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認師入京

嬴暎心裏才嘀咕着，忽聽到前方大道上傳來敲鑼的聲音，只見前方人群開始自覺分開，只見兩個衙門差役打扮的人，向她們走過來詢問道：“哪個是賀纓啊？哪個是賀纓？”只見姑姑她呆愣少許，弱弱回道：“這個，我小侄女就是賀纓。”隨即指了指嬴暎，此時嬴暎才回過神來，原來自己在西郅的大名叫賀纓。

差役聞言看看了姑侄二人，隨即說道：“既然是小丫頭，那你就牽着她隨我們去面見欽差大人吧。”“欽差大人？為何要我們見欽差大人？”姑姑又弱弱問道。差役回道“昨個欽差聽聞有童男童女見過河神仙人，本打算現在趕去你們賀家村的，既然在這裏發現你們，正好省了欽差大老爺的功夫，現在帶你們去面見。”“既然如此，待我交代一下，馬上跟差役大哥們過去，請略等片刻。”姑姑轉頭對旁邊的賀大娘耳語幾句，這才牽上嬴暎的小手隨差役去了。

嬴暎抬頭一看所到之處是當地府衙，心想應該是欽差大人在此地巡視，忽聽聞昨日她發生的事情才有了興趣，所以在此詢問一番吧，反正也沒拉她們姑侄倆上大堂，而是在東邊的一處房間。略等了片刻，就見先進來了個師爺模樣的人，隨後是一個影視劇中常見的大官模樣的四五十歲的男子，但是嬴暎很快掃了一樣發現這位欽差的眼神清明，心道果然在皇帝身邊能混上當欽差的應該都是不簡單的人物吧，估計不會像村長那個老頭如此好糊弄了。嬴暎正想着這些有的沒的，就見欽差已經就坐，差役奉上了茶水，差役離去前向嬴暎姑姑丟了個眼色，隨即姑姑拉着嬴暎跪了下去“民女叩見大人。”

“嗯，此處不是大堂，快起來回話吧。”欽差溫和言道，隨即欽差轉向嬴暎問道，“小丫頭幾歲了？”“回大人，小侄女賀纓，已經快五歲了。”姑姑代為回道。

“賀纓？你是她親姑姑？”欽差繼續問道“丫頭父母何在？”就聽欽差和嬴暎姑姑快問快答似的將嬴暎的身世略略講了一遍，欽差微微點頭，說道“有些東西我想親自問問小丫頭，你先去旁邊茶房略坐片刻。”言罷，就見差役進來將她姑姑帶了出去。

“丫頭啊，聽說昨天你在江里見到了一個老爺爺，可否將昨天的事情同我再講一遍啊？”欽差和藹的說道。

嬴暎聽完心裏一盤算，開口道：“我其實昨天在江里並沒有見到什麼老爺爺。”說完抬頭看着欽差，只見欽差眼中笑意一閃，接著說道：“既然沒有見到，為什麼昨天說見到個老爺爺呢？”

“因為我想活着，我也想讓小祥子活着，讓我姑姑活着。”嬴暎堅定的直視欽差，只見欽差一手擼了擼自己的山羊鬍子，笑道：“小丫頭，你真的只有4歲嗎？”

“爺爺，纓子真的是4歲多呀。”嬴暎回道，隨即和欽差相視一笑，旁邊的師爺忽然覺得自己眼前的不像欽差和小丫頭，反而像一老一小兩隻狐狸在笑，立時抖了一抖。

“丫頭啊，願不願意跟老夫去京城啊？以後有很多東西等你學，學會了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你去做哦。”欽差的口吻就像兒童樂園裏誆小孩子買紀念玩具的萬惡的櫃枱營業員。

“京城啊，我倒是想去的，可是我還有姑姑在這裏，纓子不放心啊，爺爺。”嬴暎打蛇上棍，想着就算做夢也志向遠大點，可不能窩在這個小村子，出去看看自己的夢到底有多大挺好，只是不放心自己的姑姑。

欽差聞言又是一笑，說道：“沒關係，帶上你姑姑，老夫會安排好你們姑侄倆的，現在開始你也不必喊我爺爺，叫我師父吧，你可願意。”

嬴暎雖然心中不甚滿意，心想不知你有何本事當我師父，但是轉念一想，老頭子既然是欽差估計也是皇帝身邊的親信，也算一條蠻粗的大腿，那就暫且抱一抱吧。主意拿定，立馬端起桌上的茶杯，雙手舉過頭頂，下跪喊道：“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說完心裏略幽默了一把，想着估計大師兄那隻猴子拜師的時候，應該也和自己一樣，不太樂意吧。

“果然是個聰明的孩子，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關門弟子了。”欽差滿意的說道

嬴暎和她姑姑，因為家中也無甚貴重的東西，拾掇了半日，第二天就隨着欽差的隊伍往京城方向去了，因嬴暎還小，她姑姑又是個女子，欽差吩咐下人給她倆備了一輛小馬車，但是一路上每天都喚嬴暎過去進行早期教導，嬴暎覺得這樣挺好，至少在師父面前自己不用再假裝是個4，5歲的小孩子，當然她也不會傻到透露出自己其實是個25歲的現代女子的事實。

“師父啊，我知道了你叫崇奉，二品大員，可是你讓我認你當師父有打算教我什麼呢？難道西郅還能讓女子當官？你想培養朝廷棟樑不成？想想也不可能啊？”嬴暎在她師父馬車裏躺成個大字型，誰叫欽差的馬車就是那麼豪華那麼舒服呢。

“你覺得什麼是朝廷棟樑？”崇奉看着自己的小徒弟微笑問道，“不就是文官管國家政策，武官管行軍打仗嘛？”其實嬴暎對於古代官員的了解僅限於影視劇，歷史這玩意早還給了歷史老師了。

“如果天下是一國，自然朝廷棟樑就偏重於文官了，可是現在是天下四分。”“等等等等。。。師父啊，難道你是準備送我去軍營學打仗嘛。。。老實說我覺得我沒這個天分啊師父大人”還沒等崇奉說完，嬴暎就一個頭兩個大了，直接出聲反抗了起來。

崇奉笑罵道：“還沒說完，瞧你那決然的樣子，好像馬上要死在戰場上的樣子。”嬴暎聽出師父似乎不是要讓自己去打仗，滿意的拿起旁邊的茶杯，一臉討好的給師父大人奉茶。

崇奉心想，這個小女徒弟似乎是他的剋星，想對她生氣也生不起來的樣子，算了，誰叫自己一把年紀了非給自己找個女娃當徒弟，還是得疼着吧。“其實雖然國與國之間是講求國力大小，每個國家區域不同資源不同，自然各國人的大體性格體格都有不同，雖然現在看似四個國家相安無事，但是總會有各種小問題最後會演變成大矛盾引起交鋒。”說道這裏崇奉頓了頓，抬眼望向自己的小女徒，發現小女娃沒有任何疑惑的眼神，只是認真的聽講，瞬時心中堆滿了得意，覺得自己果然是撿到了一塊璞玉，在自己以後的培養下，肯定會成為璀璨的華美的玉珏。

“師父接著說啊，你都還沒說到點子上，到底要教我什麼呀？”嬴暎好奇的問道。

“不管是戰爭還是和平時期，有一種東西是時時必須掌握的，為了掌握它你必須要學習很多東西。”崇奉看着嬴暎嚴肅說道，只見嬴暎忽然抬頭，眼中光華一閃，張嘴說道：“原來師父是搞情報的啊。”

聽到嬴暎的話語，崇奉心底也疑惑起來，這應該不是小孩子的聰明就能解釋的吧，“徒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沒有對為師直言？”嬴暎自己也是一頓，頓時有種想抽自己嘴巴的衝動，其實她只是順着師父的話，推理了一下，誰知竟然說出聲，看來自己老狐狸般搞情報的師父也不能再糊弄下去了，開口道：“師父，如果徒弟說自己有一段奇遇，但是目前我自己都沒搞清楚情況，等我自己弄清楚了，我會向師父直言相告，絕不欺瞞。師父信我嗎？”

崇奉看着嬴暎的認真的小臉，清澈誠摯的雙眼，點頭說道：“好，既然師父收你為徒，既是我倆有緣，師父信你，希望你也相信師父，以後有事都能直言相告。”嬴暎忽然覺得莫名的感動，雖然起初拜師，並非自己樂意，但是現在看來自己運氣真是爆棚的給自己找到了個超級暖師，更覺得自己享受到了在現代沒有享受到的父愛。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自己將來要從事的東西，那你是否願意跟着為師學習呢，以後可能會很苦很累，甚至危險重重，你想清楚啊。”崇奉說完望向馬車外的山巒，心裏期望自己的徒弟自願而非被他逼入情報這行。嬴暎看着望着山巒的師父，認真的考慮了起來，不管是夢還是穿，自己似乎對於情報這個行當還是存在高度的好奇心和崇拜心理的，想想諜戰劇里的特工們的頭腦風暴，生死對局，再想到自己前陣子看的《和平飯店》，對於女神扮演的高智商特工的超級崇拜，暗暗下定了決心，換坐為跪對崇奉真摯說道：“師父，我想清楚了，我覺得自己對這行很有興趣，我也會有恆心和毅力的接受你的一切訓練，希望將來我能成為師父的驕傲。”

崇奉轉回頭，看着跪在面前的小女娃，也鄭重說道：“好孩子，既然你決定了，師父定當全力傾囊相授，互不相負這段師徒之誼。”

馬車一路往京城駛去，每天5個時辰嬴暎再師父崇奉的馬車上聽他給他講解目前四國的地理文化人土風情，嬴暎也認真做着筆記，幸好她師父是搞情報的，給她的筆也不是原先她以為的毛筆，而是比毛筆書寫簡單的鵝毛筆。當然發現她識字會寫，崇奉起先還是略微詫異了下，但是隨即想到嬴暎說過的話，也就沒將此事放在了心上，反而覺得自己這個徒弟確實沒在自己面前再藏着掖着，很是欣慰。而且每每在講述中，嬴暎的提問，隨即而來的分析，讓老頭子真正是欣喜若狂，想想自己的徒弟才4歲多，思考能力邏輯分析能力已經比自己那些二三十歲的徒弟更高更快更強，真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師父，還有多久到京城啊？”“快了，還有兩天的路程，等到了京城安置好你姑姑，你就得進訓練局了，得和你的師哥師姐們一起接受訓練了，可能不能再時時見到師父了。”崇奉看着自己的小女徒不舍的說道。

“沒關係的，師父，我會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基本訓練，快快的回到師父身邊的，到時候師父可真的得傾囊相授啊，可不能藏私。”嬴暎看着師父不舍的眼神，以玩笑話帶走了那一絲憂傷之感。

“咳咳。。。你個小丫頭。。。還沒教你呢，你就先埋汰師父藏私。。。看到了訓練局為師讓你那些師哥師姐好好修理你。”崇奉一口茶嗆到，假裝兇狠的說道。

“師父啊，知道你疼我，就別假裝說狠話了，看看，被嗆着了吧。”說完，去為老頭子順背順氣。

一對狐狸似的師徒，就在兩天的鬥嘴中進入了西郅的京城郅康城。嬴暎望着馬車外繁華的京城，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到了橫店，吐了吐舌頭，回頭向崇奉問道：“師父，我們現在去哪裏，去你府上嗎？”“不，得先進宮，一番巡視，回京得先去皇上那裏述職。”崇奉回道

“哦，那徒兒和姑姑也能和師父一起進宮嗎？難道師父要帶我見皇上嗎？”嬴暎興奮問道，皇帝啊，以前只在影視劇里見過，可都是演員演的，現在這裏就算是夢境怎麼也比看電視帶勁吧。

“你姑姑我一會叫人先送去我府上讓你師娘安置，你一會隨我進宮見皇上。”崇奉對嬴暎說道。聽到師父的話，嬴暎沖師父一笑，滿意的說道：“師父果然疼我，竟然讓我見皇上，師父，你說一會皇上是不是會賞我黃金萬兩啥的啊？”

“你個小丫頭，還不給我安靜點，一會黃金沒見到，怕是先得見到板子了。”

“師父，你真沒幽默感。”嬴暎識趣的不再吱聲，安安靜靜的看着馬車駛進了皇城，又略微行駛了一會，馬車停了，下得馬車，只見前方宮門前有個太監模樣的人，崇奉見來人笑着打趣道：“李公公，怎麼是你親自來了。”嬴暎聽師父這麼一說，立馬明白了，這個太監應該是皇上身邊的，自己可得好好奉承着。

李公公聞言上前兩步也是笑着回道：“欽差大人剛回京就進宮述職，皇上勞大人辛苦，特讓老奴來迎一迎大人。咦，這個小姑娘是？”李公公低頭看向嬴暎，繼而抬頭看向崇奉。

“徒兒，還不給李公公見個禮。”崇奉低頭吩咐道，嬴暎上前兩步對着李公公一跪一磕頭，抬頭笑盈盈奶聲奶氣的叫到，“祝爺爺長命百歲。”李公公聞言一喜，這孩子沒喚自己為李公公，而是稱爺爺，而且祝自己長壽，雖然不合規矩，但是卻讓李全覺得舒服，對嬴暎瞬時有了好感，伸手拉起嬴暎摸了摸她的小臉蛋，直誇到“果然是好孩子，崇大人好福氣，找了個好弟子啊。”

“借李公公吉言，望着孩子不負我們的期望，哈哈哈哈。”邊說著一群人往宮殿裏行去，七拐八繞的來到了御書房，李公公將崇奉和嬴暎引入房間，立即出門去門口守着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果然還是同一個調調，嬴暎暗誹了一下千古不變的台詞，就聽皇上讓他們平身，接着就聽到師父滔滔不停的將巡視的情況一一敘述，直到嬴暎覺得自己快站不住的時候，聽到皇上說到：“賀纓，走近些讓朕瞧瞧。”

嬴暎上前兩步，再次跪下高呼萬歲，然後抬起小臉望向了皇帝，我去，這皇帝好年輕啊，估摸着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更過分的是長得也太帥了點吧，怪不得影視劇都得找長得帥的演皇帝，細想想也是，皇帝一代一代都找的漂亮的妃子，照理來說只要不是基因突變，確實是應該一代一代越來越帥的吧，才想着，就聽到皇帝說道：“這孩子確實長得精明，師父果然給朕找了個好師妹，哈哈。”

。。。原來崇奉不單是二品大員，更是帝師，自己瞬間成了皇帝的師妹。。。等等，難道這皇帝也跟着師父學習情報業。。。如果不是因為是皇帝，師父給他特殊照顧的話，那這個皇帝師兄看來也是個狠角色了啊。

“確實，皇上所言不差，這孩子確實算得人中龍鳳，以後是皇上的可用之才。”崇奉驕傲的說道。

“師父既如此誇她，看來師妹的天資應該在我們是兄弟之中最高，以前從沒見師父如此誇過任何一個師兄弟。”皇帝應道，嬴暎心肝一顫，心道，知道師父你疼我，覺得我天資聰慧，可也別在自己的皇帝徒弟面前這麼誇啊，這要萬一皇帝吃個小醋，自己還有小命在嘛。

“師妹啊，師兄希望你好好學習，訓練有成，以後師兄希望你能讓西郅的情報業成為四國中的翹楚，讓西郅能憑情報就能立於四國中的不敗之地。”皇帝目光閃閃的望向嬴暎，看來這個皇帝師兄是情報行業的腦殘粉啊。不過看來這個皇帝師兄的心胸還是寬廣滴，自己的小命還是安全滴。

“皇帝師兄，師妹一定不負師父和師兄所望，勤於訓練，勇於實踐，在皇帝師兄和師父的英明指揮下，勇往直前，不怕犧牲，為西郅強大做出自己最大的貢獻。”嬴暎厚顏無恥的表態道。

“小師妹，有點過了。。。”皇帝嘴角噙笑的開口道，嬴暎望向笑盈盈的皇帝，忽然覺得自己的皇帝師兄也是個有意思的人啊，自己的運氣真好。“小師妹，以後沒外人在的時候就喊我師兄，師父以前就說過，在情報業沒有皇帝和草民之分，只有強弱之分，生死之分。”

“恩，師兄所言，師妹我銘記在心，話說師兄啊，能賞師妹個萬兒八千兩的，你也知道師妹剛到京城，總不能當啃老族吧。”嬴暎戲弄之心漸起，想看看這個皇帝師兄是否真的是個有意思的人，瞬間膽子大到忘記自己只有一顆腦袋了。

“啃老族。”皇帝雖然不是完全理解，但是應該是明白了個大概，緩緩說道“小師妹，你安心，馬上你就進訓練局了，局裏花銷的都是我的銀子，絕對不會讓師父破費的，至於以後你出了訓練局，我會讓吏部查抄個貪官污吏，到時候把他的宅子和銀子都賞了你。你安心。”

你牛叉，嬴暎心想，這個師兄果然不是白當的，果然是老狐狸的好徒弟。

崇奉看着自己的兩個徒弟小斗幾下，確是超級欣慰，頓時老臉都年輕了幾分。

歡歡喜喜，吵吵鬧鬧，三個人都是滿心歡喜的暢聊了會，最終嬴暎還是得到了皇帝御賜的玉牌一枚，白銀500兩，高高興興的告別了皇帝，尾隨着師父出了宮殿，上了馬車，回了崇奉的府宅。

見過了師娘，奉了茶，磕了頭，吃了晚飯，嬴暎回到了安排給她和姑姑的后廂房，洗洗漱漱終於上了久違的高床軟枕，和姑姑聊了聊進宮的事情，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