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意外之喜
沒想到聽到謝林這話，原本還滿臉和善的老大爺直接變了臉：“什麼做局？在雲州市這界面上，我楊百樹的名字還值點錢，行內朋友哪個不給幾分薄面？”
“古玩一行本就是貨賣識家，你覺得不看好，老頭子我倒是覺得東西對！願意買就買，不願意買就滾蛋，要是再這般隨口狂言，我楊百樹倒真要稱稱你們的斤兩。”
肖亮看謝林倒扣盤子，便知道這是行里發現東西不對，才會這樣做示意準備蒙人的老闆，要出點血解決這事。
本來玉佩的事他就覺得是自己介紹，這才把老朋友謝林給坑了，如今自己又信誓旦旦的把謝林叫來，結果成了這個樣子，這唐三彩也是個新東西？
心裏正覺得自己這一連兩件事，都辦的對不住發小，結果看到老頭還要耍橫？
登時從凳子上跳起來：“咋滴？尊你年紀大叫你聲大爺，別真覺着撐着個棺材板板就能當大爺了！我肖亮竄門子也有些年頭，最不怕的就是撒潑耍橫，來來來，今兒倒要看看你準備怎麼稱我們斤兩？”
謝林也是冷笑一聲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既然老爺子要走橫道掰扯，那咱就陪着走一遭唄，走了亮子~”
說完扭頭便走。
老頭眼看二人要走，趕緊站起身，滿臉堆笑的攔住二人。
肖亮眼皮一翻：“咋滴？還準備強留？”
“不不不，小兄弟這說的哪裏話？”楊百樹佯裝嗔怪：“誤會！都是一場誤會！老頭子一把年紀，難道還能跟兩個後起之秀破了規矩犯渾不成？剛才不是試探一下嘛，都是誤會！”
謝林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看着老頭表演，事情鬧到現在，已經不可能一句話就揭過去了。
話說就這變臉速度，不去當個演員着實有些屈才了……
果然，看二人無動於衷，楊百樹一跺腳：“兩位小兄弟，今天是我老楊栽了！”
片刻后。
楊百樹從屋裏出來，手裏拖着一個黑色的盒子，將盒子打開，裏面是一個筆筒。
筆筒通身竹制，只是上面一部分好像是被後人上了一層漆。
物件：清丶顧珏松柏福壽竹雕筆筒。
鑒定：底部刀工渾厚、一氣呵成，鑒定為真，上半部分紋絡生澀且刀口平滑死板，鑒定為民國仿製。半真半假，鑒定為贗品。
物件：紫檀雕雲紋官印盒
鑒定：官印盒形制，內分兩層以隔官印、印泥，盒蓋及底座雕如意雲頭紋，雕工精美典雅、莊重肅穆。鑒定為清中期真品。
嗯？
謝林微微一怔。
沒想到這一眼過去竟然出現了兩個信息。
盒子裏裝的是作假的，而盒子本身竟然是個老物件。
不過臉上依舊保持平靜，盯着那筆筒看了看：“清代顧珏的款？看底部這雕工和竹筒上的皮殼，應該是沒有問題，只是這東西要是真的，恐怕小百萬是輕輕鬆鬆吧？”
“厲害！”楊百樹直接伸出一個大拇指。
“小兄弟，明人不說暗話，我這件竹筒就當送給小兄弟賠禮了，往後這設局的事情，也請小兄弟不要外面傳說，這筆筒露出來的地方都沒有問題，漆雖然是後上，但也絕不是現代弄的，一般人不洗掉油漆，很難發現問題。”
謝林不置可否，淡淡一笑：“老爺子，既然你認了錯，我也不會為難你，這是光這個筆筒恐怕不夠吧。”
楊百樹緊緊地咬了咬牙。
“除了這筆筒，我另外再給小兄弟一萬元補充，您看可否？”
肖亮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不是我說老楊頭，你拿一個贗品外加一萬塊就把我們打發了？”
楊百樹自知理虧，強壓着怒氣笑道。
“肖老闆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只有貪財的人，才會一心想着低價買進，自己洗好后再高價賣出，不貪財的人，自然會要求你們洗去油漆再買。洗不洗全在他們自己定，這怎麼能算是蒙人呢？”
“你這……”肖亮竟是被楊百樹說的一時語塞。
謝林的心思全都放在那盒子上，自然不能顯得過於興奮。
“老爺子，就按你說的辦，我博古齋謝林保證，今天的事情只有我們三個知道。”
謝林頓了頓，又道。
“我看這盒子作為裝飾挺有賣相，不如連這個盒子一同給我罷了。”
“嘿嘿嘿，破盒子值幾個錢？當然沒問題！”楊百樹本就想趕緊擺脫二位煞神，見謝林接過了盒子，當即轉賬一萬，知道今天這事就算是了了，心也放下了。
“老頭子這還有個問題想請教謝老闆，那三彩的盤子到底哪裏有問題？老頭子雖說對古玩不敢說精通，但見到的東西也不算少，當初看到這東西也是打了眼，怎麼您這一上眼就發現不對了？”
謝林點點頭，重新回到屋子，拿起盤子道：“這東西仿的是唐三彩寶相花紋盤，而且無論是燒制的工藝，或是皮殼包漿做的都很到位，算得上難得的高仿品，就算是當仿品賣也值個小千。”
“但你看這些開片紋，都是不規則的形狀，且看起來尖銳不圓潤，跟真正封藏一千多年的唐三彩，形成的芝麻紋是完全不同的，這是仿製者無論如何也做不了假的。”
聽謝林講解后，楊百樹連連點頭。
“沒想到，還有對唐三彩這種稀缺物件這麼了解的人，以後一定要多跟謝老闆請教！”
謝林擺擺手，跟楊百樹客套兩句，便和肖亮告辭。
回去的路上，肖亮看他一臉寶貝的捧着那盒子，有些不解：“那老頭變臉比翻書還快，你怎麼還跟他客套？那種人嘴裏能有什麼實話？”
謝林嘿嘿一笑：“咱們這行做的就是個人脈，三教九流、牛鬼蛇神的，什麼人不得打交道，而且老楊送上的貨也算厚道。”
“這筆筒雖然不真，但是正好能拿來給李大頭做個局！我謝林，可不是捏着鼻子認栽的主！更何況，筆筒雖然不真，但這盒子可是個大開門啊！”
肖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