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跳槽
奇怪的是，自那天之後，沐氏像從前般，平淡地度過了一周。
闌灧灧打開了書又放下，竟覺得有些無趣。
她怎麼都想不通那天她惹凌曄大怒，竟會沒有絲毫動作，也不知道他在蓄什麼大招。
這一周里，她一直都在迴避沐生，那天因為一時衝動惹怒了凌曄，她有很大的責任。
正想得出神，內線電話響了，接起，有氣無力地說道：“您好，這裏是設計部闌灧灧。”
電話那頭，傳來了努力憋笑的聲音：“您好，闌設計師，這裏是秘書部的顧曉瓊。”
“什麼事？”
顧曉瓊忍着笑意繼續一本正經地說道：“...沐總請您過來辦公室一趟。”
掛下電話，闌灧灧嘆了一口口氣。
該來的還是來了……
不過也罷，還是面對現實，去跟沐生負荊請罪吧。
才出電梯口，就看到顧曉瓊站在辦公室門口傻笑，走近，無奈道：“怎麼又花痴笑了，又一大早偷看韓劇了？”
見闌灧灧來了，顧曉瓊收起了花痴臉，推着她道：“你總算來了，快進去吧！”
闌灧灧無奈地搖了搖頭：“上班時間還是少看點韓劇吧。”
進門，映入眼帘的不是沐生，而是……
凌曄？
他怎麼在這裏？
不過這樣一來，剛剛顧曉瓊的反應也瞬間可以解釋了，很快，她調整好了狀態，露出招牌式笑容：“凌總，一周不見，光彩依舊啊。”
凌曄沒有看她，而是饒有興緻地搗弄着沐生的茶具……
站在落地窗前的沐生表情似乎不是很好，闌灧灧小心翼翼地問道：“沐總，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沐生轉過了身子，“讓凌總跟你說吧。”
闌灧灧又重新看向凌曄。
凌曄依舊沒有抬頭，手裏端詳着茶壺，心想着這沐老頭眼光還挺好的，這成色，跟之前闌哲送他的那一款，極為相似……
“闌小姐何必這麼客氣，那天的氣勢上哪去了？”凌曄放下茶壺，慢悠悠地說道。
闌灧灧面不改色地說道：“如果凌總大老遠跑來是為了那天的事，那大可不必，我的直屬老闆在這裏，您大可大大方方地投訴。”
沐生的背影略微抖了抖，沒想到平時對長輩恭敬地她竟也有如此嘴尖牙利的時候。
終於，凌曄抬頭，看着眼前依舊掛着笑容的她，他還以為她只是在外面這麼囂張，沒想到連在沐生面前也這樣，還真是個什麼都不怕的女人。
那天，他讓陳煬去調查她，把她的家底翻了個底朝天，不過是個鄉下來的野丫頭而已，難怪脾氣這麼差，看他不好好修理修理她……
“投訴？那要警察做什麼，我要的，不過是闌小姐的一句道歉罷了。”
闌灧灧看了沐生一眼，咬了咬牙：“對不起！”
凌曄不留痕迹地笑了笑，“怎麼？這就慫了？那天不是挺硬氣的嘛？”
“不過……”
闌灧灧的話還沒說完……
凌曄抬頭，看着她。
只見她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不過，那天我說的，字字都是發自肺腑！”
沐生在不遠處尷尬地咽了咽口水，通過今天，看來今後跟她說話的時候要慎重些，這嘴也不知道像了誰，也太毒了些。
凌曄看着她盛氣凌人的樣子，一愣，隨即拍掌笑道：“有趣！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闌灧灧不解，“看中的人？”
凌曄又尋了個舒適的角度靠着，看着她：“我可以答應你不收購沐氏，同時，還幫你們解決財務的問題。”
闌灧灧狐疑地看着他，“當真？”
凌曄見她瞬間變得欣喜的臉，也學她賣起了關子：“但是……”
闌灧灧眉頭一皺，聽着他又繼續說道：“你要來我們集團的設計部工作。”
“為什麼？”闌灧灧不解，凌氏設計部，她早有耳聞，只要他放話要應徵，肯定會有大把履歷好的人蜂擁而至，而她這幾年，極少有作品，他一個那麼挑剔的人，會看中她？
凌曄拿起茶几上的設計圖冊，翻看了幾頁，道：“我看了你的設計作品，雖一般，但也有發展的空間，你來了凌氏，我給你平台，比你留在沐氏好得多。”
一旁的沐生按耐不住了，朝着他們走了過去，這些年來，沐氏在A市設計界的地位也是有的，竟被當面嘲諷，這小子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凌曄又接著說道：“我看你也是有想法的人，我說的，你自己好好掂量。”
沐生走到闌灧灧身旁，一手握住了她的肩膀，道：“你可以拒絕，沒事的。”
凌曄饒有興緻地看着沐生的舉動，沒想到他會為了她這麼個普通的員工要放棄這項提議？
看來這闌灧灧還真不簡單！
良久，闌灧灧道：“我去！”
沐生一詫，看向闌灧灧，眼神里，伴着無奈和些許激動……
凌曄一笑，“好，那請闌小姐明天到集團報告。”
說完，起身，拎起沙發上的外套，離去……
凌曄走後，沐生立刻換了副面孔：“灧灧，聽伯伯的，別去，伯伯這就打電話給那凌老頭！......”
闌灧灧搖了搖頭，笑着打斷道：“沐伯伯，就別這麼麻煩了，我在沐氏乾的這些年，是知道公司情況的，能這麼解決了財政危機是件好事，你看他那脾氣，指不定他爸也拿他沒轍。”
沐生看着闌灧灧，他從小看着她長大，就如同親閨女一般，可現在……
嘆了口氣，“是伯伯沒用，把你賣了......”
闌灧灧哭笑不得地說道：“沐伯伯，我就是換個地方工作，怎麼被您說得跟賣身似的？”
沐生低着頭內疚道：“我答應你爸好好照顧你，雖然說那小子確實有兩把刷子，你在他那興許可以學到點什麼，但我就是怕他會對你圖謀不軌啊！”
闌灧灧笑着看着沐生，安慰道：“沐叔叔，你是不是連續劇看多了，我又不是小姑娘，我會保護好自己的，再說了，我那麼聰明，能有什麼事。”
好不容易擺脫了沐生，才出辦公室，顧曉瓊就從一旁蹦了出來：“怎麼樣了？公司怎麼樣了？我剛剛看凌曄好像一臉奸商的笑容，嗚嗚嗚，是不是公司沒了……”
“公司沒事，是我，要換一家公司了。”闌灧灧平靜地說道。
“什麼！你被炒啦？”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大，便拉着闌灧灧到隔壁的茶水間，問清楚事委后，顧曉瓊吃驚地捏緊了紙杯：“什麼！凌曄看上你了！啊！他怎麼不把我也挖去！”
闌灧灧冷漠地看着她，“所以，你的意思，我去了，是好事？”
顧曉瓊咬着下唇死死地盯着她，良久，默默地掏出手機，打開某寶……
闌灧灧詫異，“你幹嘛？”
“幫你買防狼三件套啊，順豐快遞，明天即刻送達。”
闌灧灧被感動了，放緩了語氣：“放心，我可是跆拳道黑帶。”
“啊？那我就放心了。”聽罷，顧曉瓊光速地放下手機，眼神閃躲地看着她：“那……到時候你能不能幫我搞到他的私人電話，再或者，有沒有浴室高清圖啊，再再或者，你能不能……”
沒等顧曉瓊把話說完，闌灧灧便推開了她，離去，剩下顧曉瓊捂着受傷的肩膀在後面喃喃道：“我…我還沒說完呢……”
樓下辦公區，闌灧灧想了想，還是拿起了手機，按下了一串號碼……
良久，接通了......
“誰？”
“沐晴？”
沐晴此時正在自己租的公寓裏躺着，準備着晚上的派對，聽到是闌灧灧，語氣冷漠道：“有事？”
“你還是我以前認識的沐晴嗎？”
沐晴睫毛一顫：“…你覺得是就是，不是，便不是。”
“沐晴，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這樣，也許伯伯伯母們是有苦衷，你何必苦了你自己呢？”
這句話，從之前，其實闌灧灧也已經說了很多次......
“不是我不信你，只是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
闌灧灧還想說話，沐晴便打斷了她：“如果你想說的是這些，那就沒有必要再說下去了。”
說完，便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的沐晴，平躺在床上，扯過床頭柜上的眼罩，戴上。
良久，淺色的眼罩慢慢綻開了朵朵水花，安靜的房間裏，傳來了陣陣抽泣聲，小心翼翼地，讓人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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