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養精蓄銳

連岳訣啞口無言。

“連統領何不棄暗投明，助我等一臂之力，消弭兩國兵禍，重建兩國和平。連統領雖不至建功立業，也不會遺臭萬年。”

連岳訣悵然久之，長嘆一口氣，收刀回鞘，“依你之見，我當如何？”

“在下自有良策。”

連岳訣坦言，此行謀殺雲櫻公主並非是來自王命，而是聽從楚國正使樓靜海的吩咐。楚國使者一共有三人，樓靜海是楚國使團的正使，有着統帥使團的職權。禁軍統領連岳訣此行出使昊國，也要聽從正使樓靜海的命令。

正使樓靜海的命令是以言語傳遞命令，而不是黑紙白字的文書。若是謀殺雲櫻公主的事情敗露，正使樓靜海自然不會承認。

正使樓靜海曾言，連岳訣到達此地，自會有人接應。後來才知曉，接應的人竟是八極運刺客團，連岳訣遵照正使的吩咐，與八極運刺客團達成合作，秘密地傳遞情報。

晨露落在野草叢，山谷的道路儘是茫茫霧氣。騎兵分作兩隊，一隊騎兵以隊長為首，開闢道路，打探情況。一隊騎兵壓陣，以防被敵人前後包抄。蘭宇芳和南宮雲櫻坐鎮中軍，發號施令，指揮全軍的動向。

出谷的道路只可供三名騎兵并行，難以快速發起衝鋒。

晏敬道背負一桿長槍，隨前軍走在前方，腳步平緩，沒有追趕的神態，速度竟與騎兵平分秋色，甚至隱隱地壓上一頭。騎兵有些驚訝，沒有驚奇，畢竟看慣了高人的神秘莫測。

晏敬道腳下生風，不一會兒超過了騎兵，走到了騎兵隊伍的最先一排，和騎兵的隊長並排而走。

“何時可以到達牛頭關？”

“若是按照現在的速度，當在未時左右到達牛頭關。”

晏敬道微微皺眉，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天空陰晴不定，不是艷陽高照的好天氣，太陽被雲霧遮擋，若是情況糟糕，白天的騎兵難以看清遠處的敵人；若是情況無憂，趁着難得的良機衝過牛頭關。

晏敬道回到中軍，向蘭宇芳說出了擔憂。

晏敬道等人畢竟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難以預測今日的天象，有些猶豫不決。蘭宇芳思考片刻，決定出谷之後，暫時休整，不去靠近牛頭關，等待今日的天象，視情況決定是否衝鋒牛頭關。

騎兵們走出山谷，決定在某一處山坡暫緩行進，原地休息，養精蓄銳。蘭宇芳等人坐在山坡，等待今日的天象。

牛頭關是由連綿的矮小山坡組成，正好阻隔東西方向的道路。山坡內雲霧瀰漫，彷彿縹緲仙境。

八極運刺客團早早到達此地，勘察牛頭關的地形，選擇在牛頭關的中端埋伏，分割騎兵，發動突然襲擊，務必擊殺雲櫻公主。

道法老者等人並不知曉雲櫻公主還有一隊騎兵，以為雲櫻公主是單槍匹馬要經過此地，各自以為十拿九穩，沒有太多擔憂此事。八極運刺客團的嚴陣以待在他們的眼中，更像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因為兩次錯失良機而沒有了膽量，心內嗤之以鼻。

眾人從日出等到日中，不見雲櫻公主的身影，逐漸懷疑情報的真偽。再從日中等待日暮，終究不見雲櫻公主的蹤影。

八極運刺客團也有懷疑，不敢傳遞消息，擔憂傳信之鳥暴露連岳訣的身份。

日暮餘暉，落霞滿山。

劍道老者坐在山坡，閉目靜思，身旁是隨身佩劍，從日出坐到日暮，沒有改變一點動作，如土木偶人。

兩兄弟坐在另外一處山坡，躺在山坡的坡面，身旁是一對斧子，對着天空破口大罵，凡是可以想到的人或物都罵了一遍，連出錢的東家都罵了一遍。

夜幕降臨，萬籟俱寂。

眾人等了一個白天，心內茫然，懷疑雲櫻公主改變路線，卻無探聽消息的來源。箭術高手從牛頭關的末端來到中端，白日裏尚可憑藉卓越目力感知風吹草動，夜晚則不可行。

“我們莫不是被誆了吧！雲櫻公主並非走的是牛頭關，而是改變路線，寧願繞上一個大圈，也要避開危險的道路。明眼人都看出牛頭關是一個陷阱，何況是兩次死裏逃生的雲櫻公主！”

兩兄弟躺在坡面，大聲喊道。

眾人等上了一個白天，不介意再等上一個夜晚。兩兄弟等人逐漸有些疲憊，聚在一處，養精蓄銳。道法老者和劍道老者是閉目養神，盤腿坐在山坡，愈發仙風道骨。

將近子時，夜深人靜。

一隊騎兵逐漸靠近了牛頭關，人銜枚、馬裹蹄，悄悄地走進了牛頭關。騎兵們下馬彎腰，放緩腳步，警惕着四周。

夜空突然響起哀怨悠揚的笛聲，如雷聲劃過寂靜的夜空，打碎了牛頭關的安靜。

“衝鋒！”

馬蹄聲如洪流湧向牛頭關，騎兵如一道黑線湧進了道路。

兩兄弟走在最前方，提着雙板斧殺向騎兵。騎兵內殺出一桿長槍，刺向兩兄弟的脖子，嚇得兩兄弟拎起斧子擋下長槍，原本的一刺化作一記橫掃，打在兩兄弟的雙板斧。

兩兄弟連連後退，眼睜睜地看着騎兵衝進了牛頭關，沒有氣餒，反倒嘿嘿直笑。

一道白光閃過上空，穿過最先幾排的騎兵，如入無人之境，大有橫穿騎兵的氣勢。當先幾排的騎兵紛紛倒下，駿馬停在他們的身旁。

騎兵們止住衝鋒，傳遞消息到中軍。

又是一記直刺，長槍刺出點點火花，擋下橫行無忌的長劍。

長劍迅速一閃，回到了牛頭關的深處。晏敬道收回長槍，虎口有些發紅，認真地盯着擋在面前的兩兄弟。

“兩兄弟，雙板斧，劉武，劉功？”

劉武、劉功揮動雙板斧，指着晏敬道，氣焰囂張，“看來你是知道我們兄弟倆的名頭，還不是一個有眼無珠的蠢貨。既然認得我們倆兄弟就速速滾開，給本大爺讓出條道路！”

“我認得，可是它不認得。”

晏敬道又是一記直刺，迅如雷霆，逼得劉武提起斧子擋下。長槍劃過斧子，摩擦出點點火光，化作強橫無比的橫掃，嚇得一旁的劉功也提起斧子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