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獵殺大山豬
雖然，南岸的冬天現在跟北岸一樣冷，但他們都知道一點，越靠南，春天來得越早。
這是一片陌生的土地，充滿了未知。
他們漫無目的四處遊走，感受着每天增加的零點幾度的溫暖。
這是一片大平原，物產豐饒，食物很多，每天都能吃飽，比之江北，更勝一籌。這可真是來對地方了。
部族裏的人，個個都精力充沛，大風和青兒，長得很好。山根的老婆也要臨盆了，整個部族充滿了喜悅。
但是有一個困惑，一直縈繞在他們心裏：這麼好的地方，他們轉悠了兩個月，居然沒遇到任何人。
在北岸，他們遷徙的時候，還遇到幾個部族，跟他們交換人口，交換知識，這裏連個鬼都沒有。
這完全超出了他們的理解。好地方都是要搶的，他們一夥外來的，真是老天眷顧，留着這麼一塊好地方，專等他們來？
其實他們很希望遇到新的部族。
確切地講，他們希望遇到更弱的部族。不是要去征服對方，至少不會遇到麻煩。
無論如何，老槐，蚊子，大個他們三人，得有個老婆吧？
總不能跟族裏的女人結婚吧？
很奇怪的心理，當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哪都不想去，但走上了遷徙之路，就哪都想去。完全不想在任何地方停留。
這幾個月，所到之處，都不錯，食物充足，但架不住一個思想：前面會不會有更好的地方？
等走到一個山谷的盡頭，面前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他們終於走不動了。因為山根的老婆，橘子，每天都走不了幾里路了。
暫時歇歇也好。
山根把人分派好，每天帶着蒿，蚊子，小桃，四人去平原里探索，看看有沒有獵物或者敵人。
這天，走了沒多遠，果然發現了讓他們興奮的東西。
蒿眼尖，看到遠處草叢裏有動靜，忙招呼大家隱蔽。原來是只野豬在草叢裏拱食。
山根嘴角咧開，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和口水。
四人十分激動，看來今天能吃上豬肉了。估摸着有快二百斤了，是一隻成年的大豬。
他們緊張地看四周，因為野豬都是成群活動的，很少有單獨出來，而且白天也不大容易見得到。
但通過觀察，確實沒發現其他野豬，這是只落單的。山根四個人，人是少了點，但可以對付它。
蚊子還沒有獵過山豬，很緊張，很興奮，但什麼都不懂。
小桃輕聲教他：“這山豬，一般是在山裏的，很少在平地上見到。你看這隻，是只公豬，應該是跟人打架打輸了，被趕出來的。”
蒿從懷裏掏出個更大的利石，給標槍換個槍頭。
他們出來，每人都帶了兩根標槍。這種標槍，一人高，也可以當矛用。標槍需要更直的桿，桿不要太重，要是槍頭太輕，那就投不準了。所以隨身帶着更重的槍頭。
蒿對蚊子說：“山豬很膽小，一遇到襲擊，會跑很快，等下，我們悄悄摸上去，一定要扔准，不能讓他跑了。”
山根點點頭，老規矩，我第一個扔，蒿，你第二。小桃，你跟着我，分開兩邊追。
山根繼續囑咐蚊子：“你沒有真正獵過山豬，千萬小心點。直接跟它對打是打不過的，要先讓它流血，然後驅趕它跑，跑到最後沒力了，才上前把它殺死。記住，一旦它來追你，你不要直直的跑，要隨時轉彎。”
分派好，蒿帶着蚊子往邊上包抄。
山根與小桃悄悄摸到另一邊，離野豬大概三十步，與遠處的蒿對了下眼神，拿出標槍，奮力一扔，正中豬屁股。
豬屁股又圓又硬，實在不是個好點，但至少扔中了，野豬驚得從草叢裏竄得老高。
蒿也是一把好手，嗖的一聲，空氣中傳來一聲嘶鳴，標槍擦到了豬肚子，沒擦進去，但劃了老長一個傷口。
野豬不知道危險從哪裏來，頭一低，猛地朝一個方向跑。
山根示意蚊子緊緊跟上，那邊小桃也追上去。山根和蒿從地上撿回標槍。山根發現槍頭斷了，心裏很鬱悶。
這個槍頭是父親留給自己的，非常趁手，斷了太可惜了。
如果斷頭是留在山豬的屁股上，那還不錯，最怕就是摔下來，磕到地上給磕斷的。兩人顧不得想那麼多，趕緊追上去。
山豬很猛，力氣很大，被暗處偷襲，它找不到攻擊源，只能憑本能沒命地往前跑。它短時速度非常快，人類追不上。
但它的持續能力不可能與人相比。
古人類都是馬拉松選手，連續跑一兩個小時沒問題，野豬哪能跑那麼久？
在地球萬物之中，長跑耐力榜，人類是能排第一的。
別的物種需要厚厚的脂肪和毛髮，用來保溫。
人類是無毛猿，沒有這麼強大的保溫功能，汗腺極其發達，大量出汗不利於保溫，反而是有利於散熱。
說簡單點，人類就是個自帶水冷系統的極限超頻CPU。
因此，人一邊奔跑一邊出汗，別的動物做不到這點。
蚊子和小桃在後面一邊追，一邊發出吼叫。
這招非常危險，因為野豬會被嚇到，會被激怒，而且讓野豬知道了攻擊者，它要是覺得走投無路了，會瘋狂地反追你的。
但小桃的目的，不是為了追上去給它一矛，而是讓它玩命地跑。
山根他們，並不需要追上野豬，只要不讓它離開視線，它遲早是要中暑倒下的。
因此，他們只需保持一定距離跟着就行。
好在這裏是平原，不是山地，要是山地，離這麼遠你就找不着了。
跑了一陣，野豬跑過一排樹叢，果然停下來了，大喘氣。
山根趕緊追上來，看到野豬雖然受了傷，但卻並不嚴重，再次摸上去，與蒿左右分開，狠狠地把標槍投了出去。
這次，有一槍是投中了肚子，很明顯是扎了進去，野豬蹦得老高，甩了兩下，才把標槍甩掉。但是那血也是滋滋地飄出來。
這下它怒了，看到了山根，把頭一低，玩命地衝過來。
山根早有防備，往那排樹叢跑過去。
這不是樹林，只是幾棵樹並排，方便人類躲閃，但卻不利於野豬隱藏。
果然，野豬追了幾圈，沒撩到山根，反而被小桃又用標槍刺了一下。小桃連標槍都不要，撒腿就跑開。
野豬無所適從，愣在當場，又被蚊子遠遠投中了一槍。蚊子第一次出手，還挺興奮的。
這次四人合作，非常完美，居然沒有落空的。
血在流，氣在喘，野豬越發驚恐暴怒，忽然，撇開他們，往另一個方向奮蹄疾馳。
它慌不擇路，逃命去了。
山根微微一笑，勝利在望了。
豬兄啊豬兄，你大概是被別的公豬趕出來的，無頭蒼蠅四處亂撞遇到我們，現在還放棄了對人類有最大威脅的攻擊，選擇了逃跑，這就死得更快了。
四人毫無顧忌地追上去，野豬越跑越沒勁，剛停下來，又被他們的聲音嚇到。惱怒之極，想回去衝撞他們，發現又離得老遠。
就這樣，終於站在原地喘氣，要熱昏過去了。
山根他們追上，輕輕鬆鬆，一人一矛，給捅了四個洞。
它無力再戰，又不肯死，勉強撐着站立，直到倒下。
哇，一頭大公豬！
山根美滋滋地看着地上躺着的死不瞑目的野豬，好像都聞到了肉味了。
蒿看着一地的豬血，嘖嘖嘖，可惜了，浪費了。
如果是別的獵物，他們不會等它死，早就趴在傷口上啜上了。
野豬很聰明，也很殘暴，臨死之前，也能把人撩傷的，犯不着冒險。
野獸的血，直接喝，能給人特別的力量。
他們都這麼認為的。實際上，是不捨得浪費那點營養。野獸血里有鹽，能補充奔跑中損失的鹽分。
山根掏出一把石刀，在豬腿上割了一塊，嚼了兩口，不住地贊道：“味道好極了！”
其他三人按照長幼順序，依次割肉生吃。因為追逐野豬耗費大量力氣，來不及生火，先吃一塊生的，補充能量。
山根對蚊子說：“這豬太重，懶得抬，你回去叫他們趕緊來，我們就在這生火，今晚就在這過夜。”
蒿有些疑惑，這裏是大平地，沒有山洞，住得不習慣。
山根呵呵一笑：“自從離開家，你還住過幾次山洞？我們在這一帶轉了幾個月，也沒遇見個人，總不會今天被人搶吧？”
————作者有話說————
花了5章的篇幅，詳細描寫了幾萬年前，人類先民的苦難生活。
沒有遵循黃金三章，甚至黃金五章的網文規律，堅持看到這章的朋友，謝謝你。
但你不白看，因為你大概能體會到，生存是多麼不容易。
生存，就是一條主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