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還不到談戀愛的年紀
曲阮見瞧見他們青筋迸起、神情痛苦。
像電視裏那些修仙之人走火入魔了一樣。
立刻明白過來他們這是鑽了牛角尖。
連忙急得輕喝一聲,才讓兩人清醒過來。
神智被拉回來的曲乘風和曲伏,如同剛被救上岸的溺水之人。
大口的迫切呼吸,滿頭大汗,渾身都被汗給浸濕了。
失焦的視線,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凝聚。
回想到剛才的情形,兩人不禁心有餘悸。
若真走進死胡同鑽不出來了,說不準下一刻就是精神崩潰。
劫後餘生般,兩人脫力的癱坐在那裏,唇色蒼白,神情略顯獃滯。
這件事對他們來說刺激太大了。
曲阮對所謂的爺爺奶奶本身半點感情都沒有。
要說有,也只是厭惡和惱恨。
所以她不太能共情這種,知道摯愛之人是被至親之人傷害后的強烈感情衝擊。
她只能安撫的拍拍兩人的手背,心疼勸慰。
“哥哥,爸爸,你們不要再想了。”
“事情已經過去了,再想也挽回不了什麼。”
“媽媽也從沒想過要什麼補償。”
“你們無需覺得愧疚,這些事本就不該怪你們,當初哥哥也只是個小孩兒,爸爸更是沒有其他選擇。”
“該被責怪的人都已經不在人世了,現在去責怪他們也沒什麼用,活着的人還要好好活着啊!”
況且,那兩人就是得償所願度過一生,直到壽終正寢,沒有受到半分報應的嗎?
當然不是。
他們是把阮芙和曲阮趕走了。
但之後呢?
親生兒子疏遠他們,沒有一次聽從他們安排去相親,這麼多年更是始終未曾再娶。
他們想要再有一個孫子的夙願,到死都沒有實現。
還有被視若珍寶的唯一的孫子,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再受他們的蠱惑,反而對兒子的前妻和那個恨不得丟掉的丫頭片子生出了不可割捨的親情。
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無用功,一輩子費盡心機,最後卻什麼都沒有得到,憧憬的美好未來,連觸碰的機會都未曾有過。
甚至在死後,他們終生的積攢的遺產、兒子的財產、還有從阮芙那裏搶來的錢,都會被曲乘風分出一半給曲阮。
更有可能連曲伏的那份,都會心甘情願的送給妹妹。
忙忙碌碌耗盡一生也未能得償所願,就連死後也不會有人如他們的願。
他們也就只能抱着那陳舊衰敗的思想,很快消失在所有人的記憶中。
這就是報應!
而活着的人對他們最大的報復,不是恨,而是忘記。
忘記他們,活出更好的人生!
曲乘風和曲伏被她溫暖的小手拍着,眼眸心底也湧起一股暖意,重重點了點頭。
經過三人商議,阮芙留下的遺囑沒有再變。
更讓曲阮鬆了口氣的是,三人把話都說開了以後,曲乘風和曲伏終於不再像之前那樣總是刻意討好她。
現在他們終於成了普通平等的父女、兄妹關係。
emmm,頂多,會比一般家庭更偏寵她這個女兒和妹妹一些。
但這已經很好了,至少曲阮在面對他們的時候,已經沒那麼有壓力了。
搞好重生后的家庭關係get!
現在她可以專註攻略男朋友了!
於是第二天上學,曲阮特意在書包里塞了兩瓶柳橙百香果味的酸奶。
還是帶果肉的。
唐珦喜歡水果,酸甜可口那種。
尤其是柑橘類。
橙子、桔子、柚子,甚至是檸檬,他都可以!
就連酸奶也每次必帶柳橙百香果味。
曲阮摸着背在前面的書包,眯着杏眼小貓一樣偷笑。
抓准了男朋友的喜好,還怕他不給自己多提升點好感?
然而想像總是美好的。
當唐珦手裏真的拿到了曲阮遞出的酸奶后,卻是這樣一幅情景。
他手裏把玩着酸奶瓶子,桃花眸淡淡半垂,剪去劉海后的面容頗有些凜若冰霜。
自然勾起的唇角,平靜毫無波動。
聲音清清冷冷的。
“曲阮,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味道的酸奶?”
“你哥告訴你的?”
連“小不點兒”都不叫了。
以往這副不近人情的面貌,都是給外人看的。
曲阮什麼時候被他這樣冷淡對待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重生回高中生的緣故,她的心性也好像變小了很多。
此刻見他這個樣子,一股委屈頓時湧上鼻尖,酸澀的滋味把氣息堵了個嚴實,連說話也瓮聲瓮氣的。
“誰知道你喜歡什麼!”
“這就是我隨便拿的。”
“你不要的話就還給我!”
說著就要伸手去搶。
唐珦瞧她明明紅着眼眶,似是下一秒就會哭出來,還張牙舞爪氣哼哼的來搶酸奶,頃刻見柔和了眸色。
抬高手笑着討饒道:“別搶別搶!我就問問,你怎麼還能要回去呢?”
“這可是我最喜歡的味道,我肯定要的。”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是真的,他飛快在頭頂擰開蓋子,送到嘴邊喝了一口。
還欠揍的露出了一個滿足的笑。
曲阮放下手,哼唧唧瞪他一眼,鼓起腮幫子,轉過頭也拿起自己桌上的酸奶“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
真像只可愛的小老虎。
看着她,唐珦好笑的想。
乖萌的長相偏要作出兇巴巴的樣子,可不就是想咬人卻怎麼都咬不疼的老虎幼崽嗎?
不過……
“你怎麼會突然給我帶酸奶?”他狀似無意的問。
曲阮在心裏輕哼一聲。
早知道你會這麼問了!
面上卻忸怩的別過眼。
“你不是我同桌嗎?”
“想跟同桌打好關係很正常吧?”
“而且,咳,那個我成績不大好。”
“聽說你是全校第一,如果我有不懂得地方,你、你能不能幫幫我呀?”
女孩兒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的尾音勾的長長的,像某貓科動物柔軟的尾巴。
唐珦恍然勾唇。
原來是這樣。
“沒問題,以後你不會就來問我。”
曲阮的眼裏可見的浮起驚喜的光亮,笑容比融化的雪糕還要甜。
看樣子是不生氣了。
唐珦暗自鬆了口氣。
不過也不怪他多想。
昨天放學去理髮的時候,他聽到曲伏的兄弟跟人炫耀。
說曲伏為了這次賭約,特意找了個別人意想不到的必勝法寶,絕對能把唐珦準備的所有底牌都掀出來。
唐珦幾乎立刻想到了郎子偃的話。
曲伏不會真的把他妹妹當成了卧底埋伏在自己身邊吧?
他不怕曲伏用陰招。
畢竟他對曲伏的人品從來沒什麼期待。
說他對曲伏有失偏頗也好,有成見也罷。
他就是覺得,這些壞事曲伏都能做的出來。
但他不想把曲阮也牽扯其中。
賭約本就是兩個人的事。
曲阮雖然是曲伏的妹妹,但也是個小孩子,要是真讓她參與了這種事,那根本就是把她往歪路上帶。
所以當聽到曲阮這樣做並不是為了打探什麼,他就放下心來。
忽而想到郎子偃說的另一個可能,他又挑起眉,試探問道:“你知道你還小吧?”
還不到談戀愛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