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恨意
彩屏替楚輓歌扶着手臂,秋雁給她換着葯。
“果然沒猜錯。”楚輓歌知道,秦曼肯定是知道自己出去的消息了,她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整她的機會。“彩屏,替我去替我辦件事。否則,我身上的這個傷口瞞不住。”
她小聲的湊到彩屏面前說完,彩屏心靈會神的點了點頭,“小姐放心,奴婢一定會辦好的。”
“嘶。”那葯敷在傷口上,就像是在傷口上撒鹽一般的疼,她咬着手絹才沒有叫出聲來。
秋雁心疼的看着楚輓歌,眼淚再一次落下,“小姐忍着點,馬上就好。”
楚輓歌忍着疼痛,閉着眼睛,由着秋雁給她處理傷口。還好在南宮澈那邊,他幫自己處理過了,否則要是拖到現在,這隻手就要廢了。
不過,比起自己心裏的那些疼,這些,算得了什麼?女兒的死,還有家族覆滅,若是真的用自己能夠換回當初的一切,她寧願再挨幾刀。
這個宸王,是她現在最後的希望,他是唯一能夠幫自己的人,除了相信他,她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宸王府——
看着李牧回來,南宮澈只是瞥了一眼,也沒有停下在撫琴的手。
李牧朝着南宮澈行了個禮,喚了他一聲,“殿下。”
“回來了?”南宮澈冷冷的開口問道。“她的傷怎麼樣?死了沒有?”
“回殿下的話,楚大小姐傷的不輕,但是還是回到了楚家。屬下也買了一些上好的藥材送給了楚小姐。”李牧回答道。
南宮澈這才停下了撫琴的手,“楚輓歌這個女人不簡單,女子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貞潔還有自己的身子。沒有一個女人會願意身上留一條疤的,她到底對南宮越有多麼深的恨意?”
“需不需要屬下去查一下?”李牧問道。
南宮澈搖了搖頭,“不用。往後見面的次數會很多,想知道的,一定都會知道。對了,南宮越現在是什麼情況?”
“恆王現在一直在背後拉攏着朝廷重臣。”李牧想了想還是問道,“這個恆王不是拔尖的,難道就是因為她是皇后的親生兒子?才有了這個爭奪太子的資格?”
南宮澈嘲諷的笑了笑,“他能有這個資格,是因為背後有楚家,若沒有楚家,陛下也不可能會將這個機會給他。還有,我們的人,告訴他們,儘快行動。”
“是,殿下。”李牧點了點頭。“殿下……屬下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他繼續撫着琴。
他的手極其的好看,十分修長。琴聲很婉轉悅耳,他很陶醉的閉着眼睛。
“殿下之前從來不會因為一個人而開始改變計劃的。這個楚家大小姐到底是有什麼本事,能夠讓殿下改變心意?”李牧不懂,這個楚輓歌除了長得好看了一點之外,好像並沒有什麼本事。
殿下見過不少漂亮的女子,應該不會愛上楚輓歌。
南宮澈忍不住笑出聲,慢慢睜開眼睛。“李牧,本王為什麼要幫楚輓歌,你不知道嗎?”
李牧眉頭輕輕皺了皺,搖了搖頭。“屬下不知,還請殿下明示。”
“楚懷生深得陛下的歡心,也最得陛下信任。本王幫了楚輓歌,楚懷生能不幫本王嗎?這交易,本王覺得值。”他顛倒眾生的一笑,但是手上卻暗暗的發力,那上等的古琴琴弦就這樣在手上斷掉。
他抬手看了自己的手,被琴弦崩出了一道口子。但是他卻笑了,笑的這樣的可怕。“本王是親眼看着自己的親兄弟為了那個皇位,怎麼合夥想要殺父皇的。為了這個皇位,他們寧願放棄一切,那好,那我就讓他們失去一切。”
南宮澈也想當一個不爭不搶的人,但是身在皇家,若是真的不爭不搶,是真的活不下去。
自己雖然身為皇子,身份尊貴。若不是因為演了一齣戲,讓自己的腿廢了,怕是現在,自己也活不了,也過不了這麼安生的日子。
世界上最可怕的地方,便是皇宮。
人人都是笑臉相迎,但是你永遠不知道,那張笑臉背後到底是什麼。
“找最好的琴弦補上。”南宮澈這才回過神,眼眸也沒有這樣的冰涼,他只是冷漠的看着琴弦上的那滴血,平靜的說道。
李牧從小跟在南宮澈身邊,他真的親眼見識南宮澈從一個無憂無慮的皇子,變成了一個什麼話都埋在心裏的人,再到現在成為一個內心深不可測的可怕男人。
但是李牧知道,殿下之所以變成這個樣子,是因為他出生在皇城,見識了無數的明槍暗箭,雖然身為皇后之子,但是還是難逃後宮的毒手。
所以他就做了一場戲,讓別人都以為自己真的腿廢了,這才逃過了一劫。
明月軒——
給楚輓歌包紮好,一邊彩屏的葯也煎好了,那碗冒着黑氣的葯端到她的面前,她都忍不住嫌棄的皺起了眉頭。“這葯,聞起來就苦。”
秋雁接過碗,輕輕的吹了吹,“小姐,這葯必須要喝,不然你這傷好不了。”
“我知道,你先放在一旁涼涼吧,一會兒我再喝。”她捂着傷口的地方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為了能夠整垮南宮越,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這些傷痛算什麼。
“彩屏,將藥渣倒掉埋起來,不要被發現了。只要撐過今晚,有些人也該可以收拾了。”她攥緊拳頭,陰冷的說。
彩屏明白小姐說的是誰,她點頭退下。
自家小姐,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一樣。之前一心都在恆王殿下身上,但是現在卻突然之間跟恆王殿下成為敵人一般。
不過小姐做什麼,她和秋雁都會支持小姐的。
“小姐,晚上的行動,奴婢還是怕。”秋雁小聲的看着楚輓歌。
楚輓歌安慰她道,“別擔心,這些人都不敢傷害我的。我只是做個戲,不過明天的場面才是我一心想要的。求準備吧。”
秋雁雖然擔心,但是看到小姐堅定的眼神,她還是點了點頭,“是,小姐,秋雁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