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結交李先生
他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拿起剛沏好的茶壺，給李先生和謝林倒茶。
這意思很鮮明，謝林要是不想說，打個岔就過去了，在座的都是明白人，誰也不會硬逼着他說什麼，要是謝林覺得沒什麼，自然就會接着他的話茬，把這事兒說個明白。
依着謝林的本性，如果沒有系統，他還真是會打個岔遮掩起來不說的，畢竟自己撿漏自己佔便宜，沒必要跟別人分享。
可是既然是有系統的人了，將來走遍天下，到處都是漏兒，根本就不在乎這一個。何況這個金蟾的鑒定，也不算很高，只說是可以收藏而已。
所以謝林毫不猶豫，把金蟾拿出來，當眾放在桌上。
“說起這玩意，我記得小時候我父親就跟我說過，但凡金蟾嘴角略有歪斜，或者放置略有不平的。如果其他細節都很講究，那有可能是金蟾內部有夾層，造成的蟾身傾斜。”
他把金蟾放在桌上，慢慢鬆手，果然蟾身略微傾斜。
但這金蟾整個品相，其實非常精緻。
謝林左手把住金蟾的腦袋，右手抓着金蟾前足，在足中心按了按，又在肚子那裏摳了摳，正過身子，又在眼睛處摳了摳。
金蟾脖子后的小疙瘩，就多了一個，謝林手指捏住多出來的這個小疙瘩，用力一拔，只聽咔嗒一聲。金蟾的嘴居然張開了一個小孔。
謝林再把手指伸進去一按，金蟾的肚子上，原本平滑入鏡的肚皮，忽然就開了火柴盒大的一個洞門。
小心翼翼伸進兩根手指，謝林慢慢的挾出一卷布帛來。非絲非綢，卻很光滑。
“哇，這是什麼？”岳珊珊無比詫異。
就連岳言和李先生，也都是眼睛瞪的大大，生怕錯漏一個小細節。
“好像是，寫着字畫的東西。”謝林把布帛緩緩抽出，略略抖了抖，並沒有什麼灰塵。
把金蟾放到一邊，把布帛一點點打開來，只見布帛正面，乃是一頁頁的文字，布帛共有十二幅，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精緻的三種文字。
一種是漢字，一種是藏文，一種是蒙古文。
“居然是，喇嘛教十二真經！”
眾人都圍在桌上，仔細看布帛上文字，岳言知識淵博，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這物件，設計精緻，保存完好，唯一的遺憾，就是年代短了點兒，應該不超過二百年。但是就單憑這卷布帛，單價就不會少於二十萬。”
岳言抬起頭，看看大家，“如果算上金蟾整體，加上經文的學術價值，翻上一倍，是有可能的。”
李先生等大家看完，戴上手套，將布帛輕輕拿在手上，細細又看了一邊，淡淡說道，“只怕不止。”
岳言一怔，“哦？我知道你近些年，潛心研究宗教，可是看出了什麼深層次的東西。”
李先生笑道，“研究不敢當，愛好而已，清朝講究五族融合，這三種文字裏，沒有滿文，說明這物件是來自滿族，沒有維文，說明此物不必達西陲，應該就是為京城各大喇嘛廟特製的。”
“喇嘛教十二真經，據說久已失傳，這上面的，未必是老經文，不過對於喇嘛教的研究，絕對是有代表意義的，單就這方面講，這個價值就不會低。”
謝林低頭想了想，“既然如此，我願意把這東西，連着金蟾，作價五十萬，賣給李先生，您可願意要？”
李先生一愣，滿面喜色道，“這，這個不好吧，我明顯是佔着你便宜了。”
“我的東西我做主，也沒什麼好不好，昨天您也跟肖亮說了，買玉佩多給的四萬，算是下次交易的訂金。玉佩上我就佔了您八萬塊的便宜，等於是六十萬把這金蟾賣給您。也不算虧了。”
岳言微笑看着二人，並不打算參與進來。反正你情我願，場面和諧就好。
李先生神情激動，連忙拿出手機，要了謝林的賬號，給他轉賬。
交易完成，李先生又和謝林要了手機號碼等聯繫方式，這才拿着金蟾，喜滋滋的告辭，回家去欣賞喇嘛十二真經了。
岳言感慨了一番，留謝林一起吃午飯。
一邊攀談了些古玩舊聞。
吃完午飯，謝林也告辭回店。
“博古齋”里，肖亮也剛剛吃完了盒飯，一邊喝着茶水，一邊剔着牙花子。
謝林正要和他說說今天品鑒會的事兒。肖亮卻先開口了。
“林哥，你趕緊歇歇，喘口氣，等會咱倆可該走了。”
謝林一愣，“去哪兒？”
“你這記性，你忘了，上次我不是跟你說過，郊區那裏，有戶剛走了老人的，我跟他約好了去看看貨。”肖亮不滿的瞥了謝林一眼。
“我告訴你這次你必須的跟着去，因為他們家據說是當地老戶了，傳了七八輩了，好像他家三輩兒前，可是大戶人家，一門二翰林，全族七進士，正經的書香門第。”
“我擔心他家要是真有貨，我這點錢都不夠收的，另外我也怕看走眼。”
“哦。”謝林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兒。這一戶的名頭，就連謝林小時候，也聽父母說起過。
“那還真得快點兒，要去趁早，因為我記得我爹媽在我小時候就說起過這家，確實有年頭了，應該有點兒實在東西，說走就走，可別讓別人搶了先去。”
二人緊張起來，立刻收拾收拾出門。
等趕到地方一看，差點笑出來。
只見辦喪事的人家，趕來收古董的人，簡直比本家人和看熱鬧的，加起來還多。
該賣的早就被人收走了，什麼黃花梨的桌子，太師椅，一頭談價一頭搬東西。
謝林和肖亮對視一眼，都是無奈而笑。這家子孫也是夠一說的，老人剛走，就把家分了。
“這個.我可要不起，您給別人吧。”
“這東西真的假的？有點兒太貴了吧。”
“太貴就是太貴，什麼有點太貴，八十萬，瘋了吧.”
宅院裏面，圍着一圈人，正在議論不休。
謝林肖亮對視一眼，一起擠進去。
只見七八個人都是咬着牙，瞪着眼，苦大仇深看着中間的主人。
“八十萬，您自個兒留着吧。”
“八十萬嘛？我要了！”謝林忽然一聲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