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最後的後手
伏劍擊道老者的晏敬道跳下山坡,試探連岳訣的鼻息,發現連岳訣是消耗過度而昏睡,一轉回身面向騎兵時,看到一桿長矛刺向了南宮雲櫻,投擲出長槍,射向突然發動襲擊的刺客,大喊道,“保護公主!”
一頭霧水的蘭宇芳聽見晏敬道的示警,回過神來,正看見一桿長矛刺向好友南宮雲櫻,拔出佩劍劈向長矛。
南宮雲櫻躺在血泊,閉着眼睛,不知此時是否應該起身。
一劍劈斷長矛。
前半段的長矛失去了準頭,沒有刺中南宮雲櫻的心臟,仍然刺穿了南宮雲櫻的胸口。閉着眼睛的南宮雲櫻感覺胸口一疼,睜開眼睛,看見一根長矛刺穿了身體。
一擊不成的刺客向後一退,身上是楚軍騎兵的鎧甲,臉上是青銅面具,遁入了無邊的黑暗。
投擲的長槍落了一個空,沒有刺中刺客,扎入了地面。跑到南宮雲櫻身邊的晏敬道急忙地點住她身上的關鍵穴位,止住南宮雲櫻的傷勢,看了一眼傷口的位置。
長矛沒有刺中心臟,卻也穿過南宮雲櫻的肺腑,成了一個棘手的外傷。隨行的軍醫看了一眼公主的傷口,建議蘭宇芳等人尋找專業的大夫來救治,或許尋找到一個藥鋪,才可挽救公主的傷勢。
“是我糊塗,一時間沒有察覺到刺客的動靜。”蘭宇芳暗自埋怨。
“這與你無關。刺客偽裝成騎兵的裝扮,躲藏在我們中間,任誰也難以第一時間察覺到刺客的異常。眼下的當務之急,速速送公主前去就醫。連岳訣耗費巨大的內力,也要救治。”晏敬道再次點住幾個關鍵的穴位,止住傷勢帶來的傷害,眼看南宮雲櫻的臉色蒼白,從懷中掏出幾根銀針,扎在關鍵的穴位。
“連統領的事情是怎麼一回事?”
“此事說來話長,容到以後慢慢細說。眼下時間緊迫,騎兵當速速穿過牛頭關,前去尋找大夫和藥鋪。”
八極運刺客團等人沒有料到連岳訣的臨陣反水,心裏沒有提防,一時不察,被剛猛的刀氣傷及肺腑,短時間無法作戰,需要長時間的調養,剔除體內駁雜的刀氣。神射手等人身受重傷,心神不穩,體內的氣息一團亂麻。剛猛的刀氣與體內的氣息攪成一團,時刻侵蝕肺腑的氣息,尋常的運功療傷都痛苦不已,只要依靠藥材來恢復身體。
離人館的紅袖姑娘躲在騎兵的遠處,擔憂騎兵的敗退是晏敬道的誘敵之計,沒有和八極運刺客團等人圍困騎兵,幸而免遭劫難,趁着晏敬道等人沒有留意到此地,藉著夜色逃出了牛頭關。
浩浩蕩蕩的騎兵有驚無險地走出牛頭關。
騎兵們以白布和木杆製作出一副簡易的擔憂,抬着雲櫻公主走出牛頭關。晏敬道本想抬着擔架,須臾不離南宮雲櫻的左右。蘭宇芳勸說晏敬道抓住眼下的空隙,當恢復身體,調養內息,恢復到最好的狀態。
城池內人聲鼎沸,販夫走卒、商賈小販介紹店鋪的商品,店鋪的門匾寫下顯眼的招牌。逛街遊玩的百姓們走街串巷,走入一家店鋪,買走一件心儀的商品。城頭的甲士手持長矛,倚靠磚牆,身上的鎧甲鬆鬆垮垮。
角樓內的十夫長和甲士們卸下頭盔,十夫長卸下鎧甲,一條腿放在板凳,雙眼盯着桌面上轉動的骰子,雙眼佈滿了血絲,指甲內充斥着污垢。
骰子塵埃落定。
甲士們連連嘆氣。十夫長收起桌面的銅板。
宅院內飄散着濃厚的湯藥味道,晏敬道揮動蒲扇,興奮地盯着砂鍋的熱氣。砂鍋內是騎兵按照大夫藥方抓來的藥材,冒着滾滾的熱氣。
晏敬道咬牙切齒道,“沒有料到吧,竟有一天我會給你煮湯藥,我看你敢不喝!”
晏敬道的心裏還記着南宮雲櫻煮葯的事情,兩次身受重傷,兩次喝下湯藥,嘴裏是濃厚的苦味,偏偏不喝還不行。
蘭宇芳等人以楚國使團的名義進入城池,向此城的太守說明來意,得到太守的援助。太守聽到雲櫻公主和連統領身負重傷,急忙地找到城內最好的大夫,安排蘭宇芳等人入住僻靜優雅的宅院。
騎兵駐紮在城外,是各國的慣例,是使團出行的不成文條例。
蘭宇芳坐在床邊,看着南宮雲櫻蒼白的面容,心內有幾分愧疚,說著心裏話,一說就是幾個時辰。
濃厚的湯藥味道從庭院飄到屋內,房間的大門被一張大手拍開,興奮的晏敬道端着砂鍋走進了房間。房間內瀰漫著濃厚的湯藥味道,遮蓋房間原本的香薰氣味。
蘭宇芳微微皺眉,“為什麼你沒有先盛好湯藥再端到房間?”
晏敬道的手裏攥着白布,聽到蘭宇芳的話先是一愣,然後反問道,“為什麼我要先盛好再端來?”
“湯藥氣味大,容易影響到病人的休息。這一點道理都不懂嗎?”
“哦,原來如此啊。”晏敬道一副受教的樣子,“可是,我在受傷的時候就是這樣啊。”
蘭宇芳愈發火大,剛想質問是誰照顧晏敬道,轉眼就猜到可能的人,無奈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南宮雲櫻。
“她眼下昏迷,無法進食,如何服藥?”
“這個好辦!”晏敬道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扶起昏迷的南宮雲櫻,雙指點住穴位。
南宮雲櫻皺了眉頭,沒有醒來。一旁的蘭宇芳看得心疼,不敢多言。
見南宮雲櫻沒有醒來,晏敬道雙指灌注內力,再一次點上穴位。昏迷不醒的南宮雲櫻吐出一口氣,幽幽轉醒,迷茫地看着左右。
蘭宇芳站在窗邊,手掌握住嘴巴,眼中含着熱淚。
晏敬道扶住南宮雲櫻的肩膀,身子前傾,靠近南宮雲櫻的耳朵,低聲道,“該喝葯了!”
房間的湯藥氣味變淡了,遠不如先前濃烈。
蘇醒的南宮雲櫻明白是晏敬道在報復自己此前喂葯的事情,有氣無力,快要入睡了,無奈苦笑,“這是多久的事情了,你還記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