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惡作劇

“這下遭了，原本打算下午給你放假，讓你去醫院看看你哥的，算了，這單生意還是不做了……”

南羽嘟着嘴，知道店長有意幫她解圍，白薇薇指名讓她去送，一定會給她難堪，“八十塊小費呢，不賺白不賺。”南羽抽了抽鼻子，“店長，你該不會以為我慫了吧。”

店長看着她的委屈樣，心道，這還用“以為”，明擺着的事。

南羽拿起抹布，元氣滿滿地繼續擦桌子，“我那是昨晚着涼，感冒了……”她才不會為白薇薇這種無聊的人流淚，她只是想到原本也有機會成為光鮮的白領黯然神傷。

南羽的辯解在店長面前蒼白無力，他“哦”了一聲，手裏飛快地忙活着，很快衝好了二十杯招牌奶茶，出發前，他仔細檢查了杯子上的文字，確定都是些無關痛癢的雞湯后才讓南羽出門，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放心，偷偷鎖了門，跟着南羽去了茂天大廈。

南羽站在高聳的寫字樓下，緩緩抬起頭，目光像老式放映機的慢鏡頭，一幀一幀描摹着眼前巍峨的建築，陽光從頂樓四個燙金大字間漏下，落在地上變成無數晶亮的光圈。她閉上眼睛，微笑着，沐浴在跳動的金輝中，幻想着自已漫步其間的身影。店長望着她的背影，眼神逐漸加深，川流不息的人群間，她靜如雕塑，安靜地讓人忽略，又閃耀地讓人移不開眼。

白薇薇翹着腿斜倚在靠枕上，見南羽出現，騰地一下來了精神，拍着手吆喝道，“這幾天大家辛苦了，我請大家喝奶茶。”

“哇，薇薇姐太好了，我得找個詞誇誇你。”

人群中儘是溢美之詞，白薇薇像童話里的公主被她的小矮人們捧上了天。

“薇薇姐是不是有什麼喜事要宣佈，借奶茶給我們暗示。”一個精緻的白面男孩舉着奶茶杯，“看啊，杯子上全是童話故事，一定是薇薇姐和她的王子好事將近。”

白薇薇羞紅了臉，嗔怪道，“說什麼呢，人家單身。”

“單身？我可看見韓總送你回家了……”

他們口中的韓總是茂天集天的CEO韓越澤，也是張初月的表哥，她青梅竹馬的玩伴，一年前剛回國便雷厲風行地接手了茂天集團。

眾人起鬨，唯有張初月盯着白薇薇，眼裏一閃而過的陰狠絲毫不落地落入南羽眼中，這股子陰狠像極了青面獠牙的厲鬼，哪裏還有半分溫柔高貴可言。

南羽揪着褲兜，像想起了什麼，突然捂着嘴叫道，“小心！”

眾人忽然噤聲，望向南羽目光所及的方向，面面相覷，除了四散的光線和漂泊無跡的流雲，什麼也沒有。

“你瞎叫什麼？”沉浸在馬屁聲中的白薇薇被南羽攪了興緻，氣得大喊。

“剛才有個人坐在窗上，就在那，雙腿在無遮無攔的二十層樓外恣意踢踏着，纖細的身子隨着她的動作扭來扭去，像薄薄的紙片，隨時都有被風吹走的危險……”南羽皺着眉，聲音越來弱，“怎麼會不見了？難道……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