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李二牛”
太和殿前，大臣們統一口徑，說：“這奇石既然在現在出現，必然有它的含義所在。國不可一日無君，但就算如此，我們也不可以隨隨便便讓一個女人來牝雞司晨！”
與帝言；或及天下事；辭曰：‘牝雞司晨；家之窮也；可乎？牝雞司晨，母雞報晨，又有暗含婦女竊權亂政之意。現在的京城可不正是皇后在一手遮天嗎，這塊石頭就是老天爺的暗示，他們絕對不能再讓皇后這樣猖狂下去！
遠在千里開外的一處，這裏本該是一覽無遺的荒地，此時卻駐紮在許多軍用的帳篷。其中最大的一頂裏面，趙宣凌端坐其中。他墨色的長發高高束起，一雙劍眉緊蹙着，似乎在思考什麼事情。這段時間以來，他每天都在擔心京城中的情況，每天都是。
這時，營帳外專門負責給趙宣凌打探消息的人來了，他徑直走進營帳，給趙宣凌行了個軍禮后說：“參見將軍，將軍，如你所料，現在京城宮中已經為了這塊石頭而鬧得不可開交了。”
直到聽見這個消息，趙宣凌的臉上才露出了欣慰的表情。沒錯，這塊石頭正是他假造出來的，意欲給皇后施加壓力，在暗中幫助董小溪。
“我讓你派人在京城宮中找的人有沒有消息了？”
“這個……暫時還沒有找到。”那人有些遺憾地說道。
好不容易開心了些卻因為聽到這裏而又失落了起來，他揮了揮手讓那人退下，自己則是仰着頭，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望眼欲穿，小溪啊小溪，一定是你對不對，為什麼你不讓我找到你呢……
奇石的事情不止宮中，現在宮外都傳遍了，文人墨客們聽到了這件事之後，紛紛大驚，尤其是聽到牝雞司晨這個詞，更加大駭了。於是，他們便都藉此事，開始漫天作詩滔天作文，各種因皇後作威作福天羽國將滅的詩篇傳遍了大街小巷。
之後，越來越多的人都開始知道這件事，街頭開鋪子的，鐵匠，寺廟中的和尚，就連那咿咿呀呀話都說不清的孩子，也開始嘴中念叨說：“女人……天羽國……亡國。”
人們自然是無法接受自己生活了許久的家園就這樣隨隨便便走向覆滅，頓時民怨四起，各處都開始出現反對皇后的聲音。他們反對女子主持朝政，反對她會導致天羽國走向滅國，同時也有不少人開始反對太子了。
百姓們都集結起來，高呼老皇帝的名字，罷工，甚至攻擊侍衛的事情開始層出不窮。朝廷之中亦是如此，以至於皇后和太子已經無心無力去控制這樣的局面了。
消息再次被傳入趙宣凌的營帳之中，京城大亂，正也是他想要的結局。如此這種狀況，她也是該出面了。現在他要帶着他的大軍再繼續向京城的方向靠近，打算駐紮在距離京城不遠處的一個地方，以待後用。而自己呢，就只帶着親衛，回到京城去，一舉擊敗皇后。
趙宣凌派去打前站，到將要停留或到達的地點去辦理食宿等事務的人已經籌備好了一切，趙宣凌便下令說：“眾士兵聽令，繼續前進！”
擊鞭錘鐙，雞犬不驚，馬蹄聲不絕於耳，一路疾行向著京城的方向而去。那裏是他最終的目的地，那裏有他所寄託的人，所在乎的人，親人甚至說不定還有愛人。那裏還有千千萬萬的子民需要他守護，還他們安康。
宮中，董小溪也是接到了消息，現在朝廷里的那些官員大臣們都已經作罷，開始合起伙來反對皇后，甚至聽說了外頭的民眾也開始反對皇后，這是一個好兆頭。
結合那個奇石又是在外出土的，思來想去果然還是只有他才會做的出這種事情。笑容不知是苦澀還是欣慰，一想到他自己的心中真是五味雜陳。不過她也不得不感嘆，這次趙宣凌的做的可算是絕妙，以神論之說來壓制皇后，讓她永無翻身的可能。
董小溪撐着頭，喃喃自語：“我想，他現在也該在來京城的路上了吧，現在這個京城需要他，需要他趙宣凌來主持大局，他們需要一個新的君王。”
董小溪苦笑着，她多希望自己可以看到這一幕，他如英雄一般一展雄姿，高揮勝利的旗幟，引領人民走向新的勝利的巔峰。只可惜她是無法看見了……
她起身，開始整理自己的行囊，她也沒有什麼需要帶的，也沒有什麼需要留戀的，因為最留戀的東西，她根本帶不走。
她起身再次走向養心殿，打算去和老皇帝做最後的告別。龍床之上，他依舊是一副病態，蒼老的面孔預示着生命即將終結，可是他苟延殘喘地強撐着自己，在等待着他所想要的結果。
董小溪不知道，自己之後說不定也會像這樣，就這樣躺在床上什麼都做不了。自己身體中的蠱毒未解，那是她早晚的歸宿了。
她走到龍床旁邊，緊握着老皇帝的手。皇帝已經不怎麼能夠睜得開眼睛了，但是他感覺的到有人在，他也猜的到這個人是董小溪。
“皇上，慕王他……回來了。”不知為什麼，一說到慕王這兩個字董小溪就忍不住開始哽咽，皇上顫抖着雙唇，艱難地擠出三個字：“太……好……了。”
“慕王他已經帶着十萬大兵向京城而來，我相信天羽國馬上就能得救。皇上，您一定要堅持住，堅持到趙宣凌來，與他一起見證天羽國的勝利！”不知是喜極而泣還是過於悲傷，董小溪就這樣潸然淚下。她鬆開了皇帝的手，最後環顧這裏的光景。
再見了皇帝，再見了紫禁城，再見了整個京城，她就要離開這裏了，去一個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隱居起來。董小溪這次來京城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光是這點就讓她已經心滿意足，他又怎麼能夠奢想太多呢。
我走了，宣凌，我想這也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的事情了，也當做是對於我突然離開而對你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