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花大盜
聽見“贏得艱難”這幾個字,一眾九清宗弟子都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假成這個模樣,演技還能不能再差一點?
不過褚澤明身上受的傷倒是很真。
於是在一眾師弟的攙扶下,褚澤明回到歸元宗山腳的驛館休息。
第一輪擂台初試為期四天,不分晝夜,除了褚澤明的一號外,其餘宗門師弟的簽號排名都比較靠後,最近的也是兩百多號,所以暫時還輪不到他們上擂台。因此褚澤明便讓他們自行修鍊,夯實一下基礎,要是有時間的話再去看看別宗門修士的擂台賽總結一下經驗。
待到所有人都離開,褚澤明才脫了衣服開始仔細查看身上的傷口。
常威的狼牙棒很是厲害,褚澤明的身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猙獰傷疤,幸好都是是些皮外傷,癒合起來也並不算困難。
緩緩突出一口濁氣,褚澤明閉上眼睛捻訣,濃郁的靈氣將傷口包裹,絲絲涼意從破皮的地方浸入身體。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左右,褚澤明身上的皮膚才全部癒合,變回了原本光潔如新的模樣。
褚澤明剛換好了衣服,便聽見外面有人敲門。
“是我,褚大哥。”
常威鬼鬼祟祟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褚澤明起身打開門,便看見站在門口滿臉扭捏局促不安的常威,
叫一聲大哥只是恭維,常威的年紀一看便知比褚澤明年長許多。
常威道:“我打聽了好久,才找到你們九清浩然宗休憩的驛館。我想來找你取經,我從今天開始就要正式追求你宗那位小師弟了。”
褚澤明點頭,帶着常威進屋坐下,然後開始認真地跟常威分析越蓮的性格喜好,以及該如何追求他。
常威聽得很認真,甚至還掏出了一個小本子記下褚澤明的話。
兩人說了許久,褚澤明抬眼盯着常威,認真地點出了問題的關鍵,“他喜歡長得好看的男人,不愛粗獷爺們,你得想辦法改變一下你的風格。”
常威點頭,“待會兒我就去置辦新行頭,我知道人靠衣裝馬靠鞍。”
說著,常威摸了摸自己身上穿了十幾年的皮裘,心裏有點不舍。
聽褚澤明說得頭頭是道,常威羨慕地道:“褚大哥,你說得這般在理,戀愛經驗一定很豐富吧?不像我,從來沒吃過愛情的苦,流過愛情的淚。”
褚澤明:“……”
其實他也沒吃過愛情的苦。
有些不好回答這個問題,於是褚澤明乾咳了一聲,繼續將上輩子看的電視劇里男主追嬌妻的套路塞給常威。
沒人知道,驛館屋子裏。
一個母胎單身了兩輩子的直男在教另一個母胎單身了五十幾年的基佬如何追求男人。
直到天色漸晚,常威才心滿意足滿載而歸。
初賽還在繼續。
但是接下來的幾天褚澤明卻沒有去觀摩別人的比賽了。
他運氣很不好,初賽就遇到了常威這種層次的對手,難保接下來的五百進二百五的比賽上不會遇到上屆前十,所以必須要儘快提升實力。
在來滄州的路上,小黑已經從沉睡中蘇醒過來,雖然還是小小一隻,但身上氣勢變強了很多,猩紅的眼睛,漆黑的身子,看起來更邪性,更可怖了。
因為長得不太正派,再加上小黑個性十足,不愛待在褚澤明體內的靈寵空間,於是在參加大比的時候,小黑就被褚澤明安置在驛館屋子裏,自己和自己的腦袋打架玩。
在房內給玄墨留了消息后,褚澤明進到內屋,撈起腦袋打結的小黑塞進衣內,然後化作一道流光出門。
玄色衣衫與黑夜融為一體,褚澤明的身影在漆黑的夜色中若隱如現。
廣域滄州,除了坐落着歸元派這一修真大宗與滄州城外,還有一片廣袤無垠的大山。
這連綿數萬公里的群山被稱為滄州的魔鬼森林,裏面妖獸橫行,從上古至今,隕落了不少能人修士。
這片廣袤森林雖然充滿危險,但是每一個進入這大山後回來的人,都增長了不少修為,甚至有些修士還擁有了越級挑戰的資格。因此很多有追求的修士哪怕冒着危險,也願意進這魔鬼森林中歷練一番。
夜晚的魔鬼森林周邊沒什麼修士,十分寂靜,看上去也更加的危險。
褚澤明眸光斂了斂,然後低頭看向懷裏的小黑,低聲問道:“龍寶,準備好了么?”
小黑四個小腦袋點了點。
褚澤明摸摸小黑,然後整個身子化作一道白色光芒,帶着小黑徑直進入森林中。
……
滄州城內。
九清浩然宗的其他弟子有的閉門修鍊,有的去歸元派大比擂台觀摩其他人比賽,每個人都很忙,也很緊張。
只有越蓮一人什麼都沒幹。
他不修鍊,也懶得去看除褚澤明以外的其餘人比斗,因此一人在夜市遊盪。
長得這般好看的人不多,一路上招蜂引蝶吸引了不少痴漢圍觀。
越蓮當做沒看見,或者說,他其實早就習慣了。
時間隔得太遠了,現在的滄州城和曾經很不一樣。
越蓮逛得很有興緻,時不時看上個好玩的物件靈石也掏得爽快。和褚澤明逛地攤只買寶物不同,越蓮偏愛那些華而不實沒什麼卵用的新奇玩意——比如泥人、情人結、簪子、鐲子……之類的,甚至還重金購買了一本閨房秘術。
“這位仙子,大晚上一人逛街可不好,遇到歹人了怎麼辦?近日滄州城採花大盜猖獗,已經很少有富貴人家的仙子敢獨身一人出行了。”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溫和可親的聲音。
越蓮轉頭看。
只見一個穿着不俗但是長相磕磣的年輕男子站在自己的身後,手裏拿着摺扇輕搖,“在下楚臨風,注意仙子你很久了。”
越蓮指着自己的喉結,問他:“看見沒?喉結。”
楚臨風尷尬了一瞬,摸了摸鼻子,道:“不好意思,認錯性別了。”
越蓮沒理他,轉身離開。
走到一個狹僻的巷子,越蓮突然停住了腳步,轉身靜靜地看着漆黑且空無一物的身後。
“哎?被發現了?”熟悉的聲音響起,楚臨風搖着摺扇從黑暗中現身,他磕磣的臉上露出幾分驚訝之色,“我的隱匿之術就算是出竅期修士也難以察覺,你一個小小融合期修士,竟然能看透我藏身之處。”
越蓮濃密的睫毛微闔,淡聲道:“跟着我做什麼?”
楚臨風摺扇一合,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做什麼?自然是……採花啊~~~來吧大美人,哪怕你是個男人,臨風哥哥我今日也願意為你破一次例。”
說完,楚臨風祭出他的本命法器。
一張花開富貴的牡丹花大被子從天而降,直接往越蓮的頭上蓋去。
大美人被罩住了。
楚臨風激動解開衣衫走上前,掀開被子正要往裏面鑽,猝不及防懟上一雙比黑夜還有幽暗幾分的眼睛,不由得心中一抖。
楚臨風條件反射性地想逃。
然而下一秒,一種無法言說的恐懼自腳底往頭皮竄起。
只過了幾個瞬息,越蓮便從被中緩緩走了出來。
楚臨風哆嗦着手,將自己裹在被子法器里。
恐怖、渺小、絕望……無數種可怕的感情交織在腦海中,他的眼神逐漸麻木,似乎是失去了神志,嘴裏不停地喊着:“對不起,前輩對不起……”
越蓮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緩緩閉上眼睛,將自己體內的氣息再度全部封存起來。
上古封印陣法再度亮起,幾個明滅后陡然消失。
撿起散落到地上的簪子與小黃書,越蓮轉身離開黑巷。
褚澤明離開滄州城后的第二日,玄墨清晨才進到他房間看見留下的傳音玉符。
玄墨的身後,其餘弟子臉上都露出了佩服之色。
大師兄修行刻苦,且很勤奮,饒是出行,也從沒有一刻鬆懈過。
原本大家都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態來參與這一場比斗的,但是褚澤明的態度這般認真,不由得將所有人的情緒調動了起來。
收起玉符,玄墨轉頭對眾師弟道:“得之坦然,失之淡然,爭其必然!修道之人理應抱着這樣的態度做每一件事,大師兄這般勤學,我們也不能落後太多,從今天開始,大家所有娛樂休閑的時間全部用來修鍊!聽見沒有!”
一針雞血打得大家熱血沸騰,就連一貫不太喜歡玄墨的凌天也被鼓勵到了,只有越蓮依舊一副不在狀態的樣子。
大師兄不在的第一天——
想他想他想他。
玄墨看着翹起小拇指站門口,翹首以盼心不在焉的越蓮,想要給他也端碗雞湯,但是遲疑了片刻,還是放棄了。
師兄說得對,小師弟就是一趴扶不上牆的狗.屎。
算了。
於是玄墨補充了一句:“小師弟隨意。”
越蓮扭頭,朝玄墨露出一個感激的微笑。
“謝謝玄墨師兄。”
玄墨:“……不用謝”
時間過得很快。
眼看着第四日時間到,褚澤明依舊沒有回來。
聯合大比的第二輪比斗不再是抽籤決定對手,而是由擂台號決定——第一輪擂台賽的一號擂台勝利者與三號擂台勝利者比斗,二號與四號進行比斗……以此類推。
依舊是三炷香的上台時間,香燃盡還未上台便意味着自動棄權,另一方自動晉級。
三號擂台勝利者是一個青衫廣袖的年輕道長。
手裏拿着拂塵端坐在比斗台上等待。
覷眼看了眼台上,對手還沒有出現,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
這次的運氣很好,碰上了棄權的修士。
眼看着最後一柱即將燃盡,台下九清浩然宗眾弟子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焦急之色。
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為什麼師兄怎麼還沒有來?
正當台下長老準備提着鑼上台宣佈結果的時候,一道帶着濃烈血腥味的玄色身影從天邊出現,眨眼間落到了擂台上方——他衣衫襤褸,渾身了佈滿深深淺淺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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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褚澤明頭號迷弟·墨:“師兄說的對,你就是一個娘們嘰嘰的扶不上牆的死鹹魚。”
越蓮:“我可真是太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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