正端着槍，瞄準她的方向，扣動扳機。可是，由於距離較遠，他的準確度有了偏差。子彈穿過後車玻璃，僅擦過何霂的臉頰，卻直直射向駕駛位上的顧庭嚴!
顧庭嚴早就從後視鏡里看到了飛速而來的大口徑子彈。可是他只是動了一下唇角，卻並沒有其他動作。
何霂也聽到了聲響，眼睜睜地看着子彈射向顧庭嚴，出聲提醒已然來不及了。
不——
子彈撞擊玻璃的聲音在何霂耳邊炸響，她的瞳孔猛縮，心裏一陣咆哮——“不要!”
瞬間，那顆子彈彷彿減緩了速度，在一股無形的氣流的推動下，突然偏離了原來的軌道，僅僅截斷了顧庭嚴耳邊的發，穿過前擋風玻璃，濺起無數碎玻璃渣。
顧庭嚴當即鬆開方向盤，背過身去躲避碎玻璃:“該死!”
車終於拐上了馬路，朝着安全的地帶前進。
“呼——”兩人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車窗外，漆黑一片，彷彿沒有一絲生氣。
何霂撣掉身上的碎玻璃渣，好奇地問:“你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顧庭嚴時機把握得太好，不得不讓人覺得不對勁。
雖然這個問題里沒有透出一絲防備的意味來，但顧庭嚴還是很敏銳地捕捉到了。偏頭看向何霂，毫不避諱地說:“我在你身上裝了定位系統。”
什麼？定位系統?
這種被監視的感覺相當不好。
何霂心裏不悅，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什麼。相當平靜地問:“什麼時候?”
“給你帶上戒指時。”顧庭嚴回答的飛快，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兩下，玩味地問，“難道你不好奇我為什麼要在你身上裝定位系統嗎？”
的確，這種像是被人監視的感覺非常讓她不爽，但何霂還是說:“你救了我。”
“那倒也是。”顧庭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後，又換上一副壞壞的表情說，“要不你在我身上也裝一個?同盟嘛，知根知底，隨時掌握對方行蹤。怎麼樣？”
何霂瞪着眼睛想了一會兒，拒絕道:“下次再說。”心裏卻在盤算着怎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顧庭嚴身上裝個微型攝像頭。
顧庭嚴微微一笑，誠懇道:“你什麼時候想裝了，告訴我，本人免費為你提供最高級的GPS!”
何霂“噗嗤”一笑，權當回答。心想他既然坦白了，也救了自己，欠了他一個大人情，也不必再那麼耿耿於懷了，其實有這麼個靠譜的同盟也是不錯的。
車又行駛了一段時間，終於遠遠看到了閃爍的霓虹，有了塵世的氣息。
顧庭嚴轉頭看向倦容滿面的何霂說:“你先睡會兒吧，還有半個小時。”
何霂今天才掌握了《元念》的殘章就控制了兩個人和一顆子彈，此刻確實又累又乏，昏昏欲睡。
但當她抬頭在後車鏡中看到自己脖子上的一抹艷紅時，頓時睡意全消。
這是一片紅色的花瓣，和父親脖子上的那個圖案一模一樣。這代表了什麼?
“你知道剛才我所處的地方是哪裏嗎？”何霂問。
這個問題似乎難到了顧庭嚴，只見他沉吟良久才面色凝重地回答道:“無人區。”
“無人區?!那個地方該不會和何允有關聯吧？”
“嗯，準確來說，它是秘密保護何允的那個組織的基地。但由於上一世沒有出現過，所以以我的能力，對它的了解也很少。只是在救你之前，根據你的GPS定位稍稍研究了一下那裏的地形。”
聽完，何霂的面色也凝重了起來。忽然想起自己忘了一件異常重要的事情，心跳不由漏了個節拍——母親的事情!
連忙摸向口袋，卻想起來手機丟在了灌木叢中。身體前傾，對顧庭嚴說:“顧先生可以借你的手機用一下嗎？”語氣里有着刻意壓制的驚慌。
顧庭嚴挑眉，假裝沒有聽出，應道:“當然可以。”
何霂接過，熟練地按出一連串的號碼，摁下撥打鍵，放在耳邊，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喂?”
當電話那邊響起聲音時，何霂驚喜異常，試探地問道:“媽?”
“阿霂？”徐嘉的聲音陡然拔高，同樣驚喜，“你沒事吧?現在在哪裏?”
何霂撩起額前散落的頭髮，一直懸着的心落回原處，輕鬆地靠在座背上，掃過專心開車的顧庭嚴看向窗外說:“媽，現在我很安全。”頓了一下，又說，“和顧先先生在一起。你呢？”
“顧總啊……”電話那頭似乎若有所思，停頓了幾秒，才回答道，“我在家啊。”
那幾秒的停頓不禁讓何霂蹙眉，加上昨天晚上母親突然的關機事件，問道:“媽，昨晚是不是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哎，別談這些了，媽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母親的語氣躲避之意顯而易見。
何霂深吸一口氣，說：“那好，媽，我們回家再談。”說完，乾脆地結束通話。
何霂覺得昨天晚上絕對發生了什麼她所不知道的事，而且很有可能是眼前的男人出面解決的。把手機還給顧庭嚴，何霂猶豫道：“你……”
“恩？什麼？”顧庭嚴單手接過手機，出聲詢問，神情認真，橘黃色的路燈照在他的臉上，竟是暖暖的。
何霂下意識地別開眼，含糊道：“沒什麼，只是，謝謝。”
見狀，顧庭嚴扯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說：“不必這麼客氣，我們是同盟，是夥伴！。”
顧庭嚴的話並不能減少何霂心裏的彆扭，相反更加深了她的不自在，在不知不覺中竟然欠了他那麼多！這種感覺真的不是很好！
一路兩人沉默。
半個小時后，車在何家大門處穩穩停下。
“到了。”
顧庭嚴略低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內響起，讓小眯一會兒的何霂猛地睜開眼。
“很困？”顧庭嚴問。
何霂揉揉酸澀的眼睛，忍住想要打哈欠的衝動，說：“有點兒。”
“那就早點回去好好休息吧，以後這種事或許還會碰到，變強之後就不會這麼累了。”
“恩。”
何霂打開車門，再轉身關上。
可是在準備離開的那一刻，卻發現了藏在顧庭嚴眼裏的倦意，和裸露在外的胳膊上的那一道暗紅的划痕，脫口而出道：“今晚你就在這住一晚吧。”話剛出口，就感覺有點不對勁。
聞言，顧庭嚴似乎很高興，馬上回答說：“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算你還有點良心。”
熄火，打開車門，關上車門，鎖車。動作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
何霂看得目瞪口呆。敢情他就等着自己這句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