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人間 第二章 男女、老少、神魔、仙妖(上)

第一卷 人間 第二章 男女、老少、神魔、仙妖(上)

“咚咚咚”敲門聲回蕩在空曠的山神廟內,一時讓韓馳和老張不知所措,這深山雪夜,遇到個劫匪不過是失些銀兩,若是遇到一些妖魔那可是要丟命的。

但也沒有想像中的事情發生,妖魔鬼怪也不見蹤影,只是一個長相粗獷的漢子護着一個婦女走了進來,漢子身後背着一柄長刀,刀是闊背款柄的,看上去便知不會輕到哪去。

來人進門后韓馳才看到原來婦人懷裏還抱着一個一兩歲左右的孩子,只是包的太嚴看不真切,孩子似乎睡了,沒有任何聲息。

粗獷的漢子看到廟裏的兩個人也未做猶豫,抱拳說道“兩位安好,夜裏趕路遇到風雪,可否借處地方稍作歇息?”

老張擺了擺手說道“我倆也是早到而已,此處自當方便過之路人”

漢子還是道了一聲謝,便和婦人轉到山神廟的另一側,漢子手腳麻利,在廟裏尋了一些乾草枯枝,先升起火來,然後安頓好婦人和孩子,這才轉出門去,只是出門前還是瞥了一眼韓馳老張二人。

韓馳和老張互望一眼,都沒有說話,韓馳是頭腦靈活,而老張是人老成精,二人沒有說話也無需溝通,自然都知道唯有打起精神而已,卻無多餘動作。

這個漢子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便是不用眼睛都看的出來,而韓馳還在漢子進廟后聞到了淡淡的血腥之氣,若不是風雪、若不是夜色以深、若不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韓馳都想帶着老張趕快趕路。

道不是說這漢子能是什麼壞人,而是韓馳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若這三人真的是一路逃命而來,追殺者碰巧趕到這山神廟裏,順便給韓馳和老張兩刀,韓馳他們便是死了都沒處說理去。

漢子很快便回來了,手裏拿了一些柴火,也不知是撿的還是路邊砍的,但是韓馳也未聽到外面有什麼動靜。

漢子回來也未打擾韓馳二人,只是坐了回去,往自己的火堆填些柴火。

漢子和婦人也會偶有交流但都很是小聲,只是不多時兩人拿出了白面饅頭和半隻燒雞,這便饞的韓馳和老張差點流出口水,要知道二人趕路一個月來,可是有大半個月都沒有見過葷腥了。

韓馳和老張有互望一眼,還是無話可說,韓馳重新裹緊了被子,只是被子裏抓起了一把防身的短刀,老張也將平時趕路用的木杖放在手邊,以做不時之需,只是二人也就是縛雞有力,便是遇到野狗想的也是先逃再說,手上這些防備也只是尋個心裏安慰,兩人聯手也未必能擋的了這漢子一刀。

如此又過了半個時辰,韓馳和老張早已瞌睡連連,卻又不敢真的睡去,此時廟門卻又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韓馳餘光掃過漢子,發現他如貓炸毛一般整個人都綳了起來,上身似乎沒動,但是腿上卻由坐變蹲,彷彿隨時都能暴起,右手握着刀把,左手去推身邊睡着的婦人。

這些動作看的韓馳當真是心驚膽戰,得了!這一定是有故事的人,但更多的應該是事故了。

韓馳不得已又握起了早已扔到一邊的短刀,而老張的手杖也早已握在手中。

破舊的山神廟的大門再次被推開,來的卻只有一人,韓馳初看也只是覺得來人身上衣服有些單薄。

等來人走進廟中,在篝火的映照下,相貌逐漸清晰,韓馳再看心裏卻突升起了前世家鄉的一句土話“真他娘的好看!”

只是來人卻是一個男人,而且此人鶴髮童顏、眉清目明,也說不上多大歲數,讓韓馳直道惋惜。

即使韓馳知道沒有若是,但還是不自覺的想到若是來者是個女的,那將是怎樣的風景?

韓馳只在心裏做想,根本不可能出聲,來人卻先開了口,他先對分立兩邊的人各自拱了拱手,然後說道“鄙人夜間趕路至此,也未帶取火的物件,不知可否借某篝火邊一個身位,讓再下暖暖身子?”

那個帶刀的漢子仍舊戒備着,婦人也緊張的抱着自己的孩子,只是孩子被裹的嚴實,也不知驚醒沒有。

老張是個熱心的人,也是來人長得和善讓人不禁生出親近之感,便抬手招呼道“不若到我們這裏稍作,人多一點也更暖和”。

來人便再躬身說道“多謝二位高義,某就卻之不恭了”。

老張向韓馳靠了靠,讓出一些茅草與來者休息。

來者便坐到韓馳二人這邊,這才再次開口問道“不知二位如何稱呼?鄙人姓趙,單名忌字”。

老張通過姓名,韓馳卻還是覺得來者這名字有些古怪,便也不好細問,便回道“在下姓韓,先生稱呼一聲韓馳便是”。

韓馳通完姓名便又對趙忌問道“我二人預去前面州府尋個差事,卻不想和先生有緣聚在這裏,不知先生去往何處,如此雪夜還要趕路”。

按理說萍水相逢,其實不太好問對方來何處去何處的,但是韓馳卻還是起了試探一翻的心思,雖然趙忌長得和善,但是韓馳卻也不敢完全就信了他,今夜給韓馳的感覺有些怪事連連之意,說不定和自己性命相關,韓馳想着便是再小心也不為過的。

趙忌搖頭苦笑道“某是呈了一個約定,眼看約期將至,別說風雪,便是下刀子,不也得欣然而往嗎?不然怎麼辦,誰讓長了張臭嘴呢!”

趙忌幾句話便也就消除了大半和韓馳兩人的隔閡,如此風度與儀態自然也不會讓二人再做他想,因為韓張二人只是兩個窮貨罷了,這等人物有什麼可圖他倆的?

老張笑着回道“先生是守信之人,今日遇見是我二人的福分”。

趙忌忙搖手道“道左相逢,皆為緣法,福分二字可不敢當,莫要折煞某了”。

說完他嗅了一下鼻子,說道“似乎聞到了燒雞的味道,肚內空空,便是腦子也開始糊塗了”。

韓馳從懷着取出了剛才剩下的半塊烤餅,一邊遞出一邊說道“我二人囊中羞澀,也無什麼好的吃食招待,便是剩下這半塊烤餅,先生莫要嫌棄,至於燒雞我們確實未有,但是卻能陪先生一起想上一想”。

趙忌接過半張烤餅看都未看,便直接放在嘴裏吃了起來,韓馳卻能看出這趙忌倒不是餓的,而是存粹秉承着對韓馳的信任,這到讓韓馳又產生了幾分親近之感。

趙忌幾口便將烤餅吃完,然後這才說道“當真是解了燃眉大急,至於韓兄弟說的一同想一想那燒雞更是有趣,若說燒雞趙某最是喜歡,曾經每日無雞不歡,只是當時也是囊中羞澀,鬧的十里八村不得消停,後來手裏有些銀錢便也上門挨家做了補償,現在想來還真是少年輕狂啊!倒是現在不會做那孟浪之舉,如韓兄弟言語,想上一想,也就夠了”。

韓馳聽完更覺得這趙忌真是一個妙人,偷雞也能讓他說的如此文雅,便是無趣也變的有趣了。而且他說曾上門償還以前偷過的雞,韓馳便覺得是真的去還了,倒也不止是因為此人說的誠懇,而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就是讓韓馳覺得此人說的便是真的一般。

如此聊上幾句三人也算是隔閡盡去,便也插科打諢的聊一些曾經有趣的事,或者見過聽過有趣的人。

趙忌很是見談,學識不俗,見聞也廣,而且為人和善,愛講一些奇聞異志、山野狐仙的故事。老張也算見多識廣,特別在京城凡人求仙的圈子裏也算人脈深厚,那些仙門道場的傳說也是張口便來,而韓馳有前世的記憶打底,凡是自有看法,也能算是見識不俗。三人聊起來自然十分投機,不知不覺韓馳和老張似乎困意都消了大半。

期間趙忌拿出了一壺老酒,韓馳到是沒有發現,這酒剛才被趙忌藏在哪裏?只是酒壺中的酒也沒有多少,三人一人分得一口,便已見底。

但說這酒還真是好喝,且說喝完韓馳和老張便覺得渾身氣血上涌,寒意被驅散一空,便是剛才剩下的小半困意,卻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韓馳想來這趙忌風雪夜裏趕路,衣着還這麼單薄,應該是因為有這好酒的緣故,只是可惜所剩不多,但韓馳和老張在小事上也算豁達,心裏想着得此一口便算福分,再得一口什麼的根本不做奢求。

待三人聊的正歡,卻又聽到一陣敲門聲響起,接着外面便有人朗聲說道“貧道路過此地,藉此處些許地方避避風雪,打擾諸位,望且海涵”。

火堆旁這回是三人彼此相望,這小小的山神廟倒是好不熱鬧。

來人推門而入,卻正是個着青衣、梳髮髻的老年道士,這個老道士自是有一番仙風道骨,這一路踏雪而來,身上的衣服依然潔凈如新,怎會是普通之人,要知道這外面可依舊銀裝素裹,天地皆白呢。且看他留着花白的山羊鬍子,可比老張的賣相好的不止一籌,再加上背着一把漆紅的桃木長劍,總給人一種非凡之感覺,很有些神仙氣息。

這老道士也不似趙忌那般向兩方求個位置或者借些火種,卻只是在靠近神像前的空地上盤膝而坐,對着漏風的廟門閉目養神。

老張倒是想把這老道士叫過來,一起烤烤火,尋仙之人見到道士,總能升起一些親近之感,卻幾次想要開口,但是最後都不了了之。

趙忌環顧四周笑着說道“這下應該算是到齊了吧?”

便也不知,他說給誰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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誅天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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