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03.第一次上門
“四哥哥說的這話可就不對了,大哥哥出去肯定是得到了父親的批准。”杜御寧神色傲慢,眼尾上挑露出不屑一顧的表情,“父親最近身體不太好,大哥哥還要往出跑,不怕丟了你的繼承權?”
杜御清冷笑,“別把所有人都當作是你們那樣的人。”
她看一眼杜御風,轉身上樓進了房間。
杜御風向來對面前這兩個人沒什麼好臉色,剛才說的話又是難聽,忍不住開口,“我出去是經過父親同意的,兩位還是別操心我,好好操心怎麼在父親面前獻殷勤吧。”
杜家這一輩有兩個十分優秀的繼承人選,一個是主母生的長子杜御風,還有一個就是三夫人生的四子杜御庭。在所有人看來,杜炳向來比較偏心三方母子兩,尤其是主母去世之後,但是又沒有打算把三夫人扶正的打算。
因為有兩個優秀繼承人,所以剩下的兄弟姐妹也都分成了兩撥,一波以杜御風為主,有二夫人生的五公子莫北辰,生母去世的早就一直在主母名下養着,再加上二夫人生前就給孩子起好了名字,隨母姓不參與杜家財產之爭。一派就是杜御庭,四夫人的雙胞胎女兒中的杜御寧是他忠實的追隨者。
杜御庭冷笑一聲,“哥哥可真是好雅興,找的女朋友也是漂亮的很,處處優秀難怪父親會同意。”
“別打她的注意。”杜御風神色微斂,他面無表情地說,“要是被我知道你的手伸到她那裏的話,我會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的語氣太過生硬,一時間從未見過杜御風這般模樣的兩人竟愣在原地。
看着他提着箱子遠離,杜御庭眼裏閃過許多莫名的情緒,有一絲克制,還有一絲傾慕。
去瑞士玩雪還沒有兩天,沈安歌就感冒了,鼻塞喉嚨疼的在房間裏面睡了一下午。杜御風又是心疼又是懊惱,她本身身體就不好,自己卻還帶着來着地方滑雪,這不是活受罪嗎。
將她抱在懷裏面,杜御風兩隻腳包裹住她的腳丫子,“這樣就不冷了吧。”
沈安歌翻着白眼,“我本來也不冷好嗎?”
喝了葯讓她沉沉睡了一覺,才慢慢好起來,又在這邊呆了兩天實在是感覺無聊,沈安歌主動給杜御風提出要回去。兩人到機場的時候,是莫北辰和杜彤彤親自來接的機。
沈安歌跟兩人見過好幾回面,算得上熟悉。
剛一上車杜彤彤就要沈安歌抱,她無奈的看一眼杜御風,示意他讓讓位置。杜御風只好稍微讓開把杜彤彤抱起來放在她身邊,小姑娘有一頭漂亮的金色頭髮,可是一張臉卻是東方人的模樣,只是那個鼻子過於高挺。
她靠在沈安歌的肩膀上,笑眯眯的說:“姐姐身上好香啊,哥哥晚上是不是也這麼抱着姐姐睡的。”
杜御風還沒來得及捂住杜彤彤的嘴,她就已經說了,沈安歌成功的愣了一瞬然後慢慢紅了臉。她實在是覺得好不好意思,雖然說都是熟人,但是這樣私底下的事情忽然被說出來,任誰都會不好意思的吧。
可是杜彤彤這小丫頭顯然沒有這麼打算快就放過她,伸手摸摸她的肚子,嘆息道:“哎,姐姐你好瘦啊。要是你現在嫁給哥哥的話,以後我就不是杜家最小的孩子了,就有小寶寶陪我玩了。”
“姐姐你快生個寶寶吧。”
沈安歌徹底被這個小丫頭打敗,別過腦袋不願再看她一眼。
杜御風則是滿臉的惱怒,低吼,“杜彤彤,這些話是誰教你的。”
“北辰哥哥啊,前幾天我不是也想跟着你們去玩嗎,然後北辰哥哥就騙我說你們是去給我生小侄女了。”杜彤彤欣喜的拍着手掌,她眨巴眨巴眼睛,搖着沈安歌的手臂,“姐姐,你快嫁給哥哥吧。”
“這種事情,怎麼能我說了算。”
沈安歌閉着眼睛,過了好久才悶悶的說出這樣一句話。
於是第二學期開學不久后,G大的學生很榮幸的看到杜御風穿了一身手工西裝,站在教室外面捧着玫瑰花。沈安歌還在認真聽課,卻沒料到教室裏面的同學都朝她頻頻看來。
弄得人沒頭沒腦,抬手記下筆記,再一抬頭就發現Jessica朝她使眼色,“你男朋友。”
沈安歌下意識地往門口看去,只見那人的臉在一束玫瑰花中,笑得一臉燦爛。她頓時覺得好尷尬,抬起課本擋住臉,只差在臉上寫下幾個大字“我不認識他”。
午飯時間基本上沒人去吃飯,老師走後杜御風就捧着花走了進來,他站在講台上朗聲說:“沈安歌同學,你要不要嫁給我?”
門口聚集了越來越多的同學,沈安歌從那些人裏面還看到了好些熟悉的面孔。感覺到一陣的頭昏腦漲,尤其是他的那一句話出口,下意識地就想到一年前的那一晚,他躺在她身上,輕聲問她“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的場景。
臉蛋通紅,卻沒有說話。
杜御風笑着慢慢朝她走過來,“嫁給我以後,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的人是你的,我的心是你的,我的身體是你的。你想要做的事情我都會陪着你去做,你想要的我都會傾盡全力去給你,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我做不到的。”
他的臉被鮮艷的玫瑰花襯的更白皙,從衣服兜裏面掏出一枚戒指,指尖輕輕掀起,裏面一顆鴿子蛋大的戒指露在她的眼前,亮瞎了許多人的眼。沈安歌眨眨通紅的眼睛,杜御風還想要再說什麼,只見沈安歌半蹲下來撲進他的懷裏。
“其他的話說給我聽就好了,不要告訴別人。”
她湊上去親吻他的唇,杜御風摟着她站起身將玫瑰花放在桌子上,單手取下盒子裏面的戒指。親吻過後,他細心地給沈安歌將戒指戴在了無名指上,抬起手放到嘴邊親吻。
他一向是溫柔的,可是卻從來沒有這般溫柔的模樣。
沈安歌開心的紅了眼,戒指戴上之後她摟着杜御風的脖子被抱起來轉了好大幾個圈。
屋子裏面的學生都羨慕不已,且不說杜御風的家室,單單就說兩人的結合,真的是天造地設。甚至就連喜歡她的施俊宇,都是這樣認為,這一刻他看着沈安歌嘴角的笑容,心裏也是開心。是那種為朋友的開心,打從心底里的開心。
杜御風在第二周下午帶着沈安歌上了門,這天下午正好是一周一次的家族聚餐。
杜御風一身正裝帶上穿着米白色連衣裙的沈安歌出現在家族眾人眼前時,他們皆是震驚。但是也有懷着開心的情緒,例如三夫人,在她看來只要杜御風沒有娶美國任何一家上流名媛,那麼對他們爭奪繼承權來說就都是一件好事情。
坐在首位的杜炳看着杜御風身邊的沈安歌,一開始只是以為這是個小家子氣的姑娘,但是礙於杜御風喜歡卻也沒有阻止。但是今日一見,果然是美得不可方物,尤其是她那一身落落大方的氣質,讓人心生好感。
杜御庭就坐在沈安歌的對面,他隔着桌子看着杜御風握住沈安歌的手,看着杜御風為她剝好魚蝦放進盤子裏,看着杜御風側耳溫柔的與她講話。眼裏不由自主的閃過一絲嫉妒,這些都是他最想得到的,卻也是得不到的。
在他眼裏面,繼承權算什麼,杜家算什麼。
他想要的,從來不過那麼簡簡單單的一個他罷了。
一頓飯吃的暗潮洶湧,沈安歌縱然再白痴也能體會到這些豪門聚餐裏頭的暗流,她心裏面不禁有些心疼杜御風。他回頭一看,恰好撞見她盛滿心疼的眸子裏,淡淡一笑。
“要是覺得心疼我,就快點畢業然後來給我做我的左膀右臂。”
沈安歌望着他眨眨眼睛,歡快的笑了。
一段飯吃過,杜炳還特意留下了沈安歌說話。
這倒是耐人尋味的一件事情,按道理來說杜家主事人一定是要娶一位能夠主持大統的女人為當家主母。杜炳不過是個例外,雖然他娶了東方女人,可是杜御風的母親在東方也算得上是書香門第。
可是杜御風今日帶回來的這個女人,她是個孤兒。
這麼看來,難不成是已經定下了,將來繼承杜家的人是杜御庭?
畢竟杜炳的心思太難猜,當年以為他是深愛杜御風的母親的,可誰知杜御風生下來的第二年他就又有了別的女人。杜御風的母親也不吃醋,是本本分分的做着自己的分內事情,後來便有了杜御庭,杜御清姐妹兩以及莫北辰這些不同母親的孩子。
沈安歌坐在杜炳的面前,有點緊張。
“你很怕我?”杜炳半眯起眼睛,略帶審視意味的盯着沈安歌。
她淡淡一笑,右手無意識的蜷縮起揪住自己的裙擺,“像您這樣經歷過大風大浪,將世事都擺在面目上的長輩,我這樣的黃毛小丫頭怎麼會不害怕。”
她的坦誠在杜炳這裏卻是小女兒的嬌憨,他有三個女兒,杜御風的親妹妹嫡女杜彤彤,還有那對雙胞胎,杜御清的性格太奇怪,杜御寧又太嬌縱。
對於杜彤彤,他總是因為一些不可控因素沒辦法太過親近,還記得小時候她常常伏在自己的膝頭乖巧的樣子令人欣慰。但是對於那兩個,完全是因為她們自身的原因導致自己根本親近不起來,還記得有一回女僕將東西打翻在杜御寧的裙子上,她當場就發作了那個女僕。
杜家的女兒可以嬌縱任性,稍微的一點那叫做真性情,可是過了頭就是討人嫌了。
偏偏杜御寧還是一個看不懂人眼色的人,總是自以為是的去拉攏別人。
看着眼前的女孩子,杜炳的思緒忽然回到當年遇見杜御風母親時的場景,她也像沈安歌這樣,穿了一身的白裙子,笑的一雙眸子燦若星辰。從那一刻,他好像就是那麼愛上她了,自此一眼一生都再也沒有忘掉。
“你是個好孩子,風兒跟你在一起我放心。”杜炳咳嗽了幾聲,喝一口面前的茶水,緩緩地說:“我有東西給你。”
他示意身後的陳叔去取東西,陳叔臉上的表情一陣變化,然後停頓在喜悅上,他應了一聲就趕快去拿東西。實在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樣快,他總以為,有一日這個東西是會交給一個她看不上的女孩子手裏的。
沈安歌皺眉,欲言又止,杜炳笑着問:“你想說什麼?”
“就這樣就沒有了?”沈安歌問的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杜炳聽懂了。
不但他聽懂了,而且還能回應她,“那不然你覺得,我應該怎麼樣?難道是阻止你和風兒在一起嗎,還是說直接給你一張支票讓你離開?”
沈安歌愣了一瞬沒有回答,陳叔很快拿了東西就過來,他手裏是兩個小盒子。沈安歌不解的盯着杜炳,只見杜炳對她說:“你看好,我這些東西託付給你,你一定要好好保管。”
“這一個,”他打開其中一個盒子,裏面是一對龍鳳血玉手鐲,看起來很別緻,“這是我們杜家的傳家寶,世世代代一直到今日。我將它交給你,希望你能夠和風兒和和美美,好好在一起。”
沈安歌張開嘴,卻又在杜炳的視線裏面重新合上,她看着杜炳又打開另一個盒子,從裏面拿出一枚鑰匙,“這是我書房那副河清海晏書法後面的保險柜鑰匙,裏面有杜家的股份轉讓書以及我的遺囑。”
“杜先生,您這個樣子我有些……”沈安歌的腦迴路轉了好幾個彎,最後終於想到了一個成語,“這讓我有些愧不敢當。”
“沒有什麼愧不敢當,你只需要告訴我,你將來會不會交給風兒,成為我們杜家的一份子。只要你說你不會嫁給他,那麼我現在就當自己沒有說過這樣的一段話,全部收回這些東西。”
“我會嫁給他可是你的這些東西……”
“既然這樣,那你就收下。”杜炳將東西放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鄭重嚴肅地說,“你記住了,這些東西誰問你要你都不可以給他,就連風兒也不可以。除非是在一個適當的時機里,你自己拿出來。”
“那個時機是什麼?”
對上沈安歌迷茫的眼神,杜炳淡笑,“這就要看你自己的領悟了。”
她來的時候背了一個小書包,離開書房前將東西全都裝進背包里,然後跟着杜御風走時,還回頭看了一眼杜炳。只見男人不苟言笑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他朝自己點點頭,張開嘴巴似乎說了一句“加油”。
直到真正她拿出東西的時候,沈安歌才知道,原來那是作為一個父親,能給自己最心愛的兒子唯一的東西。
而那些東西,也毀了她,毀了他們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