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紙的問題
岳珊珊在旁邊，不由的跺了跺腳。
岳言在本地圈子中，名聲一向是光明正大的，依着他的性子，看不出問題所在，一般也就是搖搖頭，不說話而已，可是今天他看見謝林的反應，情不自禁就說出了哪裏不對這樣的話。
這等於是給了人家靶子，被人家怎麼打都沒辦法了，唯一能解決問題的，就是及時指出問題的所在，打臉賣畫的李大頭，不然，可以這麼說，岳言的老臉，今天就算是丟定了。
不過這時謝林的臉上的，卻露出了一絲微笑。
他本來在旁邊苦惱半天了，就像昨天的針線盒夾層一樣，你明明知道答案，可就是搞不清答案為什麼是答案，這樣想揭穿也沒有理由，總不能實話實說，是我的系統證明它是假的吧。
不過剛剛岳言的一句話，卻提醒了謝林，岳言說，“.雖然小處細節都對，但是我總覺得哪裏有不對的地方。”
這句話正是謝林的心裏話。也是剛才他仔細看畫后的感覺。
謝林抓着這個感覺，順着感覺的思路走，終於想起了剛剛腦海里，那稍縱即逝的一個疑問，他側轉身子，眼睛斜乜這畫作，向前探了探頭，又往回縮了縮。
一直沒離開畫作的眼神，終於有了一點發現。
他感覺到，當視線在這幅畫上勻速劃過時，眼中的光線跳躍弧度，有一點大，這個原因，應該就是紙面的光滑造成的。
現代工業製紙，平整度和光滑度，都照古代的古法製紙要好上很多，所以視線中的反應程度，就要光滑順溜的多。
換句話說，如果是真正的古畫，視線移動時，對光線的反應沒有那麼快。
“岳老，您這話確實不合規矩了，要是您自己打算買這幅畫，覺着不對，說這話就沒毛病，可是這畫擺着要賣呢，您又不買，忽然說這沒頭沒尾的話，您這什麼意思呢”
佯裝路人的劉大頭，也開始向岳老發難。岳言一時間非常尷尬，現在人家賣家和路人都開始挑理，要是沒有合適，能服人的話說，耽誤了人家的買賣，那他就只好自己出錢買下這幅畫了。
這時謝林及時發話了，“這幅畫還真是不對，要不是剛剛岳老這句話，我也還真沒看出來。”
李大頭李民光，剛剛要看岳言的好看，忽然就被謝林殺出來，把話題一下子轉移走了，心中怒火騰的就燒了起來。
小兔崽子，找死呢！
“謝林，你也跟着胡說什麼，你懂什麼？你給我說說，這幅畫哪兒不對？”
謝林一笑，“別著急嘛，有理不在身高，你這幅畫，我終於找出問題在哪兒了。”
“問題在哪兒，今兒你小子要是說不出來，可別怪我不客氣。”李大頭怒指着謝林，岳言他輕易惹不起，可是現在連謝林都想騎在他脖子上拉屎，這是堅決不能允許的。
岳言雖然很感激謝林為他解圍，但是也擔心他不知道問題所在。只能憂心忡忡的看着他。
謝林微微一笑，走上兩步，擠入人群中。信心滿滿的說，“請大家眼神注視着這幅畫，不要移動，然後身體圍着這畫，前後左右走一走，注意光線。”
他這話一說，立刻有人照着做起來，片刻，圍着這幅畫的十幾個人，好像有默契一般，前一步，后兩步，左三步，右四步的跳起舞來。
不但岳言岳珊珊加入進來，就連劉大頭也板不住，跟着走了起來。
由於前後左右都有人，為了避免碰撞，大家只好默契地同時向前或向後，當真向跳廣場舞一樣。
這有趣的一幕，吸引了更多人圍攏過來看熱鬧。
“噢！果然，我覺得這光線不對路。”
“太快了，這畫上的光線移動太快，不像是老畫那麼暗沉，緩慢。”
“確實！確實！難道是油墨打印出來的？”
越來越多的人提出質疑。李民光和劉大頭的臉色越來越黑，二人看着謝林的眼神，也是越來越陰沉。
謝林卻根本毫不在意，爺有系統罩着，從此後再不怕你們這種害人精。
“畫的問題不是油墨，而是在於”謝林啪的在畫上一拍，“在於畫紙，畫紙太平滑了，古代造不出這樣的紙，雖然色彩遮掩了紙面，但是我沒猜錯的話，這畫紙是現代工業製造的。”
謝林說完，拿出一把鑰匙，在畫面上輕輕一戳。
紙面被戳破一個小口子，露出紙張的質地，紋理。眾人一見他竟然把畫紙直接戳破，如果這畫是真的，那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李民光卻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僵坐一旁，一聲不吭。任旁人圍着畫紙觀察。
岳言和岳珊珊對視一眼，都知道謝林是說對了，這幅畫肯定是假畫無疑。
“我去！真的是現代的紙，這也太平滑了，”
“果然，畫紙背面更離譜，完全沒有做舊。”
“嗨！我還想說，祝枝山的畫，傳世那麼少，這一幅雖然尺幅小了些，怎麼也該兩三百萬吧。可惜。”
“可惜？兩三百萬，買張現代紙回去，那時候你還可惜不。”
“可是，這麼好的畫工，為什麼不換一張古紙呢”終於有人發出了和謝林一樣的疑問，可惜謝林已經不能和他一起共鳴了。
此時的謝林，已經去了大廳對面的一側，那裏還有十個攤位，最後的撿漏機會，會不會在那裏。
大廳這邊的攤位，已經經過了一輪交易的洗禮，有人已經撤攤了，有人還在充滿希望的看着剛剛過來的人，謝林一過來，心就涼了半截，撿漏的機會，似乎更渺茫了。
“兄弟，看看這個，清朝的金蟾，正經好東西，不貴，八千塊錢你拿走。”
前麵攤位上，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看見謝林過來，立刻兜售起來。
他攤位上擺着的，是個半尺來高的金蟾。就是三足的蛤蟆。
說是金蟾，其實都是銅的，若是真金，這麼大一個金疙瘩，按市價賣也得幾十萬了。何況還有收藏價值。
謝林隨意瞄了一眼，眼睛登時就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