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在李純即位一年後，百里和百軒成功的將劉辟抓獲，在高崇文的幫助下他們在捉拿了逃往吐蕃的劉辟。高崇文成為新一任西川節度使，西川平定之後朝廷把目光放向了更遠的地方。這定將不是一場好打的戰爭，雖然劉辟一族都被斬首，許多動亂的藩鎮稍有些收斂，但是這只是僅僅短暫的平靜，想要收復更多藩鎮的權利，還需要更大的行動。

這個消息傳遍京城后，官家贏得了世人口中的好讚譽，而駱扶君也從中明白了什麼，特地為俞柏兮準備了一份特別的禮物。

在院落里的人都在午休時，駱扶君偷偷潛入了柏兮的房間，把一個包裝好的禮物放在柏兮面前。

柏兮從書本中抬起頭，看着這個方塊包裝的禮物盒，偏着腦袋看了一眼師傅，他有些疑惑師傅給他的這個東西是什麼。畢竟這個不怎麼正經的師傅，拿出來的東西都會讓人覺得要三思后才能接受。

“別看我呀，拆開看看。”駱扶君不知道為何柏兮要用一種遲疑的眼看看着他，他渾然沒有這點意識，只是啃了一口李子吧唧吧唧地嚼着。

“師傅你這是演哪一出啊？”

“就當是為師提前給你的生日禮物吧。”

柏兮想了想現今已是十月，離他的生日確實不遠了，但是提前這麼多天送禮物的他還是第一次見。既然師傅都這樣開口了，他還是打開來看看吧，說不定確實是個不平常的禮物。

柏兮打開橙黃色的盒子，裏面裝着的是一個面罩，其模樣剛好能夠遮住柏兮左邊臉上的胎記。柏兮看到這個手抖了一下，但是臉上卻是怎麼都無法抑制的興奮。他從很久之前就一直想要把臉上的胎記給遮住，但是他在集市上看到的那些面罩無論如何都無法完全把他臉上的胎記給掩蓋住，駱扶君送的這個面罩看起來和普通的面具不一樣，看來應該是他專門找人訂做的。

“師傅...”柏兮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的理智抑制住了他想要衝上去擁抱師傅的衝動。

“先別感謝我，你已經十一歲了，男子該有的審美觀點已經具備了，所以送你這個只是希望更多不認識你的人不會因為臉上的胎記而產生偏見。你已經進入朝廷，想必大多數官員朝臣已經認識了你，劉辟一事也會有人更多的把目光放到你身上。我知道總有一天你會是他們的焦點，但是我希望他們關注的是你的本事，而不是你的容貌。”駱扶君早已把李子吃完，輕鬆地把核給吐到窗外去。

“可是我，並不想成為朝廷的關注點。”柏兮低下頭默默注視着禮物盒裏的面罩。

駱扶君愣了一下，回過頭看着柏兮，“我知道你在為你的身份而猶豫，這並不妨礙你成為一個智者。只要你心無旁騖地輔佐君主，別無二心，哪怕是外人的猜疑都無法擊潰你忠貞的心向。”

柏兮還想說著什麼反駁，但是被駱扶君給攔住了，他知道這個孩子身上藏有無限的能力，只是他的身份限制了他的行為。所以這個面罩只是一個工具，讓他能夠真正的直視自己的內心，並不是所有的事情時委曲求全就能得到圓滿的答案的。

果不其然，百里和百軒凱旋歸來柏兮立即就被招進宮裏。在出門之前柏兮猶豫了很久是否要帶上這幅精美而又冷峻的面具走向朝堂呢，他不知道，這個面具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生活，帶上之後他到底是李宥還是誰？

當大臣都在朝堂上等待官家出現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一個少年身上。他戴着如同防護甲似的面具大步登入朝廳內，面目堅定沒有絲毫不安。周圍的人都對着他指指點點不知道來着何人，只是看模樣像是刺客模樣，大家都對他產生了戒心。他還是戴上了師傅送他的面罩，他知道戴與不戴其實沒有根本的差別，但是如今他已是少年皇子，不再被大臣和周圍的言論而左右，他想活得更問心無愧。

“是建安王！”人群中終於有人認出了他的模樣。

這才讓那些看熱鬧的大臣明白了此人為何敢毫無畏懼地踏入朝堂，原來他就是官家的三皇子李宥。哪怕是遭人唾棄和嘲諷，他身上的那股儒雅風範是不會被任何東西給掩蓋的。李宥沒有被他們的細細言論而變得惶恐，反而因為這面罩顯得更沉穩了。

官家上來后，正坐在龍椅上就聽見下方有人故意嘲諷李宥，官家仔細聽這聲音竟然是李惲。

李惲滿臉不屑地看着李宥並圍着他用一種看稀奇的目光打量着這個三皇弟，故意用挑釁的語氣說道：“喲，這不是我那丑弟弟嘛？現在知道遮醜啦？你都不知道你以前的模樣都嚇吐多少人了，今天還有點腦子帶個面具來，不過我覺得吧，你這個面具戴了和沒戴也沒什麼區別，反正都是黑的，你說是吧？”說完自己樂呵地笑起來，還惹得周圍的人起鬨地笑。

“住嘴！”官家聽到李惲竟然在大堂上如此侮辱他三弟，官家真恨這個兒子不給他爭臉面，這種話也能當著眾大臣而語，簡直太放肆了。“今日我將你們宣入宮中是因為劉辟一事給予功祿，而不是討論別人衣着裝扮問題，再說你們都是有品階的大人怎麼也跟着一個小孩子胡鬧？”

聽者官員皆退回到自己的位置，紛紛低着頭不敢看官家。官家見眾卿都安靜了下來，他才嘆了口氣，開始了今天的正題。

因為捉拿劉辟有功所以，封俞百里為左中郎將封俞百軒為右中郎將，賞賜金銀細軟無數。有功者皆都受到了官爵和賞賜，而僅僅只是提出自己意見討伐劉辟的李宥也將建安王改為遂王。

李宥這才明白這幅面罩的意義，論賞賜李宥是該有他的一份的，只是礙於臉上的印記所以讓官家難以定奪。當他把面容修飾成讓人能夠接受的模樣后，官家也只好順水推舟把這官爵給送出去。整個早朝，李宥都沉思在自己和師父的對話當中，全然無意周圍人怪異的目光。

駱扶君顯然已經成為了李宥心中最重要的人。

郭貴妃身旁的侍女末桑站在殿外一旁邊等候李宥出來。退朝後她積極上前請建安王往郭貴妃殿內一敘。

自從父皇成為天子之後他進宮都有規定的時間和次數，但是幾乎都沒有來過，不知道如今郭貴妃讓李宥過去的目的到底是何。不過李宥肯定的是，他母妃的態度肯定不會所有改變，在他認為真正能夠容納他的只有俞夫人。

李宥盯着末桑遲遲沒有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